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光一閃,等李察再睜開眼時已經來到了無雙城外的野外驛站中。走出驛站朝着無雙城而去,只見無雙城和上次來時並沒有什麼差別,城門前排起了長隊,進城的人在左邊,車馬在右邊,中間則是供城內的人出城來。
跟着隊伍進了城,李察直奔城中央的城主府而去。來到城主府門口,只見一個身穿僧衣的大和尚站在門前,瞧見李察到來,他的臉色微微一滯,眼神中有些驚訝,隨即右手豎起朝李察見了一禮,笑着道:“西門施主。”
“釋護法。”
李察拱手回禮,直起身來好奇問道:“釋護法怎麼在這裡,今日輪到你值守?”
釋武尊笑着搖頭道:“鎮守大門本是三管家的事情,他兒子今日娶親,我讓他回家去了,今日由我代他一天。施主是來找老城主的吧?老城主正好在府中,我帶施主前去見他。”
說着,他帶着李察轉身走進了城主府,一路來到了獨孤劍所在的小院。只見院門開着,獨孤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桌上有兩杯白氣嫋嫋的熱茶。
釋武尊在院門口停下腳步,朝獨孤劍行禮恭敬道:“老城主,西門施主來了。”
獨孤劍點點頭,身前石桌上一杯茶突然移至另一張石凳前。李察頓時會意,大步走進院中,他並沒有急着坐下,而是先朝獨孤劍行了一個弟子禮。
“晚輩西門瓜,見過獨孤前輩。”
獨孤劍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他和李察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在江湖名人榜發佈的那天,知道李察的稱號是小劍聖而不是什麼逍遙派首徒時,他罕見地獨自喝了一罈酒。
等到李察坐下之後,獨孤劍看向李察背後的無雙劍,右手突然一招。只見無雙劍輕輕一震,自劍鞘內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中,不斷髮出一聲又一聲輕吟,充滿了歡欣雀躍之意。
獨孤劍並不打斷它,而是仔細聆聽無雙劍所發出的每一聲輕吟。這一幕就和現實世界裡的孩童春遊回家,向自己的父母嘰嘰喳喳地說一路上的見聞一般。
等到無雙劍“說”完之後,獨孤劍右手虛擡,無雙劍又飛回了李察背後的劍鞘中。他扭頭看向李察,道:“它說你遇上了一個強敵。”
李察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有些歎服,雖然說神兵有靈,但是這種靈智是極爲懵懂的。一般神兵的主人包括他在內,都只能感受到神兵的情緒而已,像獨孤劍這樣能和無雙劍直接交流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他隨即將天門的事說了一遍,獨孤劍聽完之後沉吟片刻,然後道:“你是想要我去當磨刀石,試一試帝釋天這把刀到底有多鋒利?”
李察臉色微微一僵,撓撓頭實話實說道:“不瞞獨孤前輩說,是有這個意思。”
獨孤劍低聲道:“倘若那徐福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帝釋天已經至少活了千年。千年時間…就是一頭豬也該修煉成精了,更何況是人。根據你的描述,體魄,身法,精神,武學,經驗…此人在任何一個方面應該都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說到這裡,他的話音一頓,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李察一眼,“話說起來,你小子貌似也是體魄,身法,精神,武學無一不精。雖然經驗有所欠缺,但是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與那些奇思妙想足以彌補這個缺陷,你自己爲何不當這磨刀石?”
李察道:“若是帝釋天肯與我一對一地打上一場,我自然奉陪。可是此番乃是前去天坑地縫,那帝釋天的大本營,我不知他會耍什麼花招。”
獨孤劍點點頭,站起身來道:“也好,你難得求我一次,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免得無崖子那老傢伙老是來我無雙城嘚瑟。”
李察眨巴眨巴眼睛,“我師…師傅?”
獨孤劍冷笑道:“自從江湖名人榜發佈之後,那老傢伙沒少來我無雙城,說是要討個公道。說白了他心中不還是嫉妒,我和他在城外打了一場,誰也奈何不了誰。後來我們二人就變成了打嘴仗,他說你從沒求過我,說明在你心裡從未把自己當做我獨孤劍的傳人。”
“我說現在江湖人人提起西門瓜都說他是小劍聖,有幾個會說他是你無崖子的徒弟?每次說到這裡,我們二人誰也壓不過誰。這一次去完天坑地縫,我看你師傅還有什麼話說!”
李察哭笑不得,來的路上他還以爲要勸動獨孤劍和自己一同前往天坑地縫會很難,說不定還會碰一鼻子灰,可是沒想到竟如此容易。
兩人走出小院,一路來到了城主府的門口。守在門口的釋武尊見到獨孤劍臉色一驚,趕緊行禮恭敬道:“老城主。”
獨孤劍邁過門檻,右腳落地的瞬間整座城主府輕輕一震,城主府內的藏經閣頂端無數劍光乍起,一把把絕世寶劍破頂而出,在城主府上空不斷徘徊。
李察背後的無雙劍不斷震動,好像也想飛上半空以供獨孤劍挑選一般。獨孤劍瞥了它一眼,淡淡道:“殺雞焉用牛刀?”
無雙劍頓時安分下來,發出一聲得意的嗡鳴。
獨孤劍隨手一指一把寶劍,只見那劍立刻朝着獨孤劍飛來,繞着獨孤劍飛了兩圈,不斷嗡鳴,聲音充滿雀躍。
城主府上空其他的寶劍亦是不斷嗡鳴,好像在抗議獨孤劍爲何不選它們。
獨孤劍笑着道:“我只是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糟老頭子,出不了幾次劍。你們不如去討好他。”
說着,獨孤劍一指李察。城主府上空所有的絕世寶劍同時停下動作,下一刻齊齊嗡鳴一聲,一股磅礴的劍意朝着李察而來。
李察眼睛一眯,毫不畏懼地踏出一步,決劍,黑蟬軟劍,萬鈞重劍與無雙劍同時出現縈繞在四周,一股更爲磅礴的劍意沖天而起,硬是接下了這一道劍意。
獨孤劍眯着眼笑道:“可別小看他,我年輕時候,可不如他。”
無雙劍亦是輕吟一聲,好像在幫獨孤劍勸說這衆多寶劍。片刻之後,半空中的衆多寶劍朝着藏經閣飛去,飛入藏經閣中。
城主府的大廳門口,城主獨孤一方擡頭看見這一幕,輕聲道:“如此輕鬆地就經過了考驗,這西門瓜,已經算是半個無雙城的守護者。”
城主府另一個角落裡,獨孤鳴五官扭曲,面目猙獰得好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西!門!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