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藍卡李莫愁。”被尚青青攻擊的人剛回歸常態區域就叫道,看起來無比慌張。
“我自己難道不會探知,用你告訴?”遇到這種陣勢,土匪模樣的人心情明顯很不好。
因爲這不僅僅是多了一個尚青青的問題,而是尚青青身旁還站着三個女人,她們明顯是一起的。土匪模樣的人聽到鞏小淼喊了一句,“尚青青竟然幫郝爽”。然而他能肯定尚青青是個人名,可郝爽兩個字就不一定是人名了,混亂中的大腦就錯絕成:“尚青青竟然幫的好爽。”
此處幫又是幫着打架的意思,而且還幫的好爽,於是土匪模樣的人心裡就覺得那幾個女人肯定十分兇殘好戰,不管與眼前這小子認識與否,都會找自己的麻煩。
那種仗勢欺人的要是被人圍殺可是很難獲得同情心的,所以郝爽眼前的三個人都退縮了,但又自覺下不來臺。而尚青青偏偏又是那種不言語的,打完之後看到郝爽沒被攻擊也就不再打了。鞏小淼心中有氣卻也不好直接對着尚青青發作,因此她們就那麼站着看,任誰也很難摸清狀況。
郝爽一瞧這三人臉色,心裡非常不屑,欺軟怕硬是他最瞧不起的,只是爲了不再拉同學下水,也就憋在心裡沒出口,看都不看眼前三人就朝着尚青青走過去了。
這三個似乎無勢欺人又反被人虐,臉算是丟大了,也不敢阻攔郝爽,灰溜溜的離開了客棧。
郝爽走到尚青青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鞏小淼就叫喚道:“哎呦美女救英雄啊。”
旁邊的張靜還附和着:“咱們青青算是美女吧,但救的可不一定是英雄呀。”
話說學習好的未必就人品好,鞏小淼等三人高中時還真沒少被郝爽數落,這還是郝爽因爲她們是女生一忍再忍,再再忍,最後沒辦法才說的。
高中跑操這三個女的就躲廁所,值日基本不幹活,不幹也就算了還亂丟東西沒公德,諸如此類的事可不少。郝爽也是控制着不發作,但因爲這三女的班級評比被扣了分,郝爽可真就不能忍了。他本身就有集體榮譽感,又是班長,再不想管也得管。
於是廁所外面喊跑操,值日時候多督促,實在沒轍就上報,令鞏小淼等三人恨透了郝爽。最可恥的是這三人還常常把髒活累活推給尚青青,爲這還被郝爽點名批評過。但在這三女人眼裡似乎是隻要學習好,就什麼都好了。
然而郝爽並不知道,就因爲高一那次可以算是對尚青青維護的行爲,竟然觸動了這位少女的心。
尚青青的父親是個酒鬼,外面喝多回家撒潑,尚青青這性格與父親是有很大關係的,不愛說話、不愛交流是怕受到外界的傷害,內心又渴望被保護。
那一次在尚青青看來,郝爽就是保護了自己,而父親從小到大不打罵自己和媽媽就很好了,又哪裡真正的體驗過父愛。
過分內向的人也很難有朋友,悶頭苦學固然成績不錯,可是尚青青的苦學實際上是一種另類的發泄,孤獨的發泄。突然有一天郝爽替她說了話,站在她的身旁教訓了使喚她的人,那種孤獨感剎那間蕩然無存。
這麼一件小事可以說微不足道,但郝爽卻深深的印在尚青青心裡,從那時起尚青青經常會偷偷瞧上郝爽一眼,然後臉上總會感覺發熱,心裡卻是甜的。
高中時這位班長非常優秀,郝爽又不是李思亮那種類型,自然受人歡迎,有個別女生也會私下示愛,成爲班裡某些人津津樂道的事,這些事傳入過尚青青的耳中,可是尚青青卻從沒有把自己情感表現出來的打算。
那算是愛嗎?尚青青也迷茫過。高中過了三年,在這期間尚青青明白了這就是愛,也是暗戀,更是一種永遠不會說出口的喜歡。
所以尚青青並不是自負正義的使者,她幫郝爽是有不爲人所知的原因。
“尚青青謝謝你替我解圍。”郝爽說的很誠懇,就算他未必需要這個幫助。
尚青青動了動嘴脣,看着郝爽正對着自己的樣子,心跳的很快,話卻說不出來。
“跟我走吧,我怕心眼小的人讓你難堪。”郝爽可以讓着女人,但絕不會一味退讓,毫不客氣的點出了鞏小淼的劣根。
鞏小淼一聽大怒道:“郝爽你別不要臉,想讓青青一直保護你啊,再說我們都是姐們誰會讓她難堪,還有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存在感了,就因爲青青幫了你,我們還至於難爲她?”
郝爽冷笑了一下卻不理會鞏小淼,又對尚青青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不便,所以打算帶你去找李思亮他們,李荃在那,她性子直可背後不會桶刀。”
“郝爽你以爲我不敢打你是吧,就你那破爛白卡弟子,還擺着一副你當班長時的囂張樣。”鞏小淼指着郝爽,又跺着腳,哪裡有一點高學歷女人該有的姿態,十足一個街頭潑婦。
“我跟你走。”尚青青低聲說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來的勇氣,這似乎是她生來做的第二件有勇氣的事,而第一件就是剛剛幫了郝爽,可是第二件需要更大的勇氣,大到說完之後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敢再去看任何人,甚至很想把話收回去。”
鞏小淼先是一呆很快便嚷道:“尚青青我們哪點對不起你,我瞧你是看上郝爽了,結過婚的爛貨進了遊戲世界還想再找個男人是吧!”
這句話說得實在太重了,紮在了尚青青最脆弱的位置。是的,她已經結婚了,因爲家裡的情況,大學畢業不足一年就找了一個人家,這樣起碼母親生活上會好很多,也不會太過操心了。
男方是熟人介紹的,家庭條件很不錯,也是因爲尚青青讀的大學很好,對方家長欣然接受。
尚青青很老實,不像其他女孩子愛逛街愛打扮,下班回家就操持家務,深得公婆的喜愛。只是老公雖沒有什麼惡習,但因爲從小被嬌生慣養總給人一種沒長大的樣子,好玩不顧家,更重要的事沒把尚青青當回事,總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尚青青得到了一個家,卻沒得到想要的愛,結婚後她再也不敢讓腦子裡出現郝爽,她覺得那是道德底線。
可是一場同學聚會,意外的大火,一切都灰飛煙滅了。想想母親,尚青青便會潸然淚下,無論對公婆還是老公她都有不捨之情,然而一顆悸動的心也悄然萌芽。
越是百般壓抑,心中就越有一種熱烈的情緒,這算不算一次新生,我又能不能自己去爭取一次?於是尚青青有了一個讓自己都不知所措的決定,只是這顆剛產生些憧憬的心就被鞏小淼無情的打破了。
尚青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着,其實她更多的是在責備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厚顏的想法,這時一隻帶着暖意的手伸向她,緊緊的抓住並將她拉走。
鞏小淼見到此景儘管再氣,卻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在靠後位置的霍文浩雙拳緊握,咬出了幾個字,“孟連奇你爲什麼不讓我過去!”
一間房門虛掩的屋內,張筱臉色鐵青,心中充滿着酸意。
……
“我不知道蒼墉城其他的客棧在哪,如此連累你真的很抱歉。”走出客棧的郝爽仍拉着尚青青,他以爲令其傷心的只鞏小淼的字面意思,又哪裡能捉摸到女兒家的心事。
尚青青哽咽着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也不用着急找客棧,我們就這樣走走吧。”
走是一種散心的好方式,郝爽放慢腳步的同時也輕輕的鬆了手,尚青青只感到心裡一空,可看着這個與自己並肩而行的男人又釋然了。
郝爽想去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禁對跟吳傑操連走帶噴的時候有幾分懷念。老同學面前他是一個當了三年班長的人,尤其在高中那樣的環境,很多對待高中同學的習慣早已無法改變,萬萬不能像和吳傑操那般口無遮攔。
也許陪着她走走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這一夜,在郝爽看來既突兀又尋常。
這一夜,在尚青青眼中連所受到的傷害都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