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股清涼的晚風,時八一行人的到來,給洪澤地泡,帶來了些許嶄新的氣相。
雖然這股新氣相的起頭,是不靠譜的美人傀儡。
但緊隨其後的風氣,還是蠻靠譜的。
不停時八的指揮,單是天曉得爲了巫支祁大王能夠安心玩鳥,所爆發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就已經非常可觀。
非常震撼。
非常振奮人心。
爭奪玉璽事件中大殺四方後,天曉得便很低調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誰也不知道他又宅在哪裡幹嘛去了。
而這一次,當他再次出現在轉身的衆玩家面前,並隨着玩家戰況視頻的外泄,出現在全論壇的玩家眼前。
他的戰鬥力,依然令人驚歎。
自爆傀儡的火力,一如繼往地兇猛。
不,是更加兇猛!
這一段時日過去,他的炸藥技藝,顯然又有長足的進步。炸藥的威力,比上一次來得更強大。而製造的殺傷,也遠比前一次可觀。
堪稱壯觀。
洶涌而至的神兵,像飽脹的海水一般,擠得滿滿,天曉得的自爆傀儡,隨便往哪裡一丟,砸到的都是兵。炸彈的效力,完完全全發揮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沒有一片彈片被浪費。
四散彈開的彈片,哪怕是直直彈射上了天,最後掉下來時,也能穩穩當當給神兵們的頭上砸個包。
這人擠人的人山人海,跟天曉得的大範圍爆散的炸藥,簡直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配合”得恰到好處。再沒有比密集陣形更“適合”炮彈發揮威力的陣形,也再沒有比大爆炸更“適合”密集陣形的攻擊方式。
眼下的洪澤地泡,正是最適合天曉得的自爆傀儡發揮戰力的舞臺。
自天曉得參戰後,響徹地泡的衆多聲音彙集而成的交響曲中,除了大瀑布的轟鳴聲,除了遍地的殺喊聲,又多了另一個強大的旋律:大爆炸的砰隆聲!
以天曉得所站之地爲核心,周圍老大的圈,就是一個無人區。除了比洪水猛獸更猛的四處擇人而爆的自爆傀儡,除了肆意紛飛的炸藥彈片,除了支離破碎的殘肢斷骸,再無它物!
而這片無人區的中心,天曉得和他所披掛的十米高下的巨大合金傀儡,也因此成爲一座活動的地標!一座活動的豐碑!一面活生生的戰旗!一面活生生的鐵血大旗!
在他的身後,是士氣高昂,打了雞血一般的地泡守軍!在他的身前,是全力後退,霜打茄子一般的神兵人海!
這些天兵神將,在這無與倫比的連環大爆炸之前,也不由望而卻步,爭相退避不及。跟別的妖魔拼殺,怎麼都還有一條活路,一線生機。撞進天曉得的爆炸圈裡,卻是全無一線希望。
然而他們的身後,是擠得不能再擠的人山人海,就算他們用盡吃奶的力氣往後擠,也不過多往後退得三兩步,就這三兩步,一個沒站穩,還得被密集的人羣隨意一彈,便即彈回。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戰無可戰!
就算拼死衝上前去跟天曉得作戰,也是全無希望,人家安安穩穩躲在合金傀儡裡,根本就用不着跟人戰鬥。站在那裡呆呆地讓人砍,也沒幾個人能破得了他一絲一毫的防。
連強制扣血一滴的規則都不成立。因爲根本無從攻擊到他本人。就算是強制扣一,扣的也是他外面的合金傀儡的耐久。
而一旦拼死作戰,闖入天曉得的爆炸圈,過不了多久,就得跟他丟出來的自爆傀儡一起,灰飛煙滅。
這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戰鬥。最令人絕望的是他們連逃避的空間都已經沒有。哪怕他們身懷絕技或是天賦異稟,跑的跟飛的一般快,也派不上用場。面對着天曉得的步步緊逼,他們唯一能做的,主是無奈等死。
或許還可以在心底暗暗咒罵或祈禱。詛咒那些將他們擠到這個鬼地方來的存在,或是祈禱下一輩子出征的時候,不要再碰到這個令人絕望的怪物。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
自開戰以來,洪澤地泡的戰線,第一次不退反進。
這一切,除了時八在後方的指揮做得確實精妙得沒話說,最大的出力者,還是天曉得和他變態的傀儡。
只要他往前線一站,那裡馬上就是一道高不可攀、牢不可破的人形城牆,馬上就是一道不可穿越的兇猛火線。
天神的大軍在他面前,就是收割機面前成熟的稻草,一片一片地倒下,一片一片地清空,一片一片地往後退:
出於對合金傀儡與自爆傀儡的畏懼,凡是面對着天曉得的神兵,都在盡他們的全力往後退。
這樣做的後果,除了稍稍地延緩了他們的死期之外,最大的效果,還是將他們自己的後援涌進的地盤堵住了。前面的人不往前走,後面的人想進也根本進不來,進來也沒有立足之地,只能狼狽不堪地踩到別人的頭上肩膀上。亂七八糟如疊羅漢一般堆在一起。神軍後方的陣形,完全是一團亂麻。
如果這時有一支奇兵衝到他們的後方,完全可以大殺四方,將這羣全無還手之力……還手之力其實有,主要是沒有還手的空間……將這羣全無還手空間的倒黴蛋,殺一個落花流水。
不過考慮到空間的問題,更大的可能,就算真有這麼一支奇兵,也造不成什麼樣的殺傷。神軍固然沒有還手的空間,他們也沒有什麼出手的空間。兩幫人馬堆到一起的話,大概也只有大眼瞪小眼,乾瞪眼的份兒……
戰線的前推,雖然並不能緩解戰況的激烈狀況,甚至由於人口密集進一步增大,天曉得另一側的戰況,反而有所增大。但戰線前推的象徵意義,卻適足以振奮人心,激揚軍心士氣。
具體地來講,他們看到了獲勝的希望:推進,推進,再推進。
一直推進到神兵涌出來的那個通道口!
用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堵住那個通道口!
通道口一旦被堵,洪澤地泡內的神軍,自然成爲無本之木,無源之水。被洪澤地泡的土著滅殺,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