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瞅鑰匙讓人拔下來了,皇甫俠咒罵一句從手扣裡翻出來一把大號扳手,踹開車門就蹦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青年好死不死的拎刀奔着皇甫俠砍過去,皇甫俠背靠車身,擡起腿一腳蹬過去,順勢拎起手裡的扳手就砸在對方的腦門上:“夯死你個逼養的!”
皇甫俠畢竟不是社會上混的,跟人對戰的經驗肯定很有數,再加上過去聲色犬馬的生活幾乎把他身體掏空,所以幹起架來並沒有多大殺傷力,眼瞅着扳手要砸在對方的腦袋上,他估計心裡害怕,胳膊往旁邊偏移了一點,只蹭破那小子臉頰一點點,但卻是被對方抓住了機會,兩個青年攥着開山刀,當匕首似的朝着皇甫俠的肩膀“噗,噗..”就是兩刀。
我和皇甫俠肩並肩站着,只能被動的使腳踹對方,可血肉之軀肯定扛不住對方手裡明晃晃的大砍刀,一個恍惚的功夫,我被麻花辮一軍刺攮在了大腿上,疼的往後踉蹌幾步,背靠在車身上。
“啊!滾,都他媽滾!”身中兩刀的皇甫俠完全亂了方陣,兩手攥着扳手瘋狂的左右胡掄,將攻擊我們的那幫人暫時給壓的往後倒退兩步。
另外一頭的魚陽一刀劈躺下一個小青年後,衝着正對皇甫俠揮刀的兩個青年叫囂道:“籃子,往這兒瞅!”
幾個青年條件反射的扭頭看了一眼,緊跟着一個傢伙哀嚎着捂臉躺下,從地上打起滾來,他面門正中被魚陽給幹了一刀,另外一個青年估計是畏懼了,放過皇甫俠調轉身子就跑到了麻花辮等人的身後。
魚陽擠進包圍圈,一人一刀擋在我們前面,扯着脖頸大吼:“今天想弄死我們,你們不丟下三五具屍體絕對不可能,來!夠膽的繼續往前邁步!”
“扳手給我!”我伸手摸了摸大腿上的傷口,從皇甫俠手裡接過扳手,和魚陽並排站在一塊,儘可能擋住後面的皇甫俠,這孩子人性不錯,關鍵時刻本來可以自己跑的,但卻沒有那麼幹,反而冒險回來救我們。
“幹掉趙成虎,老闆給三百萬,咱們幾個平分了!”麻花辮橫着臉吐了口唾沫,再次第一個躥了過來,和他一起動手的還有兩個青年,他們完全捨棄了魚陽,三人手裡的傢伙式同時奔着我紮了過來。
我掄圓扳手打開兩把開山刀,但卻沒有擋住麻花辮的軍刺,眼瞅着軍刺距離我越來越近,躲在我身後的皇甫俠猛然伸手伸手往外一探,直接攥住軍刺的刀刃,鮮血瞬間滴滴答答的淌落襲來,趁着這個空檔,我粗暴的舉起扳手,直接砸在麻花辮的臉上,當時就把他打了個趔趄,滿嘴流血,吐出來幾顆槽牙。
“你行事啊!”魚陽身子前傾,也完全放棄防禦,一刀狠狠的剁在一個青年的肩膀上,慘叫着倒在地上,堵在我們前面的五六個馬仔立馬驚到了,齊齊往後倒退。
我們吃飯的魯菜館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兩邊街道上也全是人,還有不少人拿着手機拍照、錄視頻,可唯獨沒有人報警。
魚陽氣勢如虹的嘶吼:“小逼籃子們,你們可能還不清楚王者的辦事風格,今天要麼把我們全給擂倒在這兒,但凡我們哥仨有一個活着跑出去,必定滅你們滿門!”
這時候被我掄了一扳手的麻花辮晃了晃腦袋,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低吼:“草特麼的,青市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全部幹掉,待會我給老闆打電話,讓他加錢!”
說話的時候,麻花辮再次拎着軍刺跳了過來,魚陽舉起菜刀迎戰,“鐺!”的一聲脆響,菜刀和軍刺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兩個青年擡腿就踹在魚陽的身上,剩下的三四個馬仔同時舉起刀奔着倒地的魚陽劈砍上去,我和皇甫俠一齊往過跑。
我一扳手砸躺下一個青年,皇甫俠更乾脆,直接撲到魚陽身上,拿自己的後背替魚陽擋了不下三四刀,我這會兒也緩過來勁頭,橫掄扳手,一下子甩在麻花辮的下巴頦上,麻花辮悶哼一聲,直接讓我干休克了,失去了指揮,剩餘的幾個青年一窩蜂似的向後擴散。
“快特麼起來!”我伸手去拽皇甫俠和魚陽,兩人跌跌撞撞的往起爬,皇甫俠捱了幾刀,爬的比較費勁,半蹲在地上半晌沒能站起來,誰都沒注意到,先前攻擊皇甫俠時候被魚陽砍趴下那個青年是什麼時候爬起來的,等我聽到身後有異響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那青年滿臉是血,臉色猙獰的攥着一把開山刀嘶吼:“老子弄死你!”
這時候皇甫俠剛好擡起腦袋,頭正好擋在我小腹的位置,對方手裡的開山刀一下子戳在了皇甫俠的臉上,“啊!”皇甫俠發出一聲悽慘的嚎叫,聲音聽着讓人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了,可想而知到底有多疼。
“臥槽尼瑪!”我和魚陽也徹底瘋狂了,他攥着菜刀,我拎着扳手,全都一股腦的的砸在那個青年的頭上,幾個呼吸的功夫,青年倒在地上完全失去意識。
人羣中傳來一道打電話的聲音:“喂,110嗎?延吉路魯店小菜門口殺人啦,快來吧!”
還站着的幾個職業殺哆嗦了一下,接着一個傢伙低聲道:“走!”剩餘的幾個人攙扶起同伴快速鑽進路邊停着的兩輛尼桑車裡,匆匆忙忙的離去,只餘下一地的斑斑血跡和幾把開山刀。
聽人羣中貌似打電話報警的那道男聲有點熟悉,我仰頭看了看,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很像宋子浩,我皺了皺眉頭沒有吱聲,趕忙和魚陽扶起幾乎已經昏厥的皇甫俠。
我朝着皇甫俠問道:“弟弟,你有事沒?”
“疼..好疼啊,趙哥,我的右眼爲什麼看不到了?”皇甫俠揚起腦袋,艱難的回答,當看清楚他右眼睛的時候,我和魚陽當時就愣住了,幾個路邊的好心人紛紛湊過來詢問:“沒事吧?”
魚陽語無倫次的朝着周圍看熱鬧的人哀求:“有車嗎?送我弟弟去醫院,求你們了!”我死死的摟住皇甫俠,不讓他伸手亂摸,皇甫俠此刻可能也意識到了什麼,抓狂的喊叫:“我是不是瞎了,我他媽是不是瞎了..”
幾分鐘後,路邊一個開賣水果的販子開着他的小貨車載着我們,速度飛快的奔向最近的醫院,沒有任何意外,皇甫俠被推進了急救室裡。
急診室外面,魚陽紅着眼睛,滿眼噙着眼淚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怪我,瞎子就是爲了護我纔會撲到我身上的!”
“別特麼絮叨了行不行?操!”我煩躁的抓了抓頭皮,心裡無比的複雜,我既感動皇甫俠的捨身相救,又矛盾不知道應該怎麼跟皇甫老爺子交代。
十多分鐘後,大偉、佛奴風塵僕僕的跑了過來,焦急的問我:“哥,瞎子咋樣了?”
“你們剛纔去哪了?”我瞪着眼珠子低吼。
大偉內疚的回答:“路上我們車被人剮蹭了一下,吵吵了幾句,對方報了警,全部被帶到交警隊去處理問題了。”
“魚陽沒告訴你們,我們這頭情況緊急嗎?”我一把薅住大偉的脖頸。
魚陽背靠着牆壁,無神的出聲:“我沒說,只是催他們快點過來,我也想不到當時他們是奔着要你命來的,對不起,是我的錯..”
急診室內,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問:“誰是病人家屬,麻煩跟我來趟辦公室!”
我推開大偉,快步攆上醫生問道:“醫生,我弟弟情況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