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飛揚,一支騎兵正在土地上穿行,在他們前方,一座帶着西北特色的城池正坐落在地平線上。
這是三輔之地,也是曾經的八百里秦川,但是因爲之前軍閥間的大戰,良田荒廢,百姓流離失所,直到徵南將軍馬騰到來,北防胡寇,東備白騎,優待士人,推薦賢才,憐憫救援百姓,受到三輔百姓愛戴。
不過好景不長,因爲和韓遂的矛盾,馬騰現在屯於槐裡,同時也被曹操封爲前將軍。
不過今日,馬騰這裡來了一名客人。
“德容,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只不過以曹丞相的實力,應該不需要我幫忙了吧。”馬騰豪爽的面對着眼前的男子,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帶着真誠的笑意。
“這一次來可不是找你幫忙的。”張既微笑着說道。
“你以前也是這樣說的。”馬騰嘴角一抽,回憶起曾經的經歷。
上一次是建安十年(205年),高幹等人來襲,再加上衛固固反叛,曹操派張既徵集馬騰等人擊敗了高幹、張晟軍,斬殺了反叛的衛固等人。
再上一次是建安七年(202年),袁紹病逝,其子袁尚欲與馬騰、韓遂聯合,後來,曹操派鍾繇與袁尚所置的河東太守郭援以及匈奴南單于在平陽交戰,在曹操使者張既、傅乾等人的勸說下,馬騰決定幫助曹軍,派兒子馬超帶領萬餘人去幫助鍾繇,擊敗了郭援軍。
這兩次都有張既的身影,不過也正因此,兩人之間的私交還不錯。
只不過每一次張既來讓馬騰幫忙都會說這是在幫馬騰自己,要是曹丞相出了問題,自己之前的付出就白費了等等,當初自己怎麼就信了他的邪。
面對馬騰的白眼,張既也只能苦笑,畢竟話術就是這樣,而且這樣做的也不止他一人。
“這一次真的不是。”
“真的?”
“真的。”
“那好,送客。”
“咳咳。”張既一口茶水差點沒嚥下去,見馬騰的臉色才知道這是在開玩笑。
“你啊,還真是不肯吃虧。”
一番寒暄,兩人終於談起了正事。
“丞相想請將軍入朝爲官。”
啪!
馬騰手上的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粉碎,馬騰顧不得燙,直接開口問道:“丞相要對關中下手了?”
張既搖頭道:“丞相之謀我等小人物有怎會知曉?”
馬騰也知道自己之前孟浪了,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猶豫。
“可否等我思考幾天?”馬騰託手鄭重道。
張既點頭道:“丞相要求入朝者並非壽成(馬騰的字)兄一人,其他人也在此列。”
關中並不是只有馬騰韓遂兩個軍閥,他們只不過是所有軍閥中最強大的兩股,而這一次曹丞相的命令是一個不落,所以馬騰有足夠的時間思考。
將張既送回房間,馬騰立即召集衆將還有自己的兒子,將曹操讓他入朝的消息說了一遍。
“曹操狼子野心,父親切不可入朝!”
馬騰朝說話的人看去,是自己收的義子,名爲馬帥。
馬帥心跳加速,自己是馬騰的傳承者,一進入這個副本就獲得了馬騰義子的身份,雖然是義子,但馬騰待他還不錯,他自然不願意馬騰前去送死。
馬騰目光掃過衆人,自己一家大多是武人,能出主意的沒有一個,麾下的將領也是一樣,他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唯有馬帥提出的異議。
“曹丞相內迎奉天子,外擊敗袁術、袁紹等諸侯,乃大漢忠臣,爲父身爲漢臣,曹操怎會向我動手?”
大漢忠臣?馬帥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曹操,忠臣?你怕是在逗我吧?
面對馬帥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馬騰自然不會說出真相。
他也不相信曹操是個忠臣,但現在拳頭比人大,他也不得不屈服。
曹操雖然沒說讓誰入朝,理論上派誰去都一樣,但馬騰估計,最好還是全家一起入朝,這樣既表現了自己的誠意,而且千金買馬骨,曹操絕不會虧待他們馬家,再說了,他們馬家之前也響應了曹操的號召,幫他打袁紹,曹操也不會虧待有功之臣吧。
而另一方面,就是因爲關中軍閥了,關中軍閥並不止馬騰韓遂兩方,總共有十幾個勢力,之間本就矛盾重重,只不過馬騰和韓遂因爲實力強大所以被尊爲盟主,但他因爲多次相助曹操已經和其他人貌合神離,之前和韓遂的鬥爭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繼續留在關中,還要和關中諸侯交手,這樣還不如入朝賺個公爵。
“我已決定入朝,休兒、鐵兒隨我一同入朝拜見陛下,孟起和帥兒留在槐裡,以防不測。”
馬騰到底留了一個心眼,把自己的長子馬超留了下來,至於馬帥,本來馬騰是準備將其帶走,不過馬帥之前的言論讓馬騰擔心馬帥對曹操不利,所以先將馬帥留在這裡,等自己在朝廷計鋪好路再將他們接到朝廷。
龐德等人自然沒有意見,而且馬騰還許諾等他入朝肯定會幫他們一把,更讓他們感激涕零。
再一次見到張既,見到馬騰臉上的神色,張既笑道:“看來壽成兄已經有了決意。”
“不錯。”馬騰沉聲道:“我決定帶兩子親自入朝,不過我這些麾下還需要人看管,所以把長子孟起留下。”
張既滿意的點頭:“壽成兄決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日後同殿爲臣,就請德容多多關注了。”馬騰吐出一口濁氣。
他們馬家昔日也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但是因爲地處涼州,也逐漸衰落下來,今日他選擇放棄諸侯的身份,入朝爲臣,待日後馬家族譜上,他就是馬家中興第一人!
至於後悔惋惜這也情緒,馬騰雖然也有,但非常淡,畢竟這十多年,馬騰已經看清了自己的能力。
據關中之地,匯聚關中諸侯之兵總計十多萬兵馬,但他卻一事無成,若是幾年前,他說不定還有野心想要爭一下,但現在曹操佔據了北方,大勢已定,而他現在也只想爲子孫後代留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