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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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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迪昂從德克薩斯族獵鷹語者的家中走了出來。
與進來的時候不同,這次德克薩斯大長老木多奴跟在了他的身後,而走在他身旁的是科杜。
在這長達半天的時間裡,迪昂和獵鷹語者針對兩個不同種族間的的信仰暢談了許久。
在這個過程中,迪昂的種種獨到見解深深打動了獵鷹語者,尤其是當迪昂說道“其實任何種族之間都有自由信仰的權利,而強制自由信仰的行爲,是最最嚴厲的酷刑”時,在場的四個德克薩斯人,全都被震撼了。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聽出了迪昂的意思。
這句話一方面肯定了德克薩斯族以獵鷹作爲祖先並且把獵鷹作爲自己的神靈的行爲,而另一方面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來強迫你們尊崇我族的信仰。
四個德克薩斯人的反應是滿臉的激動,而科杜聽到此話時,卻饒實緊張了起來。
要知道科杜曾經兩次來到鬱奎山腳下,而這兩次的目的非常的明確,那就是告訴德克薩斯人,只有神明纔是所有生靈的祖先,只有敬仰神明,纔是正確的,纔是合理的!
而迪昂的話,無疑否定了西省聖壇前後兩次的行爲,這讓科杜怎能接受?
天空中漸漸閃出了兩三顆星,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而此時科杜的臉色,卻要比這黑夜更爲陰沉。
“怎麼,不高興?”迪昂瞥了科杜一眼,說道。
“尊敬的清嵐薩滿冕下!”科杜壓了壓心緒,面色極其難看地說道,“我不知道您爲什麼要違背神明的意志,爲什麼要違背《阿蘭經》。也許你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但是!無論你有什麼樣的用意,你都要明白,你的每一句話語都是代表着全體的聖壇的!所以,無論如果,你都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言論。”
科杜憤慨地說完之後,極爲不滿地看着迪昂。
其實在這與迪昂十幾天的接觸中,科杜和迪昂的關係已經從上下級(雖然這個級別劃分的有些不明確,但無論到什麼時候,清嵐薩滿都是要的得到所有神職人員尊重的)發展到了朋友的地步。所以現在的他纔敢如此直白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
迪昂看到科杜的一張死魚臉,只是微微一笑:“這麼說來,我的所有言行舉止都必須要按照聖壇的意思嘍?”
“當然。”科杜很是肯定地說道,“所有神職人員都要按照聖壇的宗旨行事!”
“呵呵,這樣啊……”迪昂又卓有深意地看了科杜一眼,“這麼說來,所謂的清嵐薩滿只是個虛職,要不要都兩可嘍?”
“當然不是!”科杜打死也不能肯定這樣的言論,否則是要被扣上目無清嵐的重罪的,“清嵐薩滿是神諭的最深理會者,沒有清嵐薩滿指引方向,聖壇的神職人員也不會有正確的行爲標準!”
“呵呵。”看着眼前的科杜,前後兩次互相否定的言論,迪昂又是一個詭異的笑臉,“所有神職人員都要以清嵐薩滿的行爲作爲準則?”
“當然!”科杜到現在還沒發現,迪昂已經給他下了套兒。
“那好,我問你,誰是清嵐薩滿?”
“當然是你……”科杜回答時聲音越來越小,因爲他突然意識到了迪昂的用意。
“怎麼不再那麼理直氣壯了,怎麼不再那麼憤怒了?”迪昂邊說邊看着科杜,“是不是覺得被我問住了?或者覺得被我下了圈套?”
科杜被迪昂問得臉色發紅,憤憤地“哼”了一聲,沒說話。
“長久以來,所有平民都以爲清嵐薩滿是聖壇的核心,但真的是這樣麼?恐怕不是吧?”迪昂說話時臉色上也不是那麼好看,“聖壇中的所有神職人員,在滿懷敬仰與驕傲地參加到聖壇後,用不了一兩個月竟會驚訝的發現,咦,在外界風光無限的清嵐薩滿,在聖壇中居然只是個棋子,或者乾脆只是個虛職。而清嵐薩滿所說的話,統統是被某些人安排好的,甚至是被迫的!當着一切照此執行了多年之後,聖壇中的神職人員都習慣了,接受了。所以,呵呵,清嵐薩滿恐怕只是表面風光吧?”
“……沒有的事情。”科杜知道迪昂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親自承認,尤其是自己“西省聖壇大祭祀”的身份,這就更不能承認。
“呵呵……”迪昂笑得有些憤慨,有些諷刺,甚至有些無奈,“知道你爲什麼會如此反對我剛纔的話麼?因爲你也早已習慣了清嵐薩滿也要服從於聖壇的思想!可是尊敬的西省大祭祀科杜先生,愛愛的朋友,我問你,這樣的思想正常麼?!正常麼!!”
迪昂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憤怒,他的這口心中的噁心,已經積壓的太長時間了。
他知道,科杜的話完全是來自意識所趨,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他更知道,科杜怨氣也完全是因爲自己的行爲已經是在有悖於聖壇了。
“親愛的朋友,用你最純潔的內心去思考一下吧!你應該去想一想,二十年前還不是神職人員的你,內心是多麼的殷誠,多麼的忠誠於神明!可是現在的你,又是什麼樣呢?對!應該客觀的評價說,你同樣是忠誠的,但是!你的忠誠是獻給了聖壇而不是神明!”迪昂仍沒有放過科杜的意思,“你再去想一想,你心中的那些關於“清嵐薩滿”應當有的行爲,又是誰下的規範呢?恐怕不是神明,而是聖壇,甚至只是聖壇中的某個人物吧?”
迪昂說完後一甩手,留下了科杜一人,自己揚長而去。
聽完迪昂的話後,科杜閉上了眼睛,此刻他的內心中,再也不能平靜了。
二十年前的自己,把成功加入西省聖壇成爲聖壇神職人員中的一份子,當初了一生中的榮耀;而二十年後的自己,卻早已淡忘了當初信志滿懷的心。
二十年前的自己,把神明看做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而二十年後的自己,卻把聖壇看做了不可動搖的最頂端。
二十年前的自己,把可以爲平民解讀神諭,當作是一生中最神聖的事情;而二十年後的自己,卻把爲聖壇做出了種種貢獻,當作了這半生的驕傲。
就在這過去的二十年中,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變化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一瞬間,科杜癱坐在了德克薩斯族的石頭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