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地靠在牀上休息,脖子後面腫了一大塊,身上其他部位也或多或少的有小傷,一身的衣服烏漆墨黑,就連臉上都黑一塊灰一塊,好像剛從煤堆裡爬出來。軍醫翻開他的後頸衣領,傷處已經結痂,但是衣服裡子卻沒有一絲血跡,我的眼睛微微放光,真是百密一疏啊問天地,血流成這樣,衣服竟然一點血跡都沒沾,能再假一點嗎?
我急忙衝到問天地跟前,興奮的說道:“問先生,你沒事了?我們在領地裡找了無數遍,就是找不到你,你到底躲在哪裡?”
問天地無力的笑道:“我在主樓附近的那個地下甬道里,那裡被大石塊蓋住了,你們沒找,我費了老大勁才把石頭弄開出來。”
我這纔想起來,小樓的上層成了粉末後,下層的巨大石基被震飛,剛好倒在那個甬道口,所以我的人才沒有去找,甚至連我都忘了,真龍噬一定不在那裡,而是真正的問天地隱藏所在,看來我的分析沒錯,這傢伙從一開始就藏在那裡伺機而動。
“暴虎說是在攻擊暗魔的時候不小心誤傷到了你,是這樣嗎?”我問道。
問天地點點頭:“它應該在攻擊暗魔,但是暗魔低了頭,我沒有防備到就受傷了,之後迷迷糊糊的就跑了,我還以爲死定了呢,沒想到還能再見你們。”
我鬆了口氣,道:“不是就好,要是老虎故意的,那我們可就要加緊防範了。不管怎麼樣,人回來了就好,這樣吧,你先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問天地問道:“我沒什麼大事,不用特殊照顧。”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們剩下這一羣人的指路明燈,好多東西指望你算卦去分析呢。”
問天地笑了笑:“再算也沒有分析能力好,你運籌帷幄,我都甘拜下風。哦,對了,你不是說要說攻擊大陸的計劃嗎,什麼時候開會?”
我苦笑道:“問先生,現在傷員太多,得讓他們恢復元氣啊,而且暴虎向我說了治療你,擼班和雷少的方法,這幾天我得找一找這個東西。”
“什麼東西?”
我把雪芒本源的事情告訴了他,他非常的吃驚,我看着他的眼神,能看出來他是真的震驚,一副完全沒有想到的樣子。我有些失望,他並不知道,也算不到!
問天地的算卦能力就算頂天,那也只能是他力量之下的東西,遠古兇獸比它高出一大截,他的卦象觸及不到,就像卦術中所說的天機一樣,天機都比算掛者本身厲害,就算撞了****運猜到了,泄漏出去這名算掛者就廢了。
問天地就是如此,他算不出大陸還有遠古巨獸一說,而虎語狼語只有我一個人會,他的卦術更加觸及不到,所以我才安心和老虎們商談作戰方案,而沒有把情況告訴任何一個外人,就算這個外人嘴再緊都沒用。
那頭極其聰明的暴虎曾經給我提議,要是見到了真的問天地,可以代勞幹掉,我沒同意,因爲他的卦術太強,卦者是一種特殊隱藏職業,應該會有保命的技能,如果這件事被泄漏出去那就討不到什麼好了,必須在徹底瞭解了問天地,並且讓他完全放鬆了後,這才動手,上來就斷手斷腳封嘴,讓他再也沒有繼續算卦的能力。
這件事只能我去做,要比暴虎的把握性更大,但是現在,我的力量都不敢用出五分之一,第二階段的訓練得加緊了。
離開之前,我仔細的看了問天地一眼,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弱,淡到幾乎看不到的灰色魂能從他的身子裡冒出,這個人,就算是硬殺,也是不好對付的主。
出來後,我徑直向着蕭氏父子所在走去,那裡被虎賁設置成一個牢房模樣,他們兩個榮幸成爲獵虎島虎族天牢的第一批犯人!
兩人被吊在房樑上,互相能看到對方,我進去之後,他們兩人知道自己將要遭受什麼罪,嚇的渾身直顫抖。
牢房裡刑具齊全,我拿起一根皮鞭來,皮鞭黝黑髮亮,在油裡泡了將近一個月,抽在人的身上會讓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兩人看到這樣的鞭子,都快嚇尿了。
野獸在飢餓感來臨的時候是不會玩耍獵物的,會盡快殺死他們果腹,我爲了真實,也是餓了大半天,肚子咕咕直叫,這樣在把他們打的皮開肉綻時候,也會想要吃了他們,這時候就需要用毅力去維持了。
開打前,必要的問候還是要有的,畢竟我這樣有禮貌。
“兩位,好好的神族不跟,非要去跟見不到天日的暗魔,能給我解釋解釋箇中原因嗎?”
“暗魔吾主,強大無匹,你等凡人怎麼能懂,我勸你還是趕緊放了我們,要是暗魔大軍殺到,當叫你身首異處!”蕭五叔色厲內荏的說道。
“好威脅好威脅。”我輕輕鼓掌,道:“既然你的主人這樣強大,怎麼我見到的暗魔如此不堪一擊,不過一隻身形巨大的老虎,虎嘯都撐不住就七竅流血而死了,到底強大在哪?”
蕭五叔不說話了,現在想想那些龐然大物還渾身緊張。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不想皮肉受苦的話,把暗魔禁地的真實情況如實招來。”我說道。
“你想讓我告訴你暗魔的軍力?想都別想。”蕭五叔冷哼道。
“暗魔的軍力倒無關緊要,我要知道的是,天傑的軍力!”我突然提高了聲音,雙眼寒光四射。
兩人聽到後一下子呆了,蕭五叔下意識的道:“你,你怎麼知道的天傑?”
“我怎麼知道的你們管不着,只要告訴我暗魔禁地有多少天傑,實力如何,要是到了禁地,該如何找到他們,暗魔是不是完全被天傑控制,這些問題回答我,最好不要隱瞞。”
蕭五叔沉默,但是緊張之意更甚。
我拉扯皮鞭,啪啪聲音響徹整個房間,來到蕭雅力跟前,說道:“這麼好的衣服,打爛了多可惜。”開始溫柔的幫他脫衣服。
蕭雅力都快崩潰了,雙腿間有水流下,還沒打竟然嚇尿了,哭着道:“爹爹,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混賬,給我閉嘴,我蕭家人不是軟骨頭,被打兩下又有何妨?”蕭五叔冷冷呵斥。
我補刀:“可不是兩下哦,是很多很多很多的兩下。”脫完衣服,蕭雅力赤條條的吊在那裡,跟臘肉一樣,這個人皮包骨頭,但鼓着啤酒肚。我退後兩步,鞭子掄圓了,結結實實的打了上去。
一聲脆響,一聲慘叫,蕭雅力身上皮開肉綻,兩寸深,將近三十公分長的的皮肉消散在了空氣中。這一下我可是用了能用的最大力氣,胳膊疼的厲害,我苦笑着搖頭,這種力氣,別說殺人了,能把人打趴下都是問題,我得忍着疼痛繼續加大力量。
又是一鞭,這一次的力量比第一下多了整整一倍,蕭雅力慘叫一聲,昏死過去,無數道血跡從傷處流下,囤積在了圓滾滾的肚子上,我的胳膊也撕扯的劇痛,就跟要斷掉一樣,這樣太費勁了,扔掉鞭子,拿起一把刀上前來。蕭五叔都要瘋了,嘴巴卻不願意鬆。
我把刀鋒貼着蕭雅力的胸口,左上右上,開始朝下劃蝴蝶傷,硬是把後者生生的疼醒,剛醒來就鬼哭狼嚎。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殺我。爹,救救我啊救救我!”
蕭五叔老淚縱橫,別過臉不忍心看。
蕭雅力身上的傷口其實都是淺傷,一點都不致命,尤其拿刀開口後,刺痛感都沒了,這要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壯漢在這裡被我劃拉,肯定跟個沒事人一樣,他是公子哥,沒有經歷過這種生死折磨,這點疼痛都忍受不了,還想去幫比暗魔更加恐怖的天傑,真是作死!
在蕭雅力身上都快要畫出一副作戰進攻圖了,我那種嗜血的眼神終於覺醒,突然扔掉刀子,直接撲在了他的身上,張嘴就咬到了脖子上。
蕭雅力怪叫一聲,再度暈了過去。
我暗勁催動,把自己的心神全部拉了回來,這才保持住了自我意識,艱難的把嘴巴從他脖子上移開,但是看到這樣的傷勢,又有了衝動,就跟要噴發前一樣,怎麼也忍不住。我低頭張嘴,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咬下,一雙血眼卻死死的看着蕭雅力的傷口。
不,我能忍住,我一定能忍住。
同一時間,我繼續回來拿起鞭子,啪啪啪全力的連續六鞭,蕭雅力又被打醒,他身上的傷口越多了,我的那種衝動也更加強烈!
我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誡自己,我是人,不是野獸,眼前的也是人,不是我的食物。但是那種衝動不聽,反而越來越強烈。
堅持了半個小時不到,我再也忍不住,逃出了牢房,讓軍醫稍微給蕭雅力治療一下。
休息了半天,我繼續到牢房裡面虐待蕭雅力,他看到我進來臉色都變了,這一次我不想知道什麼天傑的事了,他們反正出不來,一門心思想要控制自己的進食慾望,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沒幾秒鐘就把蕭雅力打的皮開肉綻,新傷加舊傷,他疼的直哭,眼淚鼻涕一大把,我湊近看着那些傷口,奮力壓抑着自己的痛苦,看到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扇了他兩巴掌:“別嚎了,再嚎把你的腸子拉出來塞到你嘴裡。”
蕭雅力懵了,急忙止住了哭聲,身體卻是因爲害怕不住的顫抖。
這一次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堅持到,我就跑了出來,讓軍醫繼續處理傷口,他出來後,我就緊跟着進去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這蕭雅力身上不是皮就是肥肉,有什麼想吃的慾望,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拿鞭子在他身上開了幾道口子,此時蕭雅力的上半身,已經沒有一處是正常的了。
蕭五叔老淚縱橫,吼道:“不要再欺負我兒子了,我告訴你天傑的所有事,他們是控制了暗魔禁地,在禁地的中間位置有一所巨大的宮殿……”
“你給我閉嘴!”我指着蕭五叔冷冷喊道。後者也懵了,怎麼個意思,你不是想知道這些嗎,幹嗎不讓我說,還是說你虐待成癮了,非要把我兒子折磨死纔算。
衝到蕭雅力跟前,我就近看着傷口,腦子很快充血,他嘴巴歪着,眼淚直流,卻不敢說話,這一次堅持的時間更短我就衝了出來,身體累,心更累,我無力的坐在門口。
虛業上前來雙手合十,欠身道:“領主,虎將軍說你遇到了一些麻煩,想必老僧能幫你。”
我把手腕上的繃帶打開,比之前還要長的毛髮露出來,苦惱的說道:“我正在向狼轉變,老虎有方法治癒我,給我開了幾個階段的藥方,現在是第二階段,要我對着快死不死的獵物,保持住不下嘴的衝動,可是我怎麼都做不到。”
“僧人對佛虔誠,破戒之事無人來管,只能自我督促。想當年,老僧還沒有這虛業寺,也沒有跟隨末劫之前,孑然一身,只有一隻被遺棄的狗,當時大陸混亂,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老僧化緣,數日不得,小狗通的人性,竟然說了人話,它說‘大師慈悲,我願一死來幫助大師度過人生難關’,說完後,他就閉眼死去,他是想讓我吃了他的肉。我悲痛欲絕,就這樣抱着小狗的屍體前行,在快要餓死的時候,也沒有去吃小狗的肉,也沒有破戒!”
我問道:“如果佛家允許僧人吃肉,你會吃小狗的肉嗎?”
“我會吃!人在死亡邊緣,什麼事都會去做,這是人性!”虛業話鋒一轉,道:“僧人信佛,所以遁入空門,佛,就是僧人的終身信仰,人生在世,什麼都可以沒有,獨獨不能沒有信仰。信仰是指路明燈,在最爲困難的時候,只有它能夠幫你,在你想要走歪路的時候,它也可以幫你。領主,你,可有信仰?”
這一番話說的我茅塞頓開,我的信仰是什麼,和龍神一樣,讓大陸重歸安寧,只不過,和龍神的做法要截然不同,需要這麼做的前提就是不能失去了自我的人性,如果變成了野獸,那就怎麼也不行了。
和平!就是我的人生信仰!
我雙手合十,謝過虛業,轉身進入到了牢房之中,看着蕭雅力的身體,腦袋充血的情況很快來臨,我保持着最後一點神思,遙想着我的信仰,野火逐漸燎原,我又重新找回了自我,看着滿身是血的蕭雅力,我不自然的有了一些同情。
“五叔,你剛纔說到天傑有一處宮殿,繼續往下講吧。”我微笑着,開始爲蕭雅力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