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求求您讓我見一見小羽吧。”
“小羽被你害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有臉說要見她?你給我滾!”
大門“呯”地一蘆關上了,裡面傳來一個女性冰冷的聲音。
張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大門,如同一道無法摧毀的牆,把他和他心愛的女人隔成了兩個世界。
四年前,張羽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她的名字也叫張羽,跟他同名同姓。從那一天起,老天爺好像故意把這兩個年輕人聯繫到了一起,在網上的交流中,兩人都認爲自己找到了知己,或許,還有屬於自己的愛情。
但是老天爺又好像故意要捉弄他們一般,就在張羽第一次鼓起勇氣,邀請他心愛的網絡女友見面的時候,一場車禍使得女孩張羽變成了植物人。
張羽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他看到另一個張羽倒在血泊中,蒼白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生氣,他多希望一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如果他們的愛情一直停留在網絡裡,或許一切真的都不會發生。
但是現在,不管想什麼都太晚了,小羽的母親絕對不允許張羽再見她的女兒一面,哪怕就算他再見到她,她也不會再對他說一句話。
“張羽。”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張羽激動地回過頭,看到一張嚴肅而又蒼老的臉,那是女孩的父親。
女孩的父親把張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嘆了口氣說道:“難怪我女兒對你如此着迷,你地外表的確是非常能吸引女孩的注意。”
張羽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很想告訴女孩的父親,其實就在小羽出車禍地那一天,他們兩個纔是第一次見面。真正讓他們走到一起的,不是外表。而是那種不需要說出口,卻已明白對方所想的默契,以及他們對愛情和人生有着同樣的看法與追求。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見一見小羽,哪怕她再也不會開口說話,哪怕她再也不會笑,哪怕她再也不會對他說,她願意一生一世陪伴他,不管他將來會走什麼樣的路。
“伯父,可以讓我見見小羽嗎?”張羽鼓起勇氣。再一次說出自己的請求。
女孩的父親回頭望了一眼屋內,嘆着氣說道:“還是算了吧。你伯母爲了小羽醫藥費的事情已經夠煩的了,你要是進去。她一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冬羽地醫藥費需要多少錢?”張羽問了一句,雖然他知道,就算知道了答案,以自己的能力也沒可能幫到小羽些什麼。
女孩的父親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眼前這個和女兒同名地男孩。不過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一個數字:“三百萬。”
“三百萬?!”張羽吃驚地重複了一遍。雖然有想過小羽的醫藥費十分昂貴,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天文數字。
“是的,三百萬。”女孩的父親點了點頭說道:“醫生說小羽恢復意識的機會非常大。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接受一系列地治療。單單是她每天輸入的營養液與呼吸器的費用,我們家裡已經很難支持了。如果一年之內她還不能醒過來地話,我想我和她的母親只能決定……”
“不可以!”張羽大聲打斷了女孩父親的話,用懇求的語氣說道:“伯父,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您跟伯母不要放棄希望。小羽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的!”如果關掉呼吸器,對於一個植物人來說那將意味着什麼。任何一個人都非常清楚。
“小夥子。”女孩的父親嘆了口氣,把手放到張羽的肩上說道:“我知道你和我們一樣深深地愛着小羽,但是……唉……”
女孩的父親轉身進屋,房門再一次關上了。
張羽呆呆地站在門口,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廣告牆上那張巨幅地海報上。
“廣告界的奇蹟,遊戲中的王者。天地傳說——隱爲者戈張羽。”
張羽苦笑了一下:又是一個張羽。
張羽這個名字實再是太過普通,隨便走在大街上或許就能碰上那麼一兩個。但是爲什麼同樣是叫做張羽,他們的命運竟然相差得那麼遠。
看着海報上那名身穿一身暗紅色盔甲,手握雙刃,騎在黑龍背上傲視天地的隱爲者,再想想此時此刻躺在屋裡的小羽,以及一無所有的自己,張羽不禁感嘆——造化弄人。
三百萬,或許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例如對那個同名同姓的張羽來說,只不過是區區一根寒毛而已。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剛剛從大學畢業,連一份正式工作都找不到的張羽來說,那隻能是天文數字。
他是個孤兒,十二歲的時候父親就拋下他和母親去了另一個世界。母親苦苦支撐到了他念完中學,也撒手去了。
如果不是有希望工程,如果不是有那些熱心的人幫助,或許張羽根本沒有機會上大學。
曾經,他有並且只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和自己心愛的小羽在一起,另一個就是能見到一直匿名供他讀完大學的那名好心人。
現在,他又多了一個願望,那就是湊到一筆錢,幫助小羽醒過來。
而他的目標,就是隱爲者——那個僅憑一款遊戲,打出自己一片天地的商界奇才——張羽。
“
提到網絡遊戲,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幾年前風糜全世界的那款《天地。
而提到天地,人們第一個會想到的自然是那部被稱之爲最傳奇地遊戲紀錄片《天地傳說。
華夏公司與自由實業廣告傳媒有限公司合力打造出的《天地傳說一夜成名,幾乎成爲所有天地玩家心目中的指南針。與此同時。也使得〈天地傳說中的男主角,那個惡魔領主,成爲萬千玩家心目中地偶像。
自從惡魔領主帶領所有守護陣營的玩家奪得混沌神器,開啓了東方大陸之後。天地這款遊戲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局面。
東方大陸的開啓,使得玩家們有了一個新的選擇,那就是可以選擇出生在原來的西方世界,也可以選擇出生在東方大陸。同時還增加了兩個帶有東方特色的種族:妖族與鬼族;更增加了幾個全新的職業:俠士、道士還有僧人。
妖族與原有的獸人大至相同,只不過它不再是單純力量的象徵,而是非常好地魔法修煉人選。不過他們修煉的魔法與西方大陸的魔法不同,或許稱之爲妖術來得更爲合適。
而鬼族,更是打破了原有種族地界限,成爲東方大陸一大特色。
除非特定情況下,物理攻擊對其無效;同時鬼族玩家天生具有潛行技能。如果轉職成爲殺手或者盜賊,潛形技能等級在原有基礎上加一。
這個種族看起來似乎有點變態了,但是遊戲的平衡性決定了他們從早上八點開始。到晚上六點以前的時間裡都會處於50%的虛弱狀態,也就是攻擊、防禦全部只有原來的一半,這使得許多想要選擇鬼族地玩家不得不再三考慮。
至於俠士、道士與僧人這三種職業選擇,相信只要玩過類似網絡遊戲的人都非常清楚,就用不着在這裡多說了。
東方大陸並不像所有玩家想的那樣。是一片淨土。恰恰相反,這裡充滿了戰爭與殺戳。
種族與種族之間,幫派與幫派之間。陣營與陣營之間,鬥爭幾乎無處不在。
想在這片天地中生存下去,那你只有無休止地戰鬥,不斷提高自己地實力與聲望。因爲在東方大陸,錢已不再是萬能。沒有聲望,沒有名氣,那你將什麼都不是。
東方大陸上,一座新崛起的黑色城堡裡,我高高在上地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撫摸着手中的封印之刃,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新大陸似乎並不歡迎我們這些外來的玩家,除了不斷遭受到NPC的系統攻擊之外,系統更規定,除了出生地選擇在東方大陸的玩家以外,其他通過方舟傳送過來的玩家一但在東方大陸上死亡,那就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回到原來的西方世界,等級降低一級,經驗爲次級地百分之五十,必須等到下一次所在陣營拿到混沌神器開啓方舟之後才能再次進入東方大陸,第二,掉回零級,重新在東方大陸建立角色。
誰願意死亡之後就掉回零級,就算是東方陸上擁有比原有地圖更高的經驗,但相對打怪的難度也高出幾倍。而且重新建號以後,原有的雙倍經驗也沒有了。
所以不少玩家死亡之後選擇了回去,等待下一次的神器爭奪戰。而剩下少數玩家選擇了重新建立角色,成爲真正的東方大陸的一員。甚至有些因陣營選擇錯誤而未能進入的玩家,爲了能見識新大陸的風采,乾脆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賣掉,換成現金之後,再刪號重新進入東方大陸。
天地在這次系統變更中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洗牌,這種不公正的待遇或許要等到東西兩片大陸玩家的實力大至平衡之後纔會有所改變。
“老大,那些NPC又來攻城了。這一輪……我們又損失了一艘機械飛龍。”刑天從門外走了進來,芸芸連忙衝他使了個眼色,但仍然沒有攔住他把話說完。
“知道了。”我沒有擡頭,依舊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匕首。
封印之刃,這把匕首曾經陪我走過了多少的路,殺過多少怪物與敵人,飲過多少鮮血,收割了多少生命。但是現如今,它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甚至連一個六十級的怪也能輕易將我打得狼狽而逃。一想到前天晚上那場戰鬥,我就恨不得把眼前那張桌子劈成兩半。
“我們……來得太早了……我喃喃地說了一句,引得旁邊的芸芸跟刑天紛紛不解地看着我。
第一批首次進入東方大陸的玩家們幾乎只剩下惡魔之家這一隻獨秀,其餘的不是退回到西方大陸,就是已經刪號重玩。
現在的惡魔之家,已不在是以前單純的一片領地,而是由原龍騰天下、凌雲閣、血色聯盟等多個幫派聯合起來的一個全新的聯盟。可是就算以我們現有的實力,想要在東方大陸站住腳跟,實在是太難了。
系統的限制使得他們人數不斷減少,而瘋涌而至的攻城戰卻正日益增加。再這樣下去,恐怕到最後連惡魔之家也會被這股狂潮淹沒。
終於,我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如果這一次再損失兩百個人以上,那麼叫所有的弟兄們全部退回西方大陸。”
“什麼?!”芸芸跟刑天愣住了,連剛剛進來的傲氣凌雲跟沖天劍,以及血染疆土也都對我所作出的這個決定大感吃驚。
“爲什麼要叫兄弟們撤退?”疆土第一個衝到我身邊,大聲問道:“我們好不容易撐到今天這樣的局面,你竟然叫大家全部放棄?”
“我想小隱自有他的打算。”傲氣凌雲拍了拍疆土的肩膀,對我投以詢問的目光。
“是啊,阿羽。”芸芸走到我身邊,柔聲說道:“你有什麼想法不妨向大家說明一下。不管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大家都一定會支持你的。”
我對凌雲笑了笑,同時拉起了芸芸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然後說道:“大家可以看到,自從我們打下這座城市,建立起全新的惡魔之家以來,附近的NPC對我們新建的城堡幾乎是三天一小攻,五天一大攻,讓我們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雖然每一次守城成功,給我們帶來的經驗都是相當可觀的,甚至很多兄弟都已經接近七十級了,但是少數的人升級,換來的卻是更多敵人的攻擊。”
“這點我明白。”疆土不服氣地說道:“敵人雖然越來越多,但是我們的實力也在相對提高啊,我就不相信系統會無休止地打下去。如果我們堅持下去,等級提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難道還怕打不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