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畫街的百讀小店之後，楊聖先是立刻關上了店門，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汗出如漿。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膛裡的心臟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跳動，彷彿下一刻就會從喉嚨裡蹦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又喜又憂，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後怕。
喜的是李閥終於重新注意到了他，剛剛李建成對他的態度哪怕他還是百讀先生，還住在李閥的那竹樓裡時，都不曾有過！
憂的是李建成之所以會對他這麼客氣，這麼禮遇有加全都是因爲他寫在紙上的那一句話。然而這句話是讓李察讓他寫的，他自己本人卻是對如何破陰癸，一點頭緒也沒有。
今日是對付過去了，可等明日李建成來拜訪，自己又該如何對付？
楊聖很快將視線移至李察身上，眼中閃過一道希冀的神色，今日之所以能奪得詩詞會第一，在衆人面前狠狠出了一次風頭，全都是因爲李察的主意。甚至連那句話也是李察讓他寫的，他既然會讓自己寫這句話，心中一定有接下來的主意！
楊聖扶着牆站起身來，走到李察身旁露出一個笑容，道：“大…大神，你喝茶嗎？我這有別人送的上好的茶葉，對了對了，還有幾罈子酒，都是一等一的好酒。”
李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以退爲進笑着道：“不必了。你既已經奪得詩詞會的第一，那我也該告辭了。”
楊聖一聽這話急了，你走了哪行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臥槽，今天我是詩詞會第一，明天李建成來拜訪我若什麼都答不出來，到時候我他麼十有八九就成了階下囚啊！
“大神，大神。”
楊聖連忙攔住了作勢就要往外走的李察，苦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幫我拿到了詩詞會第一是不假，可是剛剛在煙波樓裡您也聽見了，李建成明天就要來。若是被他發現那紙上的內容是我隨便寫的，我怕是連這飯碗都要砸了啊。”
李察聞言哭笑不得，飯碗，也真虧這傢伙說得出來，文抄公的行當居然也能說成是飯碗。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得送佛送到西了？”
楊聖舔着笑臉道：“不不不，您是。您是佛，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不是，如來佛！對，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如來佛祖，大神，您就幫幫我。以後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叫我攆狗我絕不抓雞！”
李察哭笑不得，在江湖世界裡這麼久，臭不要臉的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像楊聖這樣不要臉到了極致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他手一招，調出一個面板展現給楊聖，輕聲笑道：“我可以幫你，讓你超越之前百讀先生的位置，成爲李建成身邊的心腹。不過有一個小小的條件，你只需要簽下這份江湖協定就可以了。”
聽見江湖協定四個字，楊聖的臉色立刻微微一變。江湖協定就當於是現實世界中的合同，只能由玩家和玩家簽訂。簽訂之後江湖智腦就會充當這份江湖協定的見證人。
倘若被江湖智腦判定違背了江湖協定，那麼就會被強制執行江湖協定上的違約懲罰。通常最常見的違約懲罰都是掉級，更有甚者則是扣除屬性點之類的。
楊聖第一眼看的便是違約懲罰，臉色霎時間一變，李察所寫的違約懲罰既不是掉級也不是扣除屬性點，而是——永久封號！
這是所有違約懲罰中毫無疑問最嚴重的一項。楊聖嚥了口口水，心裡發顫地看向江湖協定的內容，看完之後，他面露菜色，苦笑道：“大神，你…你這是要我給你當奸細去啊。”
李察輕聲道：“不過是這一兩個資料片而已，等到大隋改天換地之後李閥自然也不復存在。到時候沒有人會知道你做過這件事。此事究竟做與不做，看你自己。”
楊聖看着身前的江湖協定久久沒有說話，臉上充滿了糾結。半晌，他心中方纔下了決定，眼中掠過一道拒絕之色，伸出手去在江湖協定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手印。
“叮，江湖協議已經生效。”
隨着一道系統提示在李察和楊聖兩人耳邊同時響起，楊聖長長出了一口氣，朝着李察擠出一個笑容道：“大神，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做了吧？”
………………………
次日清晨，百讀小店的門口。
李建成在門前站定，擡頭看了一眼上方的匾額，眼中掠過一道欣賞之色。無論楊聖這人是不是真的有大才，至少這首字確實是沒話說。
他轉身朝身後的人輕聲道：“你們在這裡等候，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是！”
幾個李閥家將紛紛恭敬地抱拳迴應。李建成滿意地點了點頭，邁步朝着百讀小店內走去，眼中閃過一道野心十足的光芒。
近來因爲李世民的關係，他在慈航劍齋的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而這時候楊聖恰好冒了出來。倘若楊聖真的和昨日紙條上所寫的那樣能夠有破陰癸派的辦法，那麼這無疑是他一個大好的翻身機會！
走進店內，李建成在門口站定抱拳客氣道：“百讀先生可在？建成來叨擾了。”
無人應答，李建成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還是無人回答。等到他第三次問的時候，店後方方纔傳來一道聲音，“少閥主請到這裡來。”
李建成聞言立刻邁步朝前走去，來到了小店後方。只見這後方和前面也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擺滿了書架，只不過空間要比前方大了許多，還有一張榻。
楊聖正坐在榻上，瞧見李建成他立刻站起身來，彎腰抱拳道：“少閥主。”
“先生不用行此大禮。”
李建成快走幾步急忙扶起了他，兩眼直勾勾看着他，眼神灼灼好像兩團火焰，“我今日前來，乃是爲了先生昨日紙上那八個字，先生所言，可是真的？”
楊聖笑着道：“我從不說假話。少閥主請來看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