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取下全息頭盔,就見周吟舉了一把菜刀在我身上不住比劃。我嚇了一跳,一骨碌爬起來滾到一邊,驚問:“你幹嗎?他媽的又夢遊了?”
“夢遊?我從來不夢遊,周吟沉聲道,咱不慣自己那毛病”
“媽的,我驚魂未定,你還說呢,念大學的時候咱們一個宿舍,你半夜裡拎着阮志豪的腦袋喃喃自語,說什麼這瓜熟了。老子一直記着呢”
“有嗎?周吟訕笑,一定是你記錯了”
“甭跟老子唐僧,我叱責道,有事說,沒事滾”
“我想跟你說一下游戲裡的事兒,最近你都在幹嘛呢?”
“閉關”。
“呃,閉得咋樣啦?”
“萬竅灑灑生清風,觀音菩薩來灌頂”我自豪地回答。
“系統更新了,估摸着至少也得十二個小時,咱們一塊兒出去走走怎麼樣?周吟笑道,我好久沒見太陽啦,再不曬曬我怕身上長綠毛。”
“我請你吃飯~~”他說。
“點上十盤你最愛吃的酸辣白菜”他又說。
“得,給你一面子,好歹咱倆也同居這麼久了,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對罷?今兒個就給你個花錢的機會”
周吟“狼狼”點頭,搶在我前面開了房門,笑道:“這個‘夫妻’這個詞兒不太恰當罷,咱哥兒倆自然明白,可要是叫別人聽去了,還以爲咱們搞那個呢”
海底撈餐廳。它就在我們所住的小區正對面,是我們聚會的最早根據地。一進門,周吟就扯着嗓子嚷嚷:“翠花,上整腸生~~”
大堂經理胡二胖子笑眯眯地迎上來:“哎,我說老二位,可有日子沒來了哈”
“沒得法子,周吟笑道,現在哥兒倆是名花無主,大把大把的妹妹圍上來,脫不開身啊”
我和周吟一邊胡吃海喝,一面雲裡霧裡地聊。吃的是四川麻辣火鍋,口味獨特,好吃不上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吟的狐狸尾巴終於夾不住了,試探着問道:“李正,你說咱們是兄弟不?”
“*,有話你就直說罷,几几歪歪地煩不煩哪”
“那我就說了哈,今兒個你把系統都整更新了,到底是怎麼搞的?透露一下唄”
“想知道?”我斜着眼瞧他。
“想,周吟說,不光我想,整個江湖都瞧着呢,當時在排行榜上面你的名字是一路飆飛,甚至帶動了整個大盤。你不知道,當時我和一劍沖天幾個人現之後,都忘了練級了”
“你是不是現什麼BUG了?”他壓低聲音問,脖子伸得像長頸鹿。
“這個……你把飯錢付了先,我再告訴你”
“草,你信不過我啊?我像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麼?”周吟憤憤不平。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周吟無奈,施施然去付了帳,哥們兒這才從頭到尾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遍,誰叫咱心太軟呢再說了,系統這次更新很明顯就是衝着我來的,我得讓他給我參考一下,看看會有什麼結局。
這屁孩子一聽到《一陽指》和建幫令,豔羨之情登時溢於言表。哥們兒大大地拉風了一把,叫你們這幫狗頭門縫裡瞧人,這下子知道先贏的是紙,後贏的是錢了罷?驚天逆轉,轉敗爲勝,多刺激
這陣子全身心都沉浸在遊戲裡,哪還有功夫出來吃大餐?今兒個自然是敞開了肚子大吃特吃,徜若不是現下天氣尚暖,估摸着吃完這頓都可以去冬眠了。
到最後,我們倆都喝高了。然後勾肩搭背地回家睡瞌。在路上週吟跟我說他已經當了叛徒,出賣了同志。把現實裡的住址跟綺雪紅顏和水粉畫打開說了,讓我做好準備,以防敵人搞突然襲擊。
看得出來,這小子對水粉畫打開頗有些意思,因爲談話的時候,哥們兒不恥水粉畫打開的小辣椒脾氣,順口嘟囔了幾句,沒想到丫搖搖晃晃地掄開膀子,居然說要和我決鬥。
當時我“呸”了一聲,正想踹他兩腳呢,沒想到他就砰地摔趴下了。弄得我愣了半天,還以爲不小心把遊戲裡修練到6級的內功給用上了。
一夜無話,卻說次日九點多鐘時被周吟喊醒,丫告訴我說適才看了官了,說是明天早上八點整服務器準時開啓,今一天自由活動,他要抽空回趟老家。
那我幹嘛咧?哦,想起來了,以前還隔三岔五的去公司露一小臉兒,這一回可有半個多月沒露面了,趁着現下有空,去把薪水領回來罷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哥們兒地血汗錢啊
說到這裡該有大大罵咱無恥了,不過我也不想死乞白賴地呆在那兒啊,家裡老老爺子不說話,黃筱琪死活不肯放,說是要憋死我耗死我,日子久了,習慣成自然,大把的青春虛度啊,像沒頭的蒼蠅似地找不到事情做,這纔是一種悲哀,我他媽都覺得自己快成廢物了
一見我,公司前臺的那兩個小姑娘嘻嘻笑起來,其中一個笑道:“啊喲,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三少怎麼有空來上班了?”
“少嘻皮笑臉地,成什麼樣子?我正色道,領導來視察工作,你們就這個態度?”
兩個小姑娘笑臉一繃,裝模作樣地鼓起了掌。
“同志們辛苦了”我朝她們揮手。
“爲人民服務”
異口同聲,聲音響亮,活潑而不失沉穩,嫵媚而不顯風騷,好,我雙手一拍,張開雙臂,大聲道:“表現不錯,來,讓我愛一下”
“去死你”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