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
看着忽然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以爲再也不可能見到的凌塵,莎蒂斯伊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朦朧,一時間恍若在夢中,本已深深壓下的情感在心海中混亂的涌動起來,她怔怔的看着他,輕聲呢喃道:“你怎麼會……會來這裡?”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纔對。”見到莎蒂斯伊咔,凌塵總算是深深鬆了一口氣,他走近莎蒂斯伊咔,想要伸手把她抱起:“不過總算是找到你了,你剛纔忽然消失,都快要把大家擔心死了……好了,這裡太冷,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
看着凌塵伸過來的手掌,莎蒂斯伊咔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渴望,但馬上,這些渴望又被絕望無情的代替,她向後倒退,很輕,但很堅決的搖頭:“不!我……我還有事情要做,不可以跟你回去……你……你快點離開這裡……快點離開這裡!!”
“呵呵呵呵,似乎是出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啊。難不成,他是準備把你從我面前帶走?哈哈哈哈。”
莎蒂斯伊咔的反應讓凌塵心中大震,她眼瞳中流露的那抹絕望,他更是看的清清楚楚。聽到耳邊傳來的輕蔑聲音,他轉過頭來,目視灰影,冷冷的說道:“你又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哈……真是傲慢鋒利的眼神,氣勢驚人的口氣,都算不清已有多少年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那個殺死瘋子,妄名‘凌天’的地球人類,就是你吧?”灰影的聲音不算太大,落在凌塵耳中卻是字字震耳,而傲慢、輕蔑,更是滲透於每一個字,每一個音調之中。
“你是瘋子的同夥?”凌塵的臉色一下子低沉了下來,剛說完,他眼睛忽然一眯,淡淡的說道:“你該不會,就是瘋子口中的那個‘王’吧?”
這個人的身上釋放着一種俯視天下的傲然氣息,而且還知道瘋子,並且傲稱“都算不清已有多少年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似乎有着極高的地位。凌塵頓時想到了瘋子口中,那個似乎高高在上,不容抗拒的“王”。
“哦?”對於這個人類竟能一口喊出他的稱號,灰影表現出了一抹詫異,然後再次傲然一笑:“看來瘋子在臨死之前,透露了不少東西給你。沒錯,我就是王,這個世界的王,很快將會是整個混沌空間的無上神王!你今天能有資格和我面對面說話,已是你無上的榮耀。”
“榮耀?無上神王?嘿!”凌塵一聲冷笑,那不屑的表情如同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不愧是瘋子的同夥,簡直比瘋子還要瘋癲與狂妄!”
凌塵不知“王”的可怕,但莎蒂斯伊咔卻是清楚的知道。凌塵說出的這有可能觸怒王的話讓莎蒂斯伊咔心中大驚,慌忙喊道:“凌塵!不要再說了……你快點離開這裡!我……我沒有什麼的,只是有些事要和他離開一段時間,真的沒有什麼的……快點離開,姐姐們和阿姨還在等着你,不需要擔心我的……”
凌塵看着她的眼睛,輕輕的說道:“莎莎,如果真的沒有什麼,那你的眼神,爲什麼這麼悲傷……甚至還有絕望……”
“我……我……”
凌塵的目光也一點點悲傷起來:“你誠實的告訴我,如果你真的跟他走了,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莎蒂斯伊咔身體一顫,雙眸瞬間再次被水霧迷濛:“我……”
凌塵知道了答案,他輕輕的搖頭。然後再次直視莎蒂斯伊咔,但目光變得無比輕柔,嘴角,也微微勾起溫暖的笑:“莎莎,在把你帶回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的身上隱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雖然我很想知道莎莎的全部,但我一直沒有追問……因爲我很清楚的知道着莎莎的善良和對我們所有人的真心與感情,所以我也很相信莎莎對我的隱瞞,一定有很大的苦衷,甚至是爲了我好。”
“凌……塵……”莎蒂斯伊咔呼喚着他的名字,淚眼朦朧。
“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算太長,連一年都不到。但,莎莎,你知道嗎,你早已成爲我生命裡的一部分,既然是生命,就不可以或缺。我離不開你,天天也離不開你,從很早之前,我就已經無法想象如果你不在身邊了會是什麼樣子。我也相信,莎莎也一定不願意離開我們。對嗎,莎莎?”
“我……我……”面對着凌塵幾乎要將她融化的目光,即使知道不應該點頭,但她根本無法抗拒內心那最真實,最澎湃的渴望,輕輕的點頭……再重重的點頭。
凌塵更加柔和的笑了起來,他向莎莎走近,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既然我們不願,也不能分開,那麼,莎莎不要走好嗎?留在我身邊……你的秘密,我們一起保守,你的命運,我們一起揹負,你的困難,我們一起承擔,所有讓你悲傷,想要把你強行從我身邊帶走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從世界上永遠消失!”
“凌塵……凌塵…………”柔和的聲音傳入莎蒂斯伊咔耳中,化作真摯強硬,永不背離的誓言,讓她本已經不會再流出的眼淚轉眼之間打溼了整張臉頰,她已無法言語,整個身體都彷彿在溫暖中已被融化,只能脈脈的看着他,在口中一遍一遍輕喚着他的名字。
“哎呀哎呀,還真是讓人感動的畫面,”灰影在這時發出無比刺耳的聲音:“不愧是神子,真是好手段,竟然讓這個可憐的地球人對你如此死心塌地,情深似海,哈哈哈哈!”
“閉嘴!”凌塵側過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雖然他不知道他和莎莎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帶走莎莎,但僅憑他讓莎莎眼中流露出痛苦和絕望,他已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列爲必死之人:“手段?手段是你們這些卑鄙瘋癲之人才會使用的東西,我和莎莎之間的感情,你這種瘋子永遠不可能理解。”
“我不理解?哈哈哈哈……”灰影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了起來:“神子,你聽到了沒有,他居然說我不理解……哈哈哈哈!果然,無知是所有人類可笑的共性,可憐的凌天,你真的以爲,你和她之間是感情?那我就仁慈的告訴你真相好了,你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她雖然只是個小女孩,卻感覺她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子,完美的讓你窒息和迷戀,不可自拔,想到她要離開你,會心疼的想死……而所有接觸到她的人,都會很喜歡她,寵愛她,根本就找不到一個討厭她的人呢?”
“你……你想說什麼?莎莎的美麗和善良所有人都看得到!又怎麼會沒有人不喜歡她!”凌塵沉眉道,但心中卻是微微震顫了一下,因爲這個“王”的描述,和他第一次見到莎蒂斯伊咔的感覺完全相符!明明是個稚齡的女孩,卻讓他感覺完美的不可思議,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莎蒂斯伊咔的容顏比之雲夢心和三月神還要勝出,對於她的一切,他都發自內心的喜愛,平時僅僅是看到她,內心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而,其他人見到莎莎時,雖然會誇讚她漂亮可愛,但完全不是他見到莎莎時那種極度驚豔、驚爲天人的反應,他爲此還曾經疑惑過。
而莎蒂斯伊咔的身體卻在這時猛然一僵,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驚恐,失措的大喊道:“不要……不要說!!”
莎蒂斯伊咔驚慌的呼喊王置若罔聞,帶着嘲諷的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爲她可是神子啊,雖然只是幼年期,但已有了完整的神格和幼年真神的力量,可以輕易影響你們這些低等生物的心靈,你會那麼喜歡她,是因爲她讓你把她視作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讓你從此對她無比迷戀,百依百順,千般溺愛,活到哪一天就喜歡她到哪一天,誰都無法取代,其他所有接觸她的人也會被她無聲無息的影響,會對她發自內心的喜歡,怎麼也不可能會討厭她的。可笑而可憐,被神子玩弄於鼓掌間的人類,你明白了嗎?哈哈哈哈哈!”
王的話,讓凌塵的腦中轟鳴一片,瞳孔也放大了幾分,結合他初見莎蒂斯伊咔時的感覺,雖然不願相信,但內心深處,卻根本沒有理由和藉口去質疑。
感受到了凌塵身體的那一瞬瑟縮,又彷彿看到了凌塵內心最深處的反應,莎蒂斯伊咔的臉色一片昏暗,眼眸中盈滿了深深的絕望,她腳步後退,用力的搖頭,臉上滿是淚痕:“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莎莎?莎莎!”看着莎蒂斯伊咔那絕望的反應,凌塵頓時大驚失色,慌聲喊道。
“哎呀,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那刺耳的聲音從凌塵的耳邊傳來:“她不但可以影響人的心靈,還可以看透人的心靈。就是說,她只需看你一眼,你正在想着什麼,要做什麼,甚至還有你一生所有的記憶,她都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嘿嘿嘿嘿,每天面對着一個可以隨時清楚你記憶和思想的人,這是多麼可怕,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哈哈哈哈!”
凌塵的瞳孔一陣收縮,但馬上,他身體猛然一晃……他不是被王口中莎莎能看穿心靈的能力所驚嚇,甚至根本無暇去關心這是多麼可怕的能力,因爲他忽然想到,莎莎既然能看穿心靈,那麼剛纔也一定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相信和震驚,所以……她纔會這麼絕望!
凌塵頓時恨不能馬上扇自己一個耳光,即使這個王說的都是真的,但他是王,而她是他的莎莎,無論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他又怎麼能相信這個王而反去傷害莎莎。或許他那麼喜歡莎莎是因爲受她的心靈影響,或許莎莎真的可以看穿記憶,看穿心靈,但,那又如何?一直以來的朝夕相處、同牀而寢,她的善良、可人,她帶給他的快樂、安心,她救了夢心和蘇児,她拯救了無數感染伊斯洛卡病毒的人類……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凌塵撲過去,用力的抱住莎莎,輕柔的說道:“莎莎,沒關係,一點都沒關係!我喜歡的,一直都是最真實的莎莎,就算你真的會影響心靈,看穿心靈,都沒有關係!只要你是莎莎,我都會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永遠都不會變。”
“哎呀哎呀!”灰影一臉嘲諷的笑:“神子的力量果然是太神奇了,這種干涉心靈的能力還真是無藥可解啊。”
“給我永遠閉上你的嘴!!”凌塵勃然大怒,猛然轉頭,目中放射出冰冷的兇光與殺意,身體忽如閃電般射出,修羅王劍瞬間閃現,帶着龐大的氣勢轟向空中的高大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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