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沒了和他交流的興趣,揮揮手,“你往邊上讓讓,別耽誤我看花。”
沒問到地點,碗家那兩名玩家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說話,鎩羽而歸的泡泡豆看了眼在旁邊偷笑的畫女,狠狠瞪了她一眼。
畫女手在兜裡摸啊摸,摸出一個印章果,這明顯是一個新的,上面寫的也不是“到此一遊”,而是“全世界我最醜”。
泡泡豆知道她講理講不通,於是看向徐獲,徐獲沒有看他,但後腦勺跟長眼睛了一樣,道:“沒事你就看看花,陶冶下心情,再不然就睡覺,補充下睡眠,怎麼都比浪費口水好。”
泡泡豆一聽更氣了,乾脆換了位置,離他們八丈遠。
車子到下一個站點需要不短的時間,車上大部分人都選了睡覺或者閉目養神,不管想不想睡,時間一長,似乎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舒適的睡眠中。
又過了十來分鐘,纔有一名玩家從前面車廂走過來,他將前車門遮擋起來,換上一身遮蔽面容的防護服,然後便抄起匕首看向車廂裡的玩家——他看到的應該是熟睡的玩家纔對,可是一擡頭,便看到四雙眼睛盯着自己。
徐獲、畫女,泡泡豆,還有碗家的一名玩家都沒睡着,就這麼看着他佈置現場又換衣穿鞋。
場面有瞬間的寂靜,然後前面那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人便用力鞠躬,說了句“打擾了”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車廂。
“在哪兒都有這種小偷小摸。”碗家那名玩家叫醒同伴,又叫醒歸老太太,提醒他們起來活動一下。
正好餐車過來了,老太太給兩名玩家各買了一個麪包,慈愛地看着他們,“吃吧吃吧,我孫子說,這個麪包最好吃了。”
碗家這兩人顯然是認識老太太的,於是便問她孫兒是不是還在外地上班。
“是啊。”老太太笑容加深,“他忙了好一陣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
兩名玩家跟着聊了幾句,等吃完了飯,下一個站點也到了。
老太太在這裡有個顧客,所以要做短暫的停留,車子靠站的時間不夠,所以他們要在這裡至少留半天,等下一趟車。
老太太不告訴任何人地址,所以只能她在前面帶路,這是一個大城,城市交通複雜,他們跟着老太太轉了好幾次飛行器纔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書店,迎來是個年輕的店員,對方知道老太太的來意便爲難地道:“老闆前幾天去了小安城,還沒回來,他落腳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不過走之前他說沒有重要的事不要聯繫他,可能是在度假吧。”
只有一個大概的地點,老太太便毫不猶豫地決定去小安城找書店的老闆。
“不能下次送來嗎?”泡泡豆注視着老太太,“小安城不小,上哪兒找這麼個人?”
老太太卻很執拗,“我歲數大了,眼神和手勁兒都沒以前好,恐怕以後再也做不好核雕,最後一次交貨,一定要讓買家滿意。”
碗家二人自然支持,徐獲也沒意見,於是一行人重新踏上旅程,沒想到在下一趟車上,他們又碰到了靈靈,和她同行的另有三名玩家,徐獲等人見到他們的時候,四人臉色都算不上好看,其中一人還傷得不輕。
雙方照面還沒來得及說話,幾把飛刀便從窗外射進來,交錯着貫穿車廂後又回收飛向靈靈幾人。
靈靈幾人顯然不是頭一次遇上襲擊,抵擋偷襲的暗器之餘又警惕着藏身遠處的玩家。
“孬種!有本事上車來啊!”另一個寸頭男目光陰鷙地盯着遠處幾個閃動的人影,列車在跑,對方使用短距離傳送道具追,除了第一次出其不意的偷襲,後面幾次都沒有上車,就這麼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時不時來一下,讓他們片刻不得安寧!
車廂裡還有其他普通人,有玩家交手,列車上的保護機器人立刻觸發,紛紛變成球狀物將乘客包裹起來,但因爲在列車上,雙方交手都留有餘地,大概是怕死的人太多了引來政府關注,用的都不是具有大範圍殺傷力的道具。
“砰砰!”那幾把飛刀被靈靈等人打出去後,一股吸力在車廂中間出現,一時間將所有在車廂內活動的道具都吸到了一起,隨後又飛出了列車。
“我草!”寸頭男偏頭抓住一枚從耳邊擦過的毫針,那玩意兒落到他手上竟然捏不住,且輕而易舉地穿透他的貼身防禦屏障和防護服,鑽入他的皮肉!
鋒利的匕首切開了皮膚,鮮血淌出的瞬間,那枚順着血管遊走的毫針也撞在了刀刃上,隨後改變方向朝着靈靈飛去!
“無靈魂戰慄!”靈靈沒有閃避,隨着她話音落下,整個車廂裡的物品,桌椅也好,道具也好,包括那枚毫針,全都顫動起來,也因爲這種顫動,毫針停滯在了空中,隨後便被一枚儀器針筒裝了進去。
毫針消失了,車廂內恢復了平靜,衆人快速閃到有遮擋的地方,靜候着下一波攻擊。
但外面就此消停了,那幾個跳動的人影也跟着不見了。
靈靈放鬆之餘又十分惱怒,“才坐了半天車,這已經是第五次襲擊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看來你們要送的遺囑很重要啊。”泡泡豆插了句話,“僱主要求你們必須坐車?”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什麼理由選擇這麼費事的方法。”靈靈頗爲無奈,僱主支付的酬勞倒是其次了,他們要通關,首先肯定是按照僱主的要求去做,而且他們要到了下一個站點纔會接到新的指示,才知道到底要去哪兒。
“你們去哪兒?”靈靈問徐獲。
“幫碗家給客人送回禮。”徐獲道:“你要是覺得危險,不如來我們這邊。”
靈靈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風險越高,成功的概率越大,都走出來了,半途而廢可惜了。”
徐獲留意到她話說完之後,另一個眉心有花朵刺青的女玩家暗暗放鬆了身體,於是他又道:“反正你們也是臨時搭夥,隨時可以解散,一次副本而已,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