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我跟她也算相識,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你們兩個不要瞎猜。”辛苦一點不算啥這傢伙老愛把事往歪處想,說不定又能編出些什麼故事來,我可得說清楚。
“還有這兩樣呢。”莫邪子白了辛苦一眼,又拿出那條項鍊跟耳環。“這兩樣是我用你昨天給我的紫水晶打造,這條項鍊可是我打造出的第一條黃金項鍊,耳環是白銀級,不過樣式上應該挺相配。”
我接過兩件裝備看了看,屬性還算不錯,最主要的造型上跟生命法袍很般配,連同我打造的生命之樹,再加上水清靈做的那兩件裝備,乍眼一看還象是身套裝呢。
“好了,就這樣吧,莫邪子,血色那邊我不方便進去,你把把這些東西給芸芸送過去吧。順便跟她說一聲,讓她明天小心一點,千萬要注意……對了,別說是我說的。”我將裝備全部交給莫邪子,想了想交代道。
莫邪子笑着說:“老大,你說那話不是你說的,也要有人會信啊。你當星晴姐是傻子啊,這些東西一送過去,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你說的。”
“廢話那麼多幹嘛。”我把臉一沉說:“叫你送去你就送過去,別的事情就別問了。我累了,想下線休息一會兒,你把東西送過去後,就做你自己的事。”說完,我轉頭徑直離開作坊,回到房間的牀上躺下來。這兩天爲了芸芸地裝備問題。可真夠我累的,是該好好休息一會了,明天還有場惡戰要準備呢。
正準備下線,我猶豫了一下,拿起傳呼機丟了條消息,“謝謝你做的那兩件裝備。”消息是發給水清靈的,自打上次將她從沙漠裡救出來後,我再也沒跟她聯繫過,也不知道她現在混得怎麼樣了。
“不用謝。”過了一會。水清靈的消息就回過來:“那兩件東西是送給你女朋友的吧,嗯,我祝福你們……另外也謝謝你上次救了我。”
水清靈的言語中,似乎透出一絲無奈,讓有我突然有種抓不住的異樣感覺從心裡冒出來。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可能要刪號了。”水清靈隨後又發來條消息,看得我猛地從底上一屁股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刪號?什麼要刪號?難道你不玩這個遊戲了?”我立即一個消息回過去問道。
“有些事我不太方便告訴你,不過我不是不玩遊戲,而是會重新建個新號上來……我現在能見你一面嗎?”水清靈回的消息是越來越慢,彷彿是考慮很久才發來這條消息地。
“好,你現哪,我過來。”說不上爲什麼,聽到水清靈要刪號的消息,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悵然感覺。如果不是那次我死要面子,或許……
接到水清靈回來的消息後,我立即翻身下牀,打開窗戶,召喚出小金,直飛向黑脊山脈。
外面已是簿暮之時,天空中那一團團棉絮似的白雲。已經漸漸化成了淺褐色,火一般的驕陽,也匆匆走上它的末路,只剩下一小半的紅暈,倔強地停留在地平線上,從西北發出暗紅色地光華,揮散在大地上。
漫天地斜陽光暈,饢出西邊天際一兩抹絳紅深紫,這顏色須臾萬變,時而銀灰,時而魚肚白,悠然之間又轉成燦爛地金黃,襯托着如巨人般屹然的沉寂黑脊山。因爲這綺麗的天末變換,似乎太空有聲,如波濤洶涌,如深山鳥鳴,如狂風呼嘯,騎在小金身上,翱翔天際的我,似乎都已經聽到那夕陽下落的無病呻吟,似乎已經看到寒夜欲來的瑟瑟冷寂。
遠遠地,我已經注意到正站在黑脊山頂上,那長髮飛舞的人影,夕陽的餘輝將她的頭髮染出一片金黃,在其身上鍍出道光邊,是水清靈,她正靜靜地站在那裡,疾疾地看着天邊斜陽。
………………
此時此時,水清靈正在回想着上線之前,外公給她說地那番話:“小穎,這次任務失敗之後,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所制定的方案。雖然,你們分隊在遊戲裡的確有所作爲,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你也別忘了,正是因爲你們的大膽行動,等於把自己跟同伴全都擺在敵人地眼皮子底下。有一個人失敗,那麼必一導至所有人的身份都跟隨暴露,保密性不強啊,人多嘴雜,窺一斑可現全豹,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如果你還想繼續擔任這個工作,圓滿完成自己任務的話,那麼水清靈這個號肯定不能再繼續留下來,你必須生新建個號,而且跟你同伴們也不要聯繫得太緊密。按我的說活,鳳舞閣暫時不要解散,不然動靜太大,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你可以將它交給信得過的手下打理,然後自己生新打入到敵人的內部去。當然,你也可以讓別人去刪號重建,但是作爲隊長,你應該明白,什麼樣的事情必須親力親爲。”
外公的這番知讓她下定決心要重新建號,但是在這個時候,那個人的消息又偏偏無意中傳到她的耳朵裡。如果說這個號真有什麼東西讓她有點放不下,拿不開的話,或許就是因爲這個人的原故吧。
一抹陰影遮住了夕陽的光芒,金色大鳥將她心中所想的人帶到她的身邊。她擡頭抹去面頰上的眼淚,卻沒有回頭。
………………
“爲什麼突然想起來要刪號?”從小金背上一躍而下,我走到水清靈的背後輕聲問道。
“我有我地原因的,不過現在我不能告訴你。”水清靈幽幽地說着,聽她的聲音,好像剛哭過。
“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嗎?”我似乎有幾分激動地說道“從我認識你的那天開始,你跟小舞她們一直就是神神秘秘的。我承認我拒絕過幫助你,但是那樣就表示我沒有資格再做你的朋友了嗎?現在你居然要刪號,你說,到底在天地裡有多大的事情不能擺平,要弄到刪號這麼嚴重。你也說來聽聽。還有什麼事不能告訴你。”
“爲什麼,你爲什麼會這麼緊張?”水清靈轉過頭,略帶血絲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彷彿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什麼來,讓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什麼……”我避開她那爲焰般炙熱地眼神,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我是問你對於我要刪號這件事爲什麼那麼緊張。”水清靈還是直直地看着我,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我知道你或許會說,只要是朋友。都不會看着我刪號而置之不理的對不對?不是我不把你當成朋友。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告訴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對,我的確不是你什麼人,也沒有資格來管你的閒事。我這是吃飽了撐的,你要刪號就刪號,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激動,但是有股悶氣就是不打一處來,讓我有點失態。
“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爲什麼……”水清靈轉過頭,看着太陽消失的地平線,任長髮在腦後飛舞,輕聲地說道:“希望到那時候。你還能把我當成朋友。能認識你這個朋友,或許是我這一生之中最大的幸福……不過那幸福……現在不屬於我。”
這算什麼?她是在向我表白嗎?爲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許還會得意一陣,但是現在,我根本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已經有芸芸了。而且芸芸也爲我做出那麼多的犧牲,甚至放下大小姐的身份,寧願自己去挑起一個幫派地擔子,就爲了向我證明她愛我勝過一切。在這時候水清靈地表白對我來說無穎是一種爲難。
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以前對水清靈有過一些好感,甚至在當時我也有想過跟她在一起。還記得那一年的聖誕節,我與她手牽手在大街上游玩的情形,那時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動人,一如當晚的夜空。但是現在,是什麼把我們的距離拉得這麼遠,或許芸芸不是我與她之間的問題,而是我們自己在兩人之間修起一道牆。
“我曾經問題……”水清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着:“如果我告訴你我要刪號,你會不會勸我留下來。或者說,如果你勸我留下,我會不會真的就放棄刪號。但是現在我知道,就算你勸我留下來,我也一樣會刪號,因爲……”
她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是我卻明白了。我地身邊有了芸芸,是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了。難道說她刪號就是因爲我,因爲我讓她替芸芸打造裝備,所以她才毅然決定……不會吧?這丫頭什麼時候對我用情那麼深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我心裡暗暗嘀咕着。
“如果你是因爲這個刪號,那你一定是天地裡頭號大傻瓜。”我自嘲地說道:“我自認爲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你爲了我而刪號。”
水清靈笑了笑,柔聲說:“我刪號的確不是因爲你,但是你讓我有了刪號的決心。起初或許我還有些放不上,但是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地。”
“能告訴我你新建的號會叫什麼名字嗎?”我嘆了口氣,儘可能平靜地說道:“我不管你爲什麼而刪號,但是如果你真當我是朋友的話,不管你換成什麼號都可以繼續當我是朋友。”
水清靈轉過頭,盯着我的臉端看了好久。才緩緩說道:“名字我還沒有想好,不過等建好之後,我會告訴你地。”說着,她從身上摘下那把靈動之劍,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把劍是你爲我煅造的,我不想送給別人。不過現在要刪號了,估計我以後也不會練劍士,所以……還是還給你吧。”
“送出去的東西我沒有要回來的習慣。”我有點茫然地說道:“你繼續收着吧,要送人。或者是跟着你的號一起刪掉我都沒意見。”說完這句話,我直接下線,連惡魔之家都沒有回。剩下水清靈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黑脊山頂,手裡舉着那把靈動之劍,任冰涼的晚風將她面上的眼淚吹乾。
水清靈與芸芸的身影不斷在我眼前反覆出現,兩張臉漸漸混合到一起,讓我分不清到底哪個是芸芸,哪個是水清靈。朦朧間,另一張清秀的臉孔出現了,正是那天在樂天地婚禮上,新娘身邊的紅衣女孩……
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身,夢,原來只是個夢而已,但是我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做起這樣的夢來。夢到水清靈跟芸芸也就罷了,那個什麼穎的女孩怎麼突然出現呢,咱從頭到尾也就只見過她幾次面而已,加她的名字我都叫不全了。
下牀洗了把冷水臉。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可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咱可千萬不能遲到了。這不,剛一上線,疆土他們的消息已經快把我的傳呼都給塞爆了。全都是一個意思:“小隱,怎麼還沒有上線,咱們這裡地兄弟們全都到齊了,凌雲跟沖天劍地人馬也到齊了,你上線了趕快過來。”
“不好意思,讓兄弟們久等了,我馬上就到。”給三位幫主大人回條消息,我飛身乘上小金,直飛冥王神殿旁邊地丘陵地帶。太陽剛從天邊冒了個頭,天地裡還籠罩着一層清晨的簿霧,略微顯得有點冷。從空中往下看去,樹林裡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頭,幾乎三大幫派的玩家來了一大半。幾大幫派的人不分你我,扎着堆生火聊天,有的正拿剛砍的獸肉燒烤,有的剛拿出自帶的好酒,跟兄弟們猜拳行酒令。林子裡哪裡像是大戰在即的樣子,根本像是出來春遊,完全沒把那幫老外放在眼裡。我心裡嘀咕着,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血色聯盟那一干娘子軍地老公情人,或者還有些是想成爲血色聯盟護花使者的生力軍,一聽說血色聯盟有事,誰敢不出頭,誰敢不賣力。敢惹血色聯盟的紅色娘子軍,這些老外真是瞎了狗眼。
“我說小隱,你這個領主當得還真是逍遙,每次行動你都是單刀赴會,不像我們,集合人馬還要號如半天。”見我悠然自得從小金上下來,血染疆土大老遠就跟我開起了玩笑。
“沒辦法,這就是人少的好處。”我走過去,摟着血染疆土的肩膀說道:“咱可是把惡魔之家地所有活動戰鬥力全都帶來,你總不能說我不夠賣力吧。”
“哪敢哦。”沖天劍笑着走過來,說道:“上次你獨闖君臨天下駐地的事,到現在還在四處流傳,好多人都想見見你這位大人物。你一個人的戰鬥力能頂一個小幫派了,還有誰敢說你不賣力?”
“你別說,咱們小隱在天地裡大約可以當小兒止啼藥,只要談起惡魔領主,說什麼的都有。”傲氣凌雲正跟幾個手下說着話,見我到了,也停了下來,跟着湊過來打個招呼。
“幾位幫主老大,就別拿我這光桿領主開涮撒。”我笑着擺了擺手,招頭看了看天色說道:“血色那邊的行動是十點鐘,我聽說老外們要九點纔過來。咱們不是說好了八點的時候到這裡集合的嗎?現在才七點出頭,怎麼人就全都到齊了。你們該不會是故意想讓我遲到吧。”
“瞧你說的。”沖天劍笑道:“別以爲就你一個人緊張自個兒老婆好不好,你掰着指頭數數,這裡哪一個不曖妻如命,一聽說血色聯盟要出事,這一干大老爺們有一個睡得着的麼。都怕起晚了,天沒亮就到幫裡集合了。”
血染疆土搖搖頭說道:“你說這女人的魅力咋就那麼大呢,平時要打個波ss什麼的,有些人還推三阻四遲到早退,集個合就要花半天時間。現在一聽到自己老婆出事了,真他媽跑得比兔子還快,紀律性一下子就上去了,覺悟咋就上升得這麼快呢。”
“那是你還沒有遇上一個能讓你動心的女人。”沖天劍拍着疆土的肩膀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找個伴了,你看我們哥兒幾個,就你一個人還在打單身,該不會是那什麼方面有問題,或者說根本就是性取向不同一般?我看你平時跟幫裡幾個兄弟們同吃同住,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
“去你的。”血染疆土一拳打在沖天劍的胸口,大聲罵道:“你他媽纔是兔子兒爺呢。哥兒們我摟着女人花天酒地那會兒,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說着他拿起隨身帶的酒瓶牛飲了一口,感嘆道:“現在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哥兒們我沒那閒工夫。還是酒好,想喝就喝,想醉就醉,想摔就摔,它永遠不會背叛你,不會衝你要這要那,也永遠不會對你發脾氣。”
說到這裡,血染疆土的臉上隱約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大夥都看出來,這傢伙心裡可能藏着什麼心事,但是誰也不願意說破,於是乾脆轉移了話題。
“我聽說那個四處遊蕩的風是到了你那裡對吧。”沖天劍說道:“前些日子我想請他來幫忙給我的幫派加幾個箭塔,結果他一朋友說他去找什麼雕刻大師了,我一猜準是找你。像這種人才落到你的手裡,你要是不抓緊了纔怪呢。他找你幫他雕刻什麼了?該不會是他又要做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