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密室
完全沒有任何延遲,周遭景色瞬間變換,李晟停止了心中倒數計時,算是對殺場遊戲的偉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本次任務中,玩家爲完全扮演模式,僅保留屬性強化,無法使用除稱號技能外的技能或技能卷軸,無法取用揹包欄內物品,無法使用裝備道具】
【任務簡報已發送】
【歐文·赫奇斯,這是你的名字。你曾經是位受人尊敬的人權律師,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直到那天一場大火吞噬了你的家人。美好生活一去不復返,陷入長期頹廢的你丟掉了工作,渾渾噩噩,瀕臨破產,在好友介紹下,參加了一場報酬五萬美金的密室逃脫遊戲。只是這遊戲和你想象的,有所出入】
簡報播報完畢,李晟一挑眉梢,果然發現玩家面板的揹包欄位全部變灰,無法取出物品。
同時,身體也受到了禁制,無法喚出螳臂骨刃和其他強化器官。
唯一的好處,大概是蟲之主的感染狀態,也被一併封印了吧。
總之先觀察下週圍情況。
最顯眼的自然是面前佇立着的一具屍體,其身高一米八左右,白人男性,四十多歲,絡腮鬍,臉上掛着僵硬笑容,頭上戴着水手帽,鼻樑上架着墨鏡,身上穿着沒有口袋的老舊水手服飾,保持着用生鏽剃鬚刀刮鬍子的姿勢。
屍首皮膚表面裹了層類似環氧樹脂的堅固高分子化合物中,因此能保持站立。
透過透明膠質層,能清晰看見屍體表面的腐敗痕跡,聞到腐臭氣息以及濃郁的朗姆酒氣味。
稍稍打量了下這具屍體,李晟挪開視線,環顧四周。
此處是座八米見方的房間,四面牆壁均爲液晶面板,投映着海洋景象。
房間層高七米,頂部偏角落位置懸着一盞極爲耀眼的探照燈。
房間左邊的地表堆着厚厚一層細沙,上面擺放着一些塑料材質的熱帶景觀植物。
房間右邊則積着鹹腥海水,水中擱淺着一艘七米長的雙桅帆船縮小模型。模型船底通過焊接的方式,與地板牢牢固定。
在李晟的視線裡,自己的身體仍是自己。不過水中倒影,則顯現出李晟的樣貌是個有些頹廢的中年白人男子,顯然就是任務簡報中提及的“歐文·赫奇斯”。
“嗚——”
房間高處的音響裡,隱隱傳來呼嘯風聲和陣陣海鷗叫聲,整體營造出一種熱帶島嶼的氛圍。
呃.這算啥,海盜主題樂園嗎?
正當他腹誹吐槽之際,只聽“嗡”的一聲,房間高處的一塊矩形金屬板向後收起,片刻後,湍急水流從中傾瀉而出,澆打在景觀植物上。
李晟側身躲避水流,聞到股海水的鹹腥味道。
室內地表顯然沒有排水口,隨着水流注入,水位緩慢上漲。李晟掃了眼金屬板的面積,腦海中浮現液體流量公式。
流量等於橫截面積乘以水流速度,目測水流速度不是很快,金屬板的面積又有限,自己的時間很充裕.
“嗡!嗡!”
房間高處收起了更多金屬板,磅礴海水灌入室內,水位上漲速度明顯加快,迅速淹沒了李晟腳背。
算你狠。
“既然是密室逃脫的話,應該會有攝像頭吧。”
李晟將手放在額頭邊上,遮擋探照燈強光,果然在天花板角落發現了長條狀的監控探頭,他朝監控攝像頭揮了揮手,大喊道:“孩子們,其實我是美利堅第35任總統約翰·肯尼迪,我沒有死,只要你們放我出去,我在白宮地下埋的八百噸黃金分你們一半!”
如此誘人的條件並沒有得到反饋,李晟神情淡定,毫不意外地放下手臂——他只是想測試下監控攝像頭的另一端有沒有人,會不會挪動攝像頭位置以更好地聚焦。
水流持續灌入室內,時間有限,李晟快速探索起房間,尋找線索。
屋裡最像出口的,是一面嵌在牆上的方形金屬板,板上安裝有滾輪數字密碼鎖。密碼鎖左側兩格,右側三格,共五位數。
除了這個鎖以外,屋裡還有一道鎖,就是那艘帆船模型的船長室大門,其鎖孔形狀頗爲特殊,需要一把星形鑰匙。 透過鎖孔,隱約能看到裡面同樣有尊船長打扮的屍體蠟像。蠟像端坐在船長桌後,擺出爽朗大笑的表情,其肩上的鸚鵡蠟像發出歡快的歌唱聲。
“What do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我們拿醉酒水手怎麼辦?)
What do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我們拿醉酒水手怎麼辦?)
Early in the morning!
(在那清晨時分)”
這首歌名爲《醉酒水手》(Drunken Sailor),是相當有名的愛爾蘭水手民歌。在《海綿寶寶》和《楚門的世界》裡都出現過。
譁——
水位持續上漲,逐漸淹沒人造沙灘,漫上船模。
李晟收回視線,以他保留在身上的力量敏捷屬性,靠拳打腳踢的話,耗費一定時間是有可能在被淹死之前,砸穿厚實的硬木大門。
“殺場遊戲的鐵律之一,就是不會頒佈無法完成的任務。哪怕再險惡的困境,也必然有一條,或着數條生路。”
“此次任務的目標,是保持存活,直至逃離暗室,任務時間限制爲1小時。而以水流的流量來看,壓根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就能淹沒房間。也就是說,所謂的【暗室】,所指範圍要比這間房間更大。”
“相應的,如果我在這裡耗費了太多時間與氣力,未必有餘力去突破剩餘【暗室】。這麼推理下來,蠻力是唯一解的可能性,就大幅度下降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船長室裡的那隻鸚鵡蠟像,應該安裝了某種音響設備,自顧自地不斷重複《醉酒水手》的前三句,循環往復。
“呵,原來是這樣。”
李晟咧嘴一笑,當即跳下船模,涉過齊腰海水,來到最開始的那具水手屍體蠟像前,從蠟像手裡摘下了生鏽的剃鬚刀。
《醉酒水手》這首愛爾蘭民歌,講的是一羣船員如何懲罰一名喝醉了酒誤了事的水手,下一句歌詞是“Shave his belly with a rusty razor”
即,用生鏽剃刀剃他肚子。
水手蠟像的周身都被堅固的高分子化合物覆蓋,唯獨在衣服下方的肚皮位置,留下一道豎形縫隙。
李晟拆下刀片,翻找起來。
令人作嘔的氣味噴涌而出,指尖傳來的黏膩冰冷觸感更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隨便換個正常人來,此時肯定滿臉難受,說不定還會吐出來。
但李晟卻偏偏沒多少不適——不止因爲他早已經歷過生死搏殺,還因爲在這種異世界的氛圍下,以往束縛着他的那些個規則、法律、道德、社會觀念,都不在了。
他不需要再扮演一名好好學生,不需要再扮演一名寄人籬下的懂事孤兒,只需要做純粹的自己。
有種莫名的.前所未有的輕鬆。
“找到了。”
猛地將手臂拔出來,手掌中正好攥着一把星形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