竹林並不大,四季碧綠,蒼翠yù滴,chūn暖烘得竹筍紛紛掙脫地面,使得淡雅的竹林躍出一絲鮮活氣息。
李賢良隨着青衣玩家步入竹林內,發現林中有一個小塊的草地,上面紮起一個圓木樁當桌子,四周則散有四個木墩爲椅。青衣玩家伸手將李賢良引入坐上,自己方纔端正的坐在了對面,李清婉則乖巧的站在了李賢良身後侍立着。
竹影婆娑,映照的李賢良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微笑道:“兄臺倒真是找了一個好地方。”
青衣玩家拱手笑道:“這種地方再好,也要有人欣賞才行。韓某倒是覺得,有賢良兄弟在此處,卻讓這片竹林憑空多出一股英雄氣來!”
李賢良聞言連連搖頭:“韓兄折殺我了,英雄二字,李某可是擔當不起!”
青衣玩家微微一笑,也不再就此話題多說什麼,而是稍一思索之後,緩緩道:“賢良兄弟如此身手,讓韓某可是真是佩服的緊啊,想來賢良兄弟在現實中也定然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了!”
李賢良只是微笑,並不答話。而李清婉聽到‘現實’倆字,頓時神sè一動,連忙豎起了耳朵。
見李賢良並未言語,青衣玩家似乎頓時想到了什麼,連忙微一拍額,歉聲道:“倒是韓某唐突了,你我第一次見面,就打聽賢良兄弟現實中的情況,韓某也真是莽撞。不過韓某這也是見到賢良兄弟這般英雄人物,纔不覺有些忘形了。這樣,爲表誠意,就先向賢良兄弟說明一下韓某自身吧。”
青衣玩家略一沉吟,方纔看着李賢良輕聲笑道:“不知賢良兄弟有沒有聽說過“刀劈崑崙yīn陽易,劍出山東天下寒”的韓家嗎?”
李賢良聞言心中一動,頓時臉上流露出一絲震驚之sè,驚異道“難道就是當今武林中,四大古武世家的山東韓家?!莫非韓兄你...”
青衣玩家見李賢良果然知道‘韓家’,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傲然:“賢良兄弟猜的不錯!在下姓韓,單名一個朋字,正是山東韓家子弟!”
李賢良連連拱手,微笑道:“習武之人有誰會不知道山東韓家呢?韓家那“勢如疾風,迅若驚雷”的風雷劍在武林中早已是叱吒風雲上百年,如今更是成爲當仁不讓的中原第一劍宗世家!沒想到韓兄竟然是韓家子弟,李某先前真是失敬了。”
韓朋微笑着謙虛道:“那些虛名也只是江湖中人擡舉罷了,當不得真。光是賢良兄弟功夫上的造詣,恐怕就比愚兄強了不知多少!只是當今武林的好手,韓某倒是大都認得一二,賢良兄弟卻是面生的緊,卻不知道賢良兄弟是師承何方?”
李賢良聞言一愣,隨即想起了山洞裡的那個一身破舊紫袍,瘋瘋癲癲的老頭子。儘管自己心裡不願意承認,不過這傢伙肯定算的上是自己的師傅吧?李賢良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苦笑:“在下的師傅只不過是一個xìng格出衆的老頭子罷了,其所謂的‘通天教’八成也只是杜撰而已,估計韓兄聽都沒有聽說過。”
韓朋眼神一凝,‘通天教’這個名號,自己確實是沒有聽說過的,就算真有這個教派,看這個名字也有很大機率是一個‘邪教’。想到這裡,韓鵬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李賢良,發現李賢良除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其神sè倒還算是坦坦蕩蕩,觀其言行卻也不似魔教中人。
也許對方是不想透露出自己的師門吧,這世上隱世的神秘門派確實也不在少數的,想到這裡,韓朋釋然一笑,道:通天教韓某確實沒有聽說過,但貴派能出現賢良兄弟這般英雄人物,尊師想來一定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韓某可是嚮往得緊啊!”
李賢良苦笑之sè更濃,心想也許你見了他就不再這麼想了,嘴中卻謙遜道:“派小人微,可比不得韓兄世家威名。”
韓朋連忙謙虛了幾句,感覺寒暄的差不多了,便面sè一正,朗聲道:“似賢良兄弟這般人物,卻不知以後可有什麼打算嗎?韓某雖然不才,略有一些人脈,或許在哪裡也可以幫助賢良兄弟一些。”
這就到正題了,李賢良心中明瞭,口中卻仍是微笑道:“李某到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想努力磨礪自己,以期增強些實力罷了。卻不知韓兄這般人物,卻是有何志向?”
見李賢良一腳踢回皮球,韓朋卻不感到意外,而是緩緩的輕聲道:“韓某除了要在‘戰歌’裡磨礪自己外,卻還要在一個進遊戲之前就已經成立的組織裡,爲自己家族爭取一些應得的利益。”
李賢良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組織,利益?!
韓朋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卻又勉強笑道:“當然這個組織也是韓某自願加入的,而且其中不光有像賢良兄弟這般高手,其餘如韓某這般能耐的,更是車載斗量,數不勝數。但是這個組織的名字和目標都是絕密,唯一可以透露的是,其主旨絕對是爲了我們華夏區的強大而奮鬥。”
李賢良頓時流露出一絲震驚之sè,這番話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能在現實中迫使武林四大古武世家屈服的,無疑是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而這次韓朋找到自己談話,極有可能就是要拉自己進入這個組織。
韓朋看到李賢良露出震驚之sè,微笑道:“賢良兄弟這般身手,若能加入我們,和韓某同心協力,則你我二人定然會在組織中展露頭角,發揮自己的才能!而且賢良兄弟方纔所說的想要增強實力,韓某可以保證,在我們這裡,可是絕對不會讓賢良兄弟失望的!”
面對韓朋的拉攏,李賢良微微皺眉道:“多謝韓兄的美意了,李某生xìng放蕩,孤身一人早已習慣,倒是無意加入任何組織。當然韓兄將來若有需要李某之時,李某自當盡綿薄之力的。”
聽到李賢良婉拒,韓朋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sè,但還是笑道:“賢良兄弟有自己的選擇,韓某倒也不便干涉。只是戰歌這個遊戲,單憑自身之力着實難以闖蕩,希望賢良兄弟還是多多考慮。”
“一定一定,李某以後若是改變主意,定會再去叼擾韓兄。”李賢良連忙打了個哈哈。
韓朋略一思索,便道:“既如此,韓某就送與賢良兄弟一個信物,來rì賢良兄弟若是到改變主意,可持此信物來‘京城’找韓某,韓某自當掃榻恭迎。”話一說完,韓朋向李賢良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立起身子,退後一步右手握向背後劍柄,‘叮’的一聲清脆劍鳴,三尺jīng鋼長劍已然拔了出來。
一直豎起耳朵在旁邊聽的李清婉,見韓朋突然拔出劍來,神情頓時一肅,右手悄悄移到了匕首‘寒霜’的把柄處,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韓朋。李賢良則仍是一副微笑表情,絲毫不爲所動。
韓朋見狀暗暗點頭,手中長劍一顫,便劃出一道閃電般的劍光,劈向了自己方纔所坐的木墩,當即木墩被輕巧的斬成兩半,隨着韓朋的又一劍斬下,木墩又被分出一個長形木板來。韓朋眼中神光一現,手中長劍便如疾風驟雨一般潑灑向了這塊木板,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韓朋方纔微微吐出一口氣,右手向後一抖,長劍隨即輕巧的入鞘。
韓朋俯身撿起一物,略微看了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sè,雙手遞交給了李賢良笑道:“韓某初入遊戲,身無長物,便索xìng用手中長劍做出一個‘令牌’贈與賢良兄弟了。”
李賢良雙手接過,發現這枚‘令牌’仍殘留着一絲炙手的溫度,正面刻畫着一條騰飛於天的巨龍,威風凜凜,背後則銀鉤鐵畫般的刻着一個‘韓’字。整個‘令牌’雖然仍顯的做工粗糙,但是卻透出一股粗獷的美感。
一盞茶的功夫,韓朋就能用一把長劍做出這麼一個有模有樣的‘令牌’來,不說別的,單是他對用劍力度和穩定的掌控力,就絕對稱得上是一位難得的劍術高手。李賢良神情肅然的道:“韓兄一手風雷劍,果然讓李某佩服萬分!李某以後若是有時間,定然會去‘京城’拜訪韓兄。”
就在這時,韓朋的那名護士助手走入竹林,並向韓朋略微點頭,站到了韓朋的身後。
韓朋爽朗一笑,向李賢良拱手道:“看來村中的‘餘郎’已無大礙,韓某也就此告辭了。賢良兄弟,你我來rì再會!”
李賢良也拱手笑道:“韓兄慢走。”
韓朋深深地看了李賢良一眼後,方纔轉過身略整身上青衫,大步的踏出了竹林,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村路上。
李賢良將‘令牌’收入揹包,臉上笑容漸漸散去,露出一絲凝重。
最近一段時間,隨着自己實力的展露,已經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開始有一些公會組織拉攏自己了。所幸還沒有惹到什麼麻煩,看來以後還是要保持低調才行。想到這裡,李賢良微微一笑:“婉兒,我們也離開此地吧。”
李清婉自然毫無意見,當即跟着李賢良走出竹林。周圍的村民看到李賢良,都自發的圍過來打招呼,李賢良則一路上微笑着回禮。剛走出不遠,卻看到村長侯克拄着柺杖在前方路旁,伸出手攔住了李賢良。
侯克眉間鬱結着一絲化不開的憂慮,卻強打起jīng神拱手笑道:“壯士慢走,說起來老朽還沒有好好拜謝壯士呢,真是慚愧,還請壯士這邊隨老朽來。”言罷,便轉身指向背後一座木製的低矮房屋。
難道還有額外獎勵?李賢良心中一動,當即微笑着拱手還了一禮,跟着侯克進入了這個房屋內。
房間裡大廳頗爲簡陋,四周都是一些有年頭的木製傢俱,靠裡側的牆上還有一個小書架,上面僅零零散散的放着幾本破舊書籍,中間的楊木桌子上還放着一盤新鮮山桃。
‘吱呀’一聲,侯克緩緩的將破舊的木門緩緩關上了,神sè十分沉重的拄着柺杖向李賢良走來。
李賢良本以爲侯克會像招待客人一般,把自己讓到座上時,卻萬萬沒想到,侯克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李賢良的身前!
侯克老淚縱橫,瘦弱的身軀不住顫抖,只見他滿面悲切的哭訴道:“壯士,求您救救清源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