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飛越瘋人院(二)
呵呵。
李晟沒有生氣的力氣,反倒咧嘴笑了起來。
在國內,如果按照醫院規模、科研方向、人才技術力量、醫療硬件設備等條件,對醫院資質評定指標,可以劃分出許多等級。
從社區裡的一級基層醫院,到跨社區的二級地區醫院,再到跨地區、省、市,面向全國提供醫療衛生服務的三級醫院。
而伊麗莎白精神病院,則是另一條賽道的“頂級”醫院。
其位於美國華盛頓特區,始建於1855年,是美國首家由聯邦政府運營的精神病院。
最開始主要收治軍隊中患有精神疾病的士兵,但隨着南北戰爭爆發,大量士兵被送到聖伊麗莎白,導致醫院財政嚴重吃緊。
缺錢的院方很快發掘了一條新的生財之道,收治那些沒病的人。
不管是酒後鬧事的醉漢,還是被民間舉報的非法移民者,統統來者不拒。反正聯邦政府是按照牀位數來發財政補貼,病人越多,醫院越賺錢。
到後來,慾壑難填的醫院還與警方、FBI、CIA、社會名流展開合作,將揭露企業醜聞的記者、反政府人士、左翼人士、有錢的寡婦等等,統統以精神病的名義關進精神病院。
通過藥物、放血、電療、水療(把人放熱水泡幾小時,泡爛皮膚)等方式,將病人折磨得不成人樣,死掉患者不計其數,倖存下來的哪怕出了醫院也是廢人。
和聖伊麗莎白比起來,什麼哥譚的阿卡姆瘋人院,都得往後稍稍。這纔是老前輩。
“系統不會無的放矢,這新英格蘭鎮的聖伊麗莎白,大概率與現實世界的聖伊麗莎白,有所聯繫。”
李晟沉吟一聲,試着打開玩家面板,“物品欄和技能欄都被封印了,不過緊急逃脫卡倒是還亮着,隨時可以使用。
看來緊急逃脫卡的優先級,要比系統限制高一點。”
他頓了一下,心底嘀咕道:“按照玩家論壇的說法,完全扮演模式的出現概率本來就很低。
每逢完全扮演,殺場會根據玩家展現出的特質,來決定任務趨勢。
比如給解謎系玩家以推理任務,給戰狂系玩家以殺戮任務。很少出錯。
以避免出現‘堂堂Lv40戰神因爲打不開密碼鎖而餓死在密室’的搞笑情況。
這麼說來,果然是我智商太高,如垃圾簍裡的爛蘋果一樣遮掩不住,讓系統認定我是推理系玩家。”
如果物品欄能用、灰雨也在這裡的話,她指定要吐槽一句“爲什麼誇讚自己要用垃圾簍的爛蘋果這種形容啊?”
“總而言之,先站起來再說。”
由於身上穿着拘束服,李晟如同毛毛蟲一般,在地上來回蛄蛹。
靠着拘束服與牆壁的摩擦力,花了好一陣才勉強靠牆站直身子。
“呼,有夠累的。”
不愧是完全扮演模式,李晟累得大口喘氣,心道,“我所扮演的角色,身高比我在現實世界還矮一點,身體也沒有鍛鍊過的痕跡,不妙啊。”
恐怖遊戲裡,主角常常處於逃命狀態,要是能像香港記者跑得一樣快,自然再好不過。
就怕像某些恐怖遊戲主角那樣,不僅跑不快,還有體力槽,沒跑兩步肺就要炸。
“唔姆,唔姆。”
他嘴巴一陣蠕動,上下嘴脣反覆摩擦,掙開了膠帶,“呸”的一聲,將膠帶吐在白色面罩裡。
吐出膠帶,呼吸順暢了不少,李晟環顧周圍,試圖在房間裡找到小刀、釘子之類的銳器,看看能不能切開拘束服,恢復行動力。
很遺憾,牆壁、地板,包括臨時充當牀鋪的軟包牀墊下方,都沒有銳器痕跡。
“算你狠,大不了老子光靠蹦蹦跳跳完成任務。”
手腳被束縛,李晟用幻肢朝系統豎了箇中指,蹦跳着湊到禁閉室的門前。
大門本身也包裹着白色軟包材料,其上面沒有運送食物的窗口(側面證明這處禁閉室只是臨時關押病人的場所),
門內的門把手上方,嵌着一個七位數的轉輪式英文密碼鎖。
禁閉室內部有門把手,乍看上去很奇怪,但聯想到精神病院的背景倒也合理——萬一有醫護人員不小心被關在裡面,至少可以通過密碼鎖出去。
而在密碼鎖上方,貼着一張窄而長的字條,上面用娟秀的英文字體,寫着一行字。
“what man cannot live in a house?”
什麼人不能住在房子裡。
李晟一挑眉梢,你擱這腦筋急轉彎呢?
他用鼻子,隔着白色面罩去轉動密碼鎖,陸續輸入惡搞答案postman、walkman、ironman之後,才輸入正確答案snowman,雪人。
咔嚓。
禁閉室的門應聲開啓,顯露出醫院走廊。
並沒有想象中跳臉的鬼臉驚嚇,醫院走廊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
瓷磚鋪就的地面,刷着白漆的牆壁,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的燈管,空氣中瀰漫着似有若無消毒水的氣味。
李晟靠着門框左右張望,走廊裡空無一人,看不見醫生、護士、病人。
而從走廊盡頭掛着的1F標誌來看,這裡是醫院的一樓。
李晟思考片刻,用嘴巴隔着面罩,叼走了那張英文字條,將其翻了一面。
這張字條明顯是從某張報紙上撕下來的,其反面是一則新聞。
【康恩集團新上任女總裁考慮出售美國業務】
新聞時間,是12月24日,聖誕夜,沒有標註年份,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含義。
“先收起來再說。這張紙條字跡很娟秀,還有種柑橘香味,估計是某個女性留下的提示。”
李晟叼着紙條,蹦跳着來到走廊裡,“劇本世界裡的時間,應該是晚上,窗戶外面是黑的,還有雨聲傳來”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窸窸窣窣的雨聲突然變響,愈發密集嘈雜。
而走廊外側的玻璃上,憑空浮現一隻只染血手印,彷彿無數病患臨死前奮力掙扎。
所有窗戶都在震顫,好像下一秒,那些手掌就要震碎窗戶,衝進醫院。
“雨聲”來得快,去得也快。半分鐘後,染血手印不再增加,隨着雨水沖刷,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