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不得無禮!”
白帝輕喝一聲,看向步驚雲一臉歉然道:“步兄,舍妹從小在這鐵心島長大,被我師傅寵壞了,嬌蠻慣了。這鐵心島上啊,就沒一個敢惹她的。還望步兄莫怪。”
這話看似是白帝替自己妹妹向步驚雲賠禮道歉,但是實則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回答了她的問題,告訴了她誰纔是絕世好劍劍主。
憐兒立刻看向步驚雲,眼神裡透露出些許打量的意味,輕聲笑道:“你就是絕世好劍的主人?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不過我本以爲,他纔會是絕世好劍的主人。”
說着,憐兒突然指向站在一旁的李察,“他身上的神兵氣息,比你可濃多了。”
說着,少女皺了皺鼻子,好像聞見了什麼味道。
李察和步驚雲不由好奇地看向白帝,他們聽說過香味,臭味,無色無味,偏偏沒聽說過什麼神兵氣息。難道說神兵,也有獨特的味道不成?
白帝苦笑着小聲解釋道:“憐兒自小就有一種天賦,能夠感受到一個人身上神兵之靈的多與少。能令神兵認主者,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帶有神兵之靈,從一個人神兵之靈的多與少,也能看出他手中神兵的厲害程度。神兵之靈越多,意味着他手中的神兵自然也越厲害。”
憐兒朝李察好奇道:“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氣息比他濃上許多,你的神兵是什麼?是不是比絕世好劍還厲害?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瞧瞧?”
“憐兒!”
白帝呵斥一聲,臉色隱隱有些不悅。一個人的兵刃和他的武學一樣,都是行走江湖最大的秘密。她這麼問,無異於是窺探人的隱私,乃是江湖大忌。
憐兒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只是看向李察的眼神越發好奇起來,視線頻頻落在他背後無雙劍金色的劍柄上,眼神深處掠過一道蠢蠢欲動之色。
在白帝的帶領下,李察三人逐漸深入鐵心島。鐵心島很大,甚至比飛仙島還要大上一些,島上環境跟老管家所說的一樣,沒有什麼草木,黑不溜秋的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原礦。
然而鐵心島上卻沒有像白雲城那樣的城市,只有一片位於島嶼中央的門派駐地而已。隨着漸漸接近駐地,李察注意到腳底下的地面上有不少蛛網般的裂縫,縱橫交錯看起來駭人得很,就和發生了一場地震一般。
李察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飛仙島老管家跟自己說過的傳言,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白兄,你們這鐵心島上,看起來還有地震不成?”
憐兒笑着道:“這可不是地震造成的,這是十年前門主所鍛造的…”
白帝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笑着道:“西門兄有所不知,這些裂縫乃是爲了採集地下鐵礦人工造成的。”
李察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走過一道裂縫旁時他向下看了一眼,裂縫兩邊一個坑洞也沒有,光滑得好像一面打磨過的鏡子。
他心中嗤笑一聲,若真是爲了開採地下鐵礦,豈會連個礦洞也沒有?這種話,一看便是臨時編出來的。
走進駐地之中,一行人近乎橫穿整個駐地,最終來到了鐵心島駐地後方的一處院落之前。
站在院門前,李察感覺到自院中屋子裡傳來一道驚人的熱浪,就好像是站在了火山口前一般。
白帝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走進院中站在院子中央朗聲道:“師傅,徒兒回來了。”
片刻之後,屋內方纔傳來一道顫巍巍的蒼老聲音,“進來吧。”
這聲音有氣無力,就好像是一個將死之人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一般。白帝臉色微微一變,朝着李察幾人使了個眼色,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走進屋內來到側屋,只見側屋的牀上躺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頭微微朝裡歪,看起來無比虛弱。
白帝加快腳步走到牀前,放低了聲音道:“師傅…”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然而卻失敗了。白帝連忙將他扶起,老者背靠着牀頭牆壁,看向李察三人,渾濁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即緩緩扭頭看向白帝,“絕…絕…絕…”
白帝接過話道:“師傅放心,絕世好劍徒兒已經帶回來了!”
說着,白帝直起身來看向步驚雲,目光透露出些許哀求之意。步驚雲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解下絕世好劍遞給了白帝。
白帝接過劍將劍拔出鞘來,朝老者道:“師傅你看,這便是絕世好劍。”
看着絕世好劍漆黑的劍身,老者的眼神一下子清明瞭不少,虛弱的身子好像突然有了力氣一樣,伸手拿過絕世好劍,好像乾枯樹枝一樣的右手在劍身上輕輕摩挲,“好…好…”
他話音一頓,緩聲道:“徒兒,請這幾位客人出去。你也出去,我一人足矣。”
白帝應了一聲,走到李察等人面前,輕聲道:“西門兄,聶兄,步兄,還請幾位先到院中等待。等到家師用完絕世好劍之後,便將絕世好劍奉還。”
三人相視一眼,點點頭退出了房間。走出屋子來到院中,聶風朝步驚雲小聲問道:“師兄,你心中明明不情願,爲何還是借了?”
步驚雲低聲道:“爲了師傅。”
聶風越發好奇,“是爲了你的師傅,還是他的師傅?”
步驚雲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白帝一眼。剛剛白帝對他師傅時的神態和語氣,讓他心中的一根心絃突然震動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李察好奇地看向白帝師傅所在的房間,眉頭微微皺起。他心中還是想不明白,究竟什麼絕症非要絕世好劍才能治好不可,天下真的有這等奇病嗎?
衆人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白帝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緩聲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帶幾位先去歇息如何?我已經爲諸位安排好了住處。”
步驚雲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哇!”
話還沒說完,只見他的身軀狠狠一震,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無比,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憐兒驚聲道:“他身上的神兵氣息在變淡!”
李察沒有任何猶豫,無雙劍悍然出鞘,一劍劈向白帝師傅所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