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自己人!”一個聲音從山坡下傳來,不一會兒功夫,涌上來一大批玩家,看樣子雁過留聲給出的數字還是太少啊,這哪裡才只十幾個,根本就是一隻足有四十來人的小分隊。不過聽剛纔說話那聲音蠻熟的,細細辯認了一下聲音的來源,還真是熟人。
“百草,你怎麼會來這裡。”我衝八百里他們打了個招呼,慢悠悠的駕起飛劍停到那幹玩家不遠處,笑着問道。
“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百草仙扯了扯罩在殺手等人身上的漁網,對我說道:“剛纔我收到消息就儘快趕上來了,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我挑了挑眉,冷冷的盯着網中的幾人,他們眼裡的殺氣可不是誤會呢。
“真的是誤會。”百草仙趕緊跟我解釋道:“他們都是來幫我找東西的,因爲找不到正確的路,所以在這天山裡轉悠了好幾天了。今天突然看到雪地上有腳印,我特地叫他們來看看,想試試能不能找個人問下路,沒想到竟然是你。”
“哦?是這樣。”聽着百草仙的話,我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可能是真的。
安落虹發現有人跟蹤我們也就是剛纔的事,算起來,這些玩家並不是一路跟蹤我們到這裡,而是無意間碰上的。
“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又要開着潛行鬼鬼祟祟的前來呢?”八百里並沒有收起手裡的弓箭,而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哎呀,都怪我不好。”百草仙跺了跺腳說道:“因爲前陣子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我讓他們先開着潛行來看看。萬一真要是我那幾個仇家的話,這路也就沒法問了。”
百草仙說着還往那人族殺手那邊使了個眼色,卻被我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句話顯然不盡不實。不過我也不難猜出來。所謂的仇家並不是百草仙的,而是那幾個玩家的。百草仙爲了怕我誤會,所以把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卻不料還是被我發現了。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吧。”我揮了揮手,讓八百里收起武器。鬼狼跟七月半和風月也從潛伏的地方走了出來。
“夜叉鬼狼?只談風月?”那名人族殺手見到鬼狼和風月,不由得大吃一驚,然後才發現,原來剛纔襲擊他們的獵手竟然就是東方大陸獵手職業代言人,而七月半也正是東方第一盜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剛纔他還想着怎麼跟我們拼命呢。看起來,除了我這個道士以外,其他的幾個人都不那麼好對付。
驚魂未定的人族殺手只覺得身上一動,好像有什麼人碰了他一下。再一看。被七月半摸走的那枚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他的身上,當下又是一陣心驚。
“這是我的好朋友小刀。”百草仙拍了拍那人族殺手的肩膀給我做了介紹,然後又對他說道:“你怎麼也不看清楚名字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嘛,要不是有夜叉大哥幫忙,我也成不了大師。敗在他的手上,你也不丟臉。”
其餘的玩家聽了百草仙的介紹。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看起來似乎他們更相信小刀是被鬼狼等人制服的。
接下來,百草仙又一一替我介紹了後面跟來的一干玩家。真要算起來,他這班人馬還真是不弱,合起來的話,不比我們那隻十三人小隊差多少。至於我這邊嘛。除了我以外,個個名頭大得嚇人,到用不着我再多費脣舌了。
不過聽着百草仙的口吻,我隱隱覺得有些奇怪,怎麼聽起來這些傢伙好像還是百草仙的手下一樣,就他那等級……實再是不太像啊。
“夜叉兄,你到這裡來是做什麼任務啊?莫非也是尋找那傳說中的天山雪蓮?”百草仙拉過我的手,小聲的問道。
“不是。”我搖頭道:“我來是找冰蝶之淚的。做任務要用。”
“冰蝶之淚?”百草仙兩眼一亮,問道:“你知道去百蝶谷的方向?”
“是啊。”我點點頭。
“那太好了!”百草仙高興的說道:“我要找的天山雪蓮就在百蝶谷,爲了找這個地方,我們在天山上轉了好幾天了。”
“這麼說起來咱們是順路了?”我打量着他身後的玩家,笑了笑說道:“那乾脆就一起吧。我還有幾個朋友在前面。我發消息讓他們等一會兒,咱們去跟他們匯合。”
說着,我拉起百草仙就要往前走。
“別動。”剛纔那殺手一拉百草仙,小聲說道:“地上有陷阱還沒解除。”
“陷阱?”百草仙低頭往地上看了看,卻沒發現任務破綻。
“沒事,我馬上叫人來解。”我嘿嘿一笑,看了看那名殺手,順道給安落虹發了條消息。
要說他佈置的這些陷阱也真夠絕的,幾乎把能走的路全都佔滿了。除非有技能高出他許多的殺手把陷阱解掉,道士的御劍術也可以飛過去。其餘的玩家就算是發現了陷阱,在沒有辦法解除的情況下,就只能以身試法,用身體去破陷阱了。只不過掉進安落虹佈下的陷阱之後還能不能活着出來,那就是未知數了。
見到安落虹,後面的衆人眼睛又是一亮。
這個頂級機關師這陣子的名頭可不小啊,似乎可與萬獸山莊七巧板齊名解除陷阱之後,我們儘快趕上了前面的霜飛羽等人。他們也沒有走遠,在路邊升了堆火,火上還烤着幾隻剛打來的熊掌,小白那傢伙吃得滿嘴流油,夜梵天在一旁嘲笑他,說他應該變成熊的時候再吃。
百草仙他們一路上收穫的食材也不少。而且隊員中還有兩個廚藝不錯的玩家。既然碰上了。相請不如偶遇,咱們這一行五十來人。到在這天山上大吃大喝起來。
“還好你們遇到我了,不然肯定是白跑一趟。”百草仙端起一杯百草仙露坐到我的身旁。說道:“百蝶谷裡有瘴氣,要是沒有我帶的麒麟香,你們全都進不去。”
“那隻能說明我們運氣好了。”我嘿嘿一笑,順道遞了塊熊掌給他,說道:“這還真是撞上了。”
“還不只這樣呢。”百草仙說道:“你要找的天山泉水我前幾天就弄到了。等我找到雪蓮種子之後,剩下的泉水可以分你一點,也不用你再跑一趟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假惺惺的客套了幾句。心想,我一心想着找冰蝶,還真不知道這天山之泉在哪裡。現在有人自動送上門,也省得我再掏空心思去找了。
“應該的,應該的。”百草仙說道:“上次你幫了我,我還沒有謝謝你呢。而且,要是沒有逍遙仙草,我也做不出來這麒麟香。”
有了百草仙等人的加入,一路上又熱鬧了許多,不知不覺中。百蝶谷已近在眼前了。
“這裡……真的是百蝶谷嗎?”百草仙皺着眉頭,望着眼前的那片山谷。
與我同來的衆人也都是一臉驚訝,其中也包括我在內。
眼前的情形實再讓人難以將它與百蝶谷這個名稱聯繫到一起,但是地圖的提示卻告訴我們並沒有走錯路。
潔白的冰雪到了山谷的邊緣處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不是綠油油的原野,也不是繁花似錦的花園,更不是芳草遍地的青山幽谷,而是一片或紫或藍,長滿奇形斑紋的蠻荒之地。
說它是蠻荒之地,因爲這裡連一株正常的植物都找不到。一人來高的米黃色土堆東一片西一片的分佈在整座山谷裡,頂端有個火山口似的裂縫,時不時噴灑出一片濃濃的黃煙,散落在土堆的周圍,無數小黑點圍繞着那些土堆,發出嚶嚶嗡嗡的吵鬧聲,聽得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那些是什麼?”鬼狼指着不遠處一隻飛來飛去的蟲子問道,“超過十級的怪看不到名字了。”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丟了記天眼術過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那是蜂腰蝶,六十三級的怪。色彩斑斕的身體上長滿了細細的絨毛,額頭上三隻又黑又亮的複眼正朝不同的方向轉動着,幾乎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裡面的任務東西。在它的身後拍打着兩對透明的翅膀,藍紫色有筋脈不規則他分佈在那對翅膀上,看起來美麗卻又散發着妖異的色彩。
“很漂亮呢。”夜梵天不知怎麼滴冒出一句,聽得衆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恐怖美女的審美觀真的不敢讓人苟同,記得上次她看到一隻足有一層樓高的黑蜘蛛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時用的是“好酷啊。”要不是霜飛羽極力反對,只怕她就要逼着安落虹替她抓着一隻蜘蛛當坐騎了。
“先殺過去,我看到那裡好像有個入口。”八百里指了指百蝶谷底部,隱約能看到一處像是被炸開的裂隙,而在它的周圍,那淡黃色的土堆也顯得格外密集。
“殺過去再說吧。”我對百草仙說道,提醒他要留點神。這一路上,他帶來的那些玩家似乎非常在意百草仙的等級,哪怕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也能很好的將百草仙保護在身後。所以我不用擔心到時候要仇視去照顧這個幾乎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花匠”。
百草仙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一截略帶紫色的草香,隨手點了起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一股淡紫色的清煙以他爲圓形擴散開來,籠罩了大約兩百多碼的地方。
“記得不要走出這片麒麟煙。如果中了瘴氣可能不好解。”百草仙一面說着,一面小心的往谷內走去。
所有近身職業全部走到了麒麟煙的最外圍,把各個遠程職業者包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陣隊。在這種未知的地方上,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怪突然從後面來個偷襲。
隨着我們的慢慢靠近,受驚的蜂腰蝶發了狂似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一路噴灑着粉末狀的毒氣,不斷的從我們的頭頂上略過。
八百里小心的保護着自己的眼睛,雙手用力一拉,銀白色的羽箭如閃電一般射向那隻蜂腰蝶的頭部,正中它眉頭處那隻巨大複眼,命中與傷害都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好!看我的!”小白不甘落後的補了一箭,目標卻是怪物的腰腹之間。那裡正是蜂腰蝶的要害所在,雖說小白本身的傷害沒有八百里高,但是算上要害攻擊加成,數字到也高得嚇人。
兩個獵手比拼着箭術,其餘的隊員們也各自施展開手段,與聞聲趕來的蜂腰蝶,以及跟蜘蛛長得差不多的鋸齒蝶拼殺到了一起。
這些蟲子個頭一隻比一隻大,最小的有一人來高,不多一會兒,我們前進的道路上已經堆滿了五顏六色的蟲屍。西門吹風把加血解毒的任務交給了霜飛羽,自己拿着一把小刀,一路採集着蜂腰蝶刺,還有鋸齒蝶牙。
百草仙帶來的人之中有兩個僧人,但是解毒的功夫卻遠不及霜飛羽。就聽得悅耳無比的琴音迴盪在這片詭異的山谷中,不小心中了蝶毒的玩家轉眼間又恢復了正常。僅管如此,大夥還是不敢冒險走出麒麟煙的範圍,萬一霜飛羽的琴音解不到瘴氣,那就玩兒完了。
好不容易磨到了那處裂隙入口,衆人都覺得有些疲乏了,決定先原地休息幾分鐘,調整下狀態。小白那個精力旺盛的傢伙自告奮勇的說要先去察看一番,夜梵天也化作小蛇跟在他的身後。
沒過多信,兩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洞口處有一道隔膜,竟然連夜梵天的修羅戰刀也沒辦法劃破。
我們湊過去一看,果然發現,在那條斜斜向下的通道門口,果然擋着一片薄薄的隔膜,看上去那東西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伸出手,想去摸了一摸那東西到底是啥感覺,吹風突然提醒道:“可能有毒。”
“沒毒的。”小白說道:“剛纔我幾乎都躺在上面了,也沒見着有什麼事情,那東西就跟彈跳牀一樣,彈性好得不得了。”
我回頭看了看小白,果然一點有事的樣子都沒有,這才衝吹風笑了笑,將手按到了那層隔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