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了,這是進來的所有玩家的心聲。
年輕子弟一行人顯然是看不上這些小東西的,所以他們可以隨意取用不必擔心有人來搶,好東西這麼多,玩家們又實力相當,根本不必爭搶,拿到多少平分就是了。
年輕子弟另有目的,他們並不管其他跟進來的這些人對城堡內的東西有多狂熱,只是默然地注視着他們四處搜刮。
但是情況沒有玩家們想象的好,城堡裡的東西並不是無限制取用的,就說地面和穹頂的寶石與次類石,用普通的道具根本無法切割下來,它們彷彿和城堡是一體的,別說取下來,甚至很難在上面造成痕跡。
“難道整座城堡是副本場地?”有玩家猜測。
這樣想的玩家不在少數,包括徐獲在內,當然也不止是副本場地才能這麼堅固,也可能是場所道具或者其他,不過結果是一樣的,玩家能獲得的好處少了很多。
“花瓶能拿起來。”有玩家摸索到了其他的物品上,比如花瓶、部份掛畫,一些小的裝飾擺件並沒有和城堡連在一起,其中一些是道具,更多的只是藝術品,也還是有一些玩家看得上,於是可以拿起來的都拿走了。
期間幾名年輕子弟有意無意地留意着他們,神色中難免輕視戲謔,不過長期養成的習慣教養讓他們對這種行爲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發現這一點的人很多,但更多人是習以爲常了。
“發財嘛,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何況這是魚宴的規矩,無主之物,誰拿到就是誰的唄。”胖玩家還催促徐獲他們也去拿,“別看這些藝術品不是道具,沒準兒拿到外面去就是哪個分區大師的傑作,有人願意出高價賣呢!”
徐獲當然沒閒着,在大廳裡走馬觀花,暫時玩家們都沒往城堡更深處走,他也碰到了兩件道具,實際作用不大,比如有一定保鮮作用的花瓶,比鏡面光潔可以用來整理儀表的裝飾圓盤,這樣的道具對玩家來說沒什麼用處,但是卻很受普通人歡迎。
畫女提起那個圓盤整理了一下發型,然後驚訝拉了拉徐獲的袖子。
徐獲一看,纔是她的身影被記錄在圓盤上了,就像一張照片,過了好幾秒才消失。
“這盤子還有照相功能,不錯不錯,拿出去肯定大受歡迎。”胖玩家走過來道。
“那爲什麼不乾脆用通訊儀和相機?”一名女玩家回過頭來道:“那個更清晰還更好記錄。”
“這你就不懂了吧,普通人和玩家追捧的東西不一樣。”胖玩家指了指盤子,“一個沒什麼功能的盤子,那也是制器師打造出來的,成本擺在那裡,何況這樣的東西又少,物以稀爲貴,多得是人爲了展示自己有玩家當靠山願意花高價買下來。”
長時間遊走在各個分區中,玩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普通人的處境,見識過遊戲對於普通人的殘酷,很多玩家還是能共情普通人爲了更好的生存做出的各種努力。
女玩家不說話了,倒是從另一頭走過來的一名玩家道:“這種行爲不過是掩耳盜鈴,騙騙自己罷了,真遇到危險,這些裝飾品有什麼用?”
“爲什麼沒用?”胖玩家拿起圓盤往上捶了一拳,盤子沒變形,他揚了揚,“不說別的,拿來擋子彈都行。”
兩人的重點不在一個頻道上,另一名玩家無話可說,但不否認這些道具在普通人市場可以賣出高價。
“你們都是有能力的玩家,要是看不上這些小東西,全給我啊,我來者不拒!”胖玩家笑眯眯地道。
後來說話的兩人都只是笑笑走了。
胖玩家又把圓盤還給畫女,壓低聲音道:“有便宜不佔白不佔,幾萬白鈔足夠普通人一家生活一年了。”
徐獲沉默地看着畫女收下了圓盤。
對比普通人,玩家的境遇似乎要好很多,進化帶來的力量增強可以讓他一定程度上獲得自由和權力,但是如果這種能力以及能力帶來的自由、權力都可以被隨時切割,那麼發生在017區的事情可以在任何時間降臨在任何地方,這意味着玩家無論怎樣努力,哪怕是成爲頂尖那一部分人,仍然不可擺脫這種陰影。
當下遊戲的秩序已經形成,遊戲對玩家的約束可能沒有那麼強,也不會出現遊戲強制關停一個分區戰力的情況,但不能和做不到是兩碼事,如果某一天玩家和遊戲站在對立面,這種秩序隨時可以被摧毀。
“你想要這個盤子嗎?”畫女似乎看出他心情不佳,回頭問他。
“你留着吧,當鏡子用挺好的。”徐獲道。
“好了。”那邊的年輕子弟們喝完了一杯茶才起身招呼衆人,“我們準備往城堡裡面走了。”
玩家們沒有意見,有人旁敲側擊地問他們是進來找什麼的,寶石耳釘男笑着道:“這就和你們無關了,你們可以拿走任何東西,我們不干涉,我們拿走東西,你們也無權干涉。”
幾名玩家交換眼神,紛紛笑着應了。
年輕子弟們當然也不是真的指望他們保護自己,沒再多說什麼徑直往城堡深處走了,玩家們擔心自己當了炮灰,一路上都很小心,但事實上從一樓到三樓,都沒有碰到什麼危險,反而他們一路撿到了不少東西。
“他們到底進來找什麼?”有人私底下議論,年輕子弟一行人看起來不像是單純的冒險,他們明顯是在找具體的東西,這些人對城堡內的其他物品不屑一顧,又家底豐厚,能讓他們成羣結隊進來找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有玩家動心了。
平和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起因是有玩家誤觸到了房間裡的一道暗門,人進去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近處的一名年輕子弟一起帶了進去,緊接着暗門關上,用道具無法強行破門,衆人連忙散開尋找機關。
“冷靜下來。”馬姓老者提醒帶着的幾個小輩,示意他們注意防護後便走到暗門前,取出了一個手掌大的圓形儀器,隨着收縮在裡面的刀片彈出,這件儀器便像切豆腐一樣在暗門上切出了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