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頭盔,我靜靜地坐在房間裡,點起一根菸,淡淡的輕煙裊繞迴旋,籠罩着我慢慢消散在空氣中,腦海裡細細回味着白天一場場與不同職業玩家的較量,多了個紫金手鐲,我明顯佔據了不少優勢,不過太過依仗優勢也會變成劣勢,一場與騎士的較量當中,我就是對自己的躲避太過自信,才被他連續昏迷兩次,血量幾乎見底,幸好是友誼PK,纔沒有讓我當場現醜;同爲刺客,沖天劍手下一個兄弟顯然比我更加擅長遊鬥,一味的躲閃讓我也有點抓狂,半決賽中如果在規定時間內還無分曉,那可是兩者都會被淘汰的,怎樣才能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在我腦海裡也久久揮之不去;召喚師二轉以後,召喚出的那個亡靈戰士果然厲害,雖然血量和防禦比起小鬼來遜色不少,但是手上那把蒼白色的骨制長矛攻擊可不弱,加上召喚師不時扔過來的魔法攻擊,倒也讓我有點手忙腳亂,看來比賽中遇到召喚師可不能給機會讓他召出亡靈戰士來……
掐滅手中的菸頭,我揉了揉被煙燻得有點微微發紅的眼睛,收起紛亂的思緒,還是早點休息,夢裡唯一期望的就是明天能抽個好籤,遇上順手的對手就行。
蔚藍的天空中緩緩漂移着朵朵如雪般潔白的浮雲,烈日似火,將萬丈金光揮灑到長滿柔嫩青草的大地之上,用巨大的花崗岩石塊建成的古帝國競技場在陽光的沐浴下顯得格外凝重和威嚴,陣陣清風帶着泥土的新鮮,野花的芬芳蕩遊在它的四周。如潮水般的玩家從四面八方聚集到這裡,參賽的、捧場的、看熱鬧的、做生意的應有盡有,幸好在各大主城、村落中都新增加了N處可以傳遞比賽實況的映象水晶,可以讓天地裡的玩家藉此欣賞比武實況,這才緩解了古帝國競技場中可能人滿爲患的危機。
或許是因爲偷襲事件激發的玩家抗議也引起系統的密切關注,古帝國競技場外那一隊隊來回巡邏,刀槍閃亮的NOC守衛似乎告知光來參賽玩家人身安全肯定是有保障,而競技場外那隨風飄揚的彩旗和條幅彷彿也爲這座古老的建築物平添了不少喜慶之色。
爲了方便參賽玩家及時進行比賽,在古帝國競技場的進口處設立了上百個抽籤點,同時古帝國競技場內也不停地迴盪着NPC宣傳員那清脆嘹亮的提示聲音,憑空懸浮在古帝國競技場中央,那八塊巨大顯示屏上不時亮起一個個選手的號碼,所有參賽玩家被分成一百個大組,最後勝出的玩家則晉級百強。
我順着人流走到一處抽籤點上,通過了選手身份驗證後,伸手按下盒上的按鈕,一個白色的光球落了下來,上面寫着個紅色的數字——641號,而系統的一行提示也出現在我面前:隱爲者玩家,你的選手號是641號,在六號比武場上,請儘快趕到賽場,八點半半決賽準時開賽,請勿錯過。
走進賽場,喝,數百個三十平米見方,半米上下高的比武擂臺分佈在古帝國競技場內,上面都站着位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面罩只露兩眼,手拿黑紅兩面小旗幟的NPC裁判,周圍的看臺上都坐滿了前來替選手助威的玩家們,他們面前無意例外都放置着一個小型的映象水晶,爲他們提供現場比賽的實況。
我那場子就在第一排,走過長長的選手通道,直接就來到了比武擂臺旁,比武還沒開始,周圍的參賽玩家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我看了看自己這組玩家名單,沒有一個認識的,自己第一輪對手的號碼也已經亮了,是個叫風之呼喚的玩家,也不知道是什麼職業(只有對戰時才能知道對手職業,所以第一輪選淘都不知道對方底細),目光遊走在周圍那些形形色色的玩家臉上,哪個纔是我的對手呢。
算了管他呢,先把咱的寶貝匕首塗好鍊金藥劑,再把身上的各種狀態藥劑都塞個遍,然後拿出塊烤肉排一邊吃着,一邊等着。
隨着一陣雷鳴般的巨響,一排火焰魔法躥上了天空,古帝國競技場裡響起一陣悅耳動聽的聲音,飄蕩在每個玩家的耳邊:“天地第一屆天下第一比武大會半決賽現在正式開始,請各位玩家上臺競技。”
半決賽比賽規則:第一、每場比賽時間爲三十分鐘,每場結束後休息五分鐘;第二、落下臺者爲敗,放棄比賽者爲敗、被掛掉者爲敗、自己認輸者爲敗;第三、每組輪迴的勝者將自動晉級下一階段比賽;第四、 規定時間內如沒有勝負,雙方則都爲落敗(最後一場決百強則由於NPC裁判決定勝者),如發現有玩家蓄意拖延時間,不進行比武,則有NPC裁判直接處罰出局。
我正好是第一輪比武,看到提醒後一個縱身躍上了比武臺,而從平臺的另一面,一個神情傲慢十足,目光遊離不定,臉色有點微微紅暈,身着一席白袍的男法師雙手握着法杖,慢慢走上臺,來到NPC裁判旁邊。這就是我的對手風之呼喚,巫師還是召喚師,我打量着這個對手心裡猜測着。
隨着NPC裁判右手的小紅旗舉起落下,一聲沉喝:“比武開始。”我人物血量欄旁出現個倒立的計時沙漏,比賽正式開始。
我生怕風之呼喚是個召喚師,趕緊一個加速衝了上去,刺牙之碧晶弩也帶出點點寒芒,奔向風之呼喚。而風之呼喚原地舉起法杖,一道又一道純白色的光芒落在了自己身上,是狀態加持魔法,我眼睛裡也閃過一絲驚訝之情,他竟然是個牧師,也能混進半決賽,嘿嘿,這不是給送給我個輕鬆晉級的對手嘛。
風之呼喚後退幾步讓過我的裂棱箭後,舉起法杖快速吟唱着魔法,草綠色的光芒在他手裡慢慢形成一個糾結着的藤蔓,在沖天劍那我其他職業都對戰過,惟獨牧師沒有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也不知道他手上這個魔法是什麼。
我揮舞着詛咒之刃逼近了風之呼喚,這傢伙還不讓,難道是想以靜制動不成,我心裡剛有點納悶,就見風之呼喚衝我扔出那記糾結的藤蔓,綠色的光芒一沾到我身上,立即消失不見,我瞄了瞄自己的血量,一切正常,體力沒半點減少,那是什麼垃圾魔法,一點效果也沒。
呀,我的身子怎麼不好動了,眼看詛咒之刃就要劈到風之呼喚身上,我的腳步突然象被什麼東西拖住一樣,滯待不前。我眼光望下一掃,什麼玩意,一根根如長蛇般的青藤從地底冒了出來,甩動着堅韌的藤條纏繞住我的雙腳,這擂臺可是半米多厚的石板,還有植物能長出來,見鬼了不成。
擡頭看到風之呼喚臉上盪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我心裡暗罵道:M的,中招了,咱昨天怎麼就沒和牧師過過招,這個召喚青藤的技能應該是二轉以後才學的,能夠束縛對手的行動,怪不得這傢伙擺出一副任憑我小刀狂舞,他自巍然不動的架勢,原來還有這一手。咱太大意了,也不知道魔法持續的時間是多久,要是第一場比武就敗下陣來,還是被個牧師給掛掉的,那可就太難看了點。
手腕一轉,詛咒之刃就衝下面的藤蔓砍了過去,一條青藤斷了,我剛有點高興,可眨眼又鑽了兩條出來,我靠,這不是誠心跟我做對嗎,那前面的風之呼喚讓開幾米估算了一下我箭弩的射程後,開始施展火球和風刃衝我招呼過來,幸好他二轉沒有增加新的攻擊型魔法,只不然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猿腰轉轉,兩腿顫顫,盡情發揮我身體的柔韌性,努力躲避着風之呼喚的魔法攻擊。不過這傢伙的施法速度也稍微快了點,那火球是一個接着一個,風刃也轉挑我薄弱的地方而來,讓我躲得了這個讓不了那個,身上不時中了招,還好我有增加魔防的藥劑打了底子,傷害不大,傷害不大。
約莫過了三、五分鐘,地上的蔓藤如觸電一般一下子全縮回了地下,我也恢復了自由之身,NND,大爺我不發威,你就當我是病貓了不成,我一抖手,先送上一串利箭,剛想開砍,又看到風之呼喚雙手聚集着綠色的魔法光芒,吃一虧,咱長一智,一個急速趕緊往後狂退,五米,八米,十米,風之呼喚發出的那道綠色的光芒無力地在我面前消失在空中。
呵呵,沒有出乎我的意料,這個魔法攻擊果然有距離限制,不然一開始他就該用了。既然你沒有困到我,那該我表演了,開啓潛行,我平空消失在擂臺上,讓風之呼喚有點犯了傻,沒了對手的蹤跡,他只得胡亂往周圍亂丟火球,想將我逼出來,可惜沒打到我,還差點燒着NPC裁判。
貼到風之呼喚背後,我手中的詛咒之刃劃出條優美的弧線抹過他的脖子,一股殷紅的鮮血頓時噴灑出來,染遍他那雪白的外套,見我露出身形,他又聚集起綠色的光芒想將我困住,我趕緊提起個急速就繞到他背後跟着一記背刺,匕首上附加的麻痹屬性成功的落到他身上,讓他施展法術的時間給延長了。
估計是看到自己體力在急劇下降,風之呼喚也無暇顧及困住我了,一邊跑着一邊給自己施展回覆之光。你這不是放棄機會,自己找死嗎。本來施展背刺之後我還想閃到一邊,讓開他的束縛魔法,看他主動換了個回覆之光,我還不緊隨其後刀箭相加,看你補得快,還是我砍得快。
要不是因爲風之呼喚選擇使用回覆技能補充體力而沒有吃藥,要不是因爲他躲閃的時候是空門大開的話,他也不會那麼快就敗北。在我如影相隨的追砍,加上一下帶出碎甲效果的背刺,風之呼喚步伐一個不穩,雙目如毒蛇般狠狠盯了我一眼無奈地倒下了。怎麼着,幹嗎搞得象和我有血海深仇似得,你也太經不起輸贏了吧。
NPC裁判及時地舉起了小紅旗,說道:“此戰,隱爲者玩家勝出,請稍作休息,等待下一場比武。”
我沒有囂張地在擂臺上轉悠,趕緊一溜煙鑽進了人羣,伸長了脖子,咱可要好好看看下一場對手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