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你沒對我們說實話。”
皮實牢靠的AT-802農用飛機上，李晟隨意對後座卡洛琳說道：“先鋒公司爲什麼要發佈懸賞令？站在封鎖消息的角度，完全沒必要引入民間異能者。
除非，他們真的很急迫。”
“.”
沉默片刻，卡洛琳看向懷抱裡的安潔莉卡，無奈道：“安潔莉卡這個名字，是我給她取的。在公司那裡，她只被叫做實驗體7094號。
在目睹先鋒公司的惡行之後，我偷偷給這個孩子做了一次基因測序。她擁有成爲五級異能者的潛力。
三級的肉體強化系異能者能夠無視小口徑子彈，四級異能者可以像漫畫裡的超級英雄那樣上天入地，至於五級.
在大部分預測中，五級異能者相當於人形核彈。”
卡洛琳擡起頭，苦澀說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公司掌握這股力量，他們會洗腦、控制安潔莉卡，讓她成爲打手屠夫，乃至繁殖工具，定期提供卵子以培育更多的五級異能者。
抱歉，沒有告訴你們這些隱情。”
“聽上去挺慘的。”
灰雨聞言嘆了口氣，“我們家樓下小麗就是，她告訴我，她被她爹媽強令去跟一個她根本不喜歡的、叫大黃的對象相親配對，生下來的兩個孩子夭折了一個，活的那個也體弱多病，聽說明年還得接着相親。”
“還有這種事情？”卡洛琳愣了一下，“她父母不把小麗當人嗎？！”
“誰跟你說小麗是人了。”
灰雨莫名其妙道：“她是純種品種貓。”
？？
卡洛琳一臉懵逼，不知道是該錯愕於灰雨的神奇敘述方式，還是該錯愕於她是怎麼聽懂一隻貓的話的。
坐在前座的李晟掃了眼手機，艾拉團伙真的被李晟臨走時的扒皮威脅嚇到了，這幾個小時裡一直在異能者暗網上高強度發水軍帖，也不管管理員，發了刪，刪了發。
應該能嚇退一些中低等級異能者。
至於先鋒公司的懸賞令，竟也在實時更新，標出了李晟等人正在科羅拉多州的丹佛附近。
這種精確程度，肯定不是什麼嗅探者能夠解釋得了的。
李晟一直在控制飛機高度，規避雷達探測，並且經常躲在雲層下方飛行，避開近地軌道的間諜衛星拍照。
只有一種解釋，塞萬提斯那邊動用了某種心靈遙感手段，超遠程追蹤安潔莉卡。
“你是先鋒公司的前研究員，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能完全阻斷心靈感應、心靈遙感？”
李晟扭頭問道，安潔莉卡是任務目標，不能裝進立體化倉庫。
“阻斷心靈.”
卡洛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異能者序列裡，確實有精神系能力者。爲了控制他們，公司用特製金屬打造了一批頭盔，發放給公司高管，以及監獄設施的獄卒。”
卡洛琳湊上前來，伸手指向李晟攤在膝蓋上的地圖，“科羅拉多州就有一座超能力者監獄，我之前去過，就在這裡。”
這不巧了麼。
李晟當即調轉方向，向幾十公里開外的監獄駛去。
————
踏踏踏。
大腹便便、手握警棍的獄卒，哼着歌，穿過狹長的監獄走道。
這座監獄明面上是一處精神病院，裡面關押着近百名等級不一的超能力者。
胖獄卒在當初申請這份工作的時候，用的理由是自己兒時被變種人霸凌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這份工作的原因只有一個——
能自由地毆打那些遠比他強大的人。
咚！
獄卒舉起警棍，重重敲在單人牢房的厚重鋼鐵防爆門上，
沉重響聲嚇到了單人牢房裡關押着的、脖頸戴着抑制超能力鐐銬的瘦弱囚犯，讓他躲到牢房角落，瑟縮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哈哈哈。”
獄卒咧嘴大笑，這名囚犯之前可是殺過十幾個人的三級異能者，可這又能如何？現在不還是跟只鵪鶉似的？
“都老實點，你們這幫變種怪胎。”
獄卒正要收回警棍，就聽到監獄上方，傳來尖銳刺耳的破空聲。
咻——轟！
足以硬抗導彈轟炸的鋼筋水泥材質樓頂，被直接暴力砸穿。
碎石飛濺，煙塵瀰漫，從天而降的不是別人，正是從飛機上直接跳下來的灰雨。
她單膝跪地，以拳撐地，面龐微垂，擺出一副英雄登場的經典造型。
“阿瓦隆！阿瓦隆組織的人來救我們了！”
走道兩側的囚犯喜極而泣，紛紛拍打着監牢門，發出嘈雜響聲。
“什麼鬼東西”
獄卒嚇得倒退兩步，此時警鈴聲響徹整座監獄，聞訊而來的其他獄警也看到了漫天塵埃當中的灰雨。
“警報！一級異能者逃脫事故！”
一名獄警拿着對講機大聲喊話尋求支援，其餘獄警則推來一臺大型音響形狀的設備，揮拳錘向按鈕。
滋啦——
音響釋放超聲波，走道兩側牢房裡的超能力者全都痛苦呻吟起來。
灰雨雙手抱頭，叫道：“呃！啊！我要死了！開玩笑的。”
下一秒，灰雨拍拍身上灰塵站了起來，看着那些無比錯愕的獄警們，微微一笑，雙臂化作尖銳長槍，先貫穿兩人心臟，再陡然伸出大量尖刺，從裡到外扎穿。
“開火！”
獄警們毫不猶豫地拔槍射擊，什麼手槍、步槍、電擊槍、麻醉針、毒氣煙霧彈，一股腦全潑向走道盡頭。
“就這？”
身上插了十來根麻醉針的灰雨隨意拔下針管，從地上撿起毒氣煙霧彈猛猛吸了一口，“感覺不如銳刻五代。”
監獄獄卒們何曾看過這等場面，全都嚇傻了，但灰雨可不管這個，蹬踏地面衝入人羣，殺死看到的每個目標。
待到現場再無一個活人，灰雨拿出對講機，輕快道：“都解決了。”
“好。”
李晟此時把飛機停在乾涸河牀裡，他先放出一隻千紙鶴留在駕駛座上，再啓動使魔換位技能，與灰雨交換位置。
呃.
他看着遍地的殘肢斷臂，塗滿牆壁的鮮血，以及掛在電風扇上的五花八門內臟，表情有些微妙。
雖說李晟自己也不是什麼從不殺生的善人吧，但灰雨的暴力傾向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整的跟北歐風格裝飾藝術家似的。
要不給孩子少安排點作業？
李晟小聲嘀咕着，從保安屍體上找到監牢鑰匙，打開幾扇牢門，放出超能力者並順手用生鏽砍刀擊碎了套在他們脖子上的抑制鐐銬。
“先別急着謝我，你們有誰知道這羣保安把防範精神控制的頭盔放哪了？”
“就在裝備室！監牢的東北角那邊。”
一名超能力者興奮說道，這羣囚犯或是噴吐酸液腐蝕牢門，或是暴力拆解擊碎牆壁，或是冰凍鎖孔破壞鎖芯，互幫互助之下，成功解救了所有同伴。
“我不是阿瓦隆組織的人，你們是想越獄潛逃，還是想向先鋒公司報復，都請隨意。”
李晟無所謂這羣超能力者的命運，從裝備室翻找出頭盔，以及一臺抑制異能者音響後，就準備再次使用使魔換位。
嗡嗡——
直升機螺旋槳葉的聲音，順着之前灰雨砸出來的大洞，傳進走道。
只見三道身影，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穿過天花板大洞，降落在走道里。
這三人均穿着奇裝異服，胸口繡着先鋒公司商標圖案。
一個渾身包裹在豹子形狀白色緊身衣當中的身影，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說道：“瓦坎達forever！我是白豹。”
一個戴着墨鏡，背掛複合長弓、腰繫箭袋的中年男子，冷峻道：“我是雞眼。”
在李晟瞠目結舌的表情中，
最後一個戴着印第安羽毛頭飾，手持圓形紅白藍三色盾牌的美洲原住民，沉聲說道：“我是印第安隊長！復仇者，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