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青市發生了不下**起巨大沖突,鬥毆的主角正是漕運商會和鴻門,我聽歐豪說賀鵬舉不是沒想過談和,奈何鴻門新上位的蘭博壓根不給他機會,就死死咬着要替老大報仇,實際上這貨是藉着報仇的名義把不服他管教的異己推出去,借賀鵬舉的手掃除掉。
青市。太平陵公墓。
我和一個憨頭憨腦的青年蹲跪在一塊墓碑前,我默默的低頭燒紙倒酒,我旁邊的青年悲傷的抽泣。
太平陵算得上青市數一數二的合法陵園,面向大海,風水環境極佳,我廢了很大勁纔將秦豹的骨灰從警局裡弄出來安葬在這裡。
着望墓碑上秦豹的黑白zhàopiàn,我將一**酒輕輕的倒在碑前,聲音很小的呢喃:“豹爺,明天小強會被送到醫院正式開始治療,shènyuán我已經聯繫到了,你安心的走吧。”
秦豹的兒子秦強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爸爸爸”
這一個多禮拜裡,秦強基本上每天都跟我待在一塊,這孩子嚴格點說其實也不算什麼腦癱,只是反應達不到正常人水準,口齒不是很伶俐,但什麼事情都懂,尤其是知得爸爸沒了的那一刻,他好像瞬間清醒了很多。
當一堆紙錢徹底化爲灰燼後,我深呼吸兩口,鼻音很重的說:“小強。待會下山,你就直接去醫院吧,護工和保姆我都幫你僱好了,病好以後你就去嶗山,找之前照顧的你的那位峰哥,讓他幫你安排個活幹,往後好好的生活。”
秦強含糊不清的問我:“三哥,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應該可以吧。”我微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說:“忘記你爸,忘記這裡的一切,以後好好的生活,等你看好病了,我讓峰哥幫你找個媳婦。聽懂沒?”
公從墓離開,我先打了輛出租車把秦強送走,然後自己開上三萬塊錢從二道販子手裡買來的破舊普桑車奔着李滄區出發,這幾天鴻門和漕運商會的戰場主要集中在這塊,其一是因爲霍天鴻是在這兒沒的,其二是因爲李滄區不屬於兩個組織的勢力範圍,賀鵬舉怎麼想的我不清楚,蘭博肯定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拿下李滄區。
到李滄區後,我隨便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兩個菜,然後撥通了梓陽的diànhuà告訴他具體位置,三天前梓陽從小雅的老家回來了,對於小雅的情況也算摸的**不離十。
小雅確實沒和霍天鴻見過面,之前也確實是在霍天鴻的資助下完成了學業,先前設計我們和歐豪鬧掰,只是爲了償還人情,隨着霍天鴻橫屍街頭,小雅也將跟這件事情徹底劃清楚界限,我把事情如實告訴了歐豪,至於如何選擇還得看他自己本人的想法。
十多分鐘後,一個穿件棕色皮夾克。頭戴舌鴨帽的身影走進飯館,徑直坐到我對面,一點不認生的抓起我的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支,吹了口煙霧慢悠悠的說:“蘭博今天回山西了,據說是回去給霍天鴻燒頭七。”
來人正是梓陽,他從小雅老家回來以後,就又被我安排出去監視蘭博。
我捏了捏鼻頭冷笑道:“燒頭七是假,回去確定自己的位置是真,孫贏現在啥情況?”
梓陽夾了一口菜,吧唧嘴巴道:“還在公安醫院呢,他屬於受害者,也沒什麼案底在身,估計傷好了就能離開,這小子對霍天鴻應該是真有感情,前天晚上我裝成送飯的護工進去瞅了一眼,他正抱着霍天鴻的zhàopiàn在抹眼淚。咋地?你有什麼想法?”
我撫摸着下巴頦道:“確實有點想法,你說蘭博現在是不是特別想上位?”
梓陽毫不猶豫的點點腦袋道:“那肯定了,現在跟在他身邊的那幫馬仔都喊他博爺,從哥到爺質的飛躍。呵呵”
我壓低聲音道:“你說如果蘭博知道孫贏私底下跟我偷偷的接觸,會有什麼反應?”
梓陽不屑一顧的說:“能有什麼反應,肯定急眼唄,我專門查過他們這幫人的關係,孫贏加入鴻門的時間比蘭博、陳海松這些人都要早很多,跟霍天鴻的感情也最深,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讓他們狗咬狗吧?”
我舔了舔嘴脣,陰嗖嗖的笑道:“對唄,最後跟我演對手戲的人肯定是漕運商會,鴻門段位不夠。”
梓陽低聲問我:“那你打算怎麼整?”
我捏了捏鼻頭說:“去醫院探望一下贏哥,偷偷摸摸的去,夜深人靜的去。完事有人恰好拍了兩張zhàopiàn或者shìpín,再做幾段合成錄音啥的,他倆能不能掐起來?”
“霍天鴻屍骨未寒,蘭博就**裸的暴露出自己的想法已經讓孫贏很不滿。如果蘭博再說上幾句難聽話,他的火氣肯定一下子就上來了,蘭博也一樣,原本他認爲自己當龍頭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孫贏橫插一槓,竟然還跟你聯繫,也絕對要暴走。”梓陽皺着眉頭道:“可是誰幫你把zhàopiàn、shìpín傳到蘭博的手中,陌生人的話蘭博指定不能信。他不是傻子。”
我話鋒一轉側頭問道:“子浩最近混的怎麼樣?”
梓陽想了想後說:“還行,他看人挺準的,自打加入鴻門以後,就緊緊圍繞在蘭博跟前,這段時間鴻門跟漕運商會開戰,宋子浩也一躍成爲風雲人物,最出名的一戰是昨晚上帶人拎刀把賀鵬飛給砍了,一路攆到了黃島區。不過聽說他自己也受了傷。”
我挑動眉梢笑問:“他混的好就好。”
梓陽不解的問道:“老闆,咱不是研究怎麼挑唆蘭博和孫贏幹起來嘛,你好好的提宋子浩幹啥?”
我擺擺手說:“沒事兒,隨口一問罷了。繼續聊挑唆他倆的事兒,今晚上十二點多我去醫院探望孫贏,你躲在暗處拍照、錄像,完事整理出資料給我,等我離開醫院的時候,他再想辦法給蘭博遞個信,就說我要跟賀鵬舉要在黃島區的國道旁邊交易,他肯定會安排人圍堵我。然後我很不巧的把那些zhàopiàn給遺漏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坐山觀虎鬥吧。”
梓陽皺了皺眉頭搖頭道:“太危險了。”
我篤定的笑道:“放心吧,我有暗棋,我昆哥這兩天快閒出屁來了。晚點我交代他接應我一下。”
梓陽也沒多墨跡,直接道:“成,既然你準備好了,咱就幹。這兩天我跟鴻門一個小混混玩的挺不錯,讓他遞點正正好。”
從飯館裡吃完飯,我和梓陽就分開了,我直接打車去了公安醫院附近。我先給歐豪去了個diànhuà,讓他想辦法安排我晚上進去探望孫贏,公安醫院顧名思義,肯定和警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做不到像派出所一樣遍地警chá,但類似孫贏這種涉及到命案的人病房門口肯定有jun1警把守。
然後想了想後我又給林昆打了個diànhuà,家裡的大部分兄弟都安排好了,唯獨林昆不肯聽我安排,依舊很任性的帶着他的王者集團遊走在青市的各個灰色場所,因爲這幾天漕運商會和鴻門打的正歡,所以林昆一夥人的風頭直接讓蓋過去了。
跟林昆通完diànhuà,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給賀鵬舉發過去,告訴他凌晨一點到黃島區的國道口碰頭,我有一件重要的東西送給他。
一切安排妥當,我坐在車裡開始打盹,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手機鬧鐘響了,我一激靈從車裡蹦下來,拎着兩包提前準備好的“禮盒”徑直走進醫院裡。
孫贏住在內二科,這小子的骨頭確實硬,之前被秦豹懟了兩車頭,居然只是斷了幾根肋骨,右腿落下點殘疾,身體並沒什麼大礙。
歐豪提前幫我打好招呼的緣故,門口的守衛沒有爲難我,只是壓低聲音衝我說了句:“最多半小時”。
“謝了,待會我有朋友需要到門口拍幾張zhàopiàn。”我感激的點了點腦袋說。
兩名守衛互相遞了個眼神後,衝着不遠處的抽菸區走去,沒多會兒梓陽扛着個照相機出現,朝我輕輕點了點腦袋,我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