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手腕的疼痛而皺緊眉頭,看到他微微泛青的俊顏,那種心跳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白朗,我的症狀你應該很清楚,繼續活下去,我自己都覺得無能爲力了。”
血管擴充,心跳過快,偶爾會伴隨着窒息,等等等等的症狀,都讓她身體機能嚴重的下降。
“別想太多了,我已經讓老三去研製抗癮藥物了,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解脫了,小愛,在我這裡,死神都不能奪走你的性命,你就給我好好活着留在我身邊。”
偶爾的午夜夢迴,他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已經想不起最開始的她是什麼樣子了。
“你覺得有希望嗎?”她淺笑。
“……”白朗也不知道,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會的,相信我。”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安靜的吃着面前的午餐。
這天,莫羽揚在賓館和佟雷他們說事情,接到了茱蒂的電話,確切的說,是白朗用茱蒂的電話打來的。
“龍海市武警上將莫羽揚?”
“我是,沒想到居然是你。”
“你知道我是誰?”他問。
“當然,現今倒賣文物頭子白朗。”
“你很厲害,見個面吧,只能你一個人來,有興趣嗎?”白朗低笑。
“嗯,說個地方吧。”
掛上電話後,他叮囑了佟雷幾人原地待命後,就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等他趕到白朗所說的河堤,就看到一個身着白色襯衣的男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他停好車,走過去,沒有看他,只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說吧,什麼事。”既然他出現了,勢必要實行抓捕的。
“我跟你走,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莫羽揚挑眉,“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不介意魚死網破。”白朗嚴肅的看着莫羽揚,果然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你應該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否則也不會通過茱蒂來找突破口。”
“說吧,什麼條件。”
如果是讓他放掉他的同黨那是不可能的。
“回國找最好的醫生,幫她戒掉毒癮吧。”那個女人,始終是他心裡那個最放不下的寶貝。
“回國?”莫羽揚轉頭看着他,“在這裡的醫療水平並不比國內差,何必捨近求遠。”
他知道,可是就因爲知道纔要回國。
“她不同意,她嘴上沒說,但是我知道她想回家,這麼多年跟我在外面東躲西藏,加上毒癮的發作週期縮短,她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想法,我是想着,如果回國的話,她說不定心情會好一點。”
“這樣啊。”
“怎麼,你答應嗎?”
莫羽揚沒有說話,現在他多少明白了。
身邊的這個男人愛茱蒂,之所以不能接受是因爲他的身份背景,正因爲愛才會害怕,害怕她受傷。
以前的他,也許會贊同的點頭,但是自從和緋月見面後,他更加明白傳達心意的重要性。
“我答應你,我會把她送到最好的戒毒所,找最好的醫生。”
“謝謝。”他這句話是由衷的,“現在我跟你走,一會我會把那邊的事情和你說清楚的。”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雙手,莫羽揚覺得心情有點沉重,明明就是一個很棘手的案件,爲什麼會結束的這麼容易這麼突然。
一雙銀質的手銬“咔噠”一聲,鎖住了白朗。
他靜靜的坐進莫羽揚的車子,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佟雷等人焦急的等早賓館,看到莫羽揚回來,都着急的圍上去。
“老大,沒事吧?”
“沒事,開始行動。”
他一聲令下,衆人都做好整裝待發的準備。
白朗平靜的把集團內部的事情簡單而明朗的介紹了一邊,就閉目不語。
莫羽揚看着一衆兄弟,“聽明白了嗎?明白就出發。”
“是。”佟雷和幾個人走出去,分配任務去了。
莫羽揚瞄了白朗一眼。
“不枉茱蒂小姐對你一往情深,我很佩服你。”
他回身離開房間,這個白朗已經猖獗了十多年了,不知道被盜出多少文物,始終讓警察束手無策,誰能想到,最後卻是爲了一個女人。
晚上七點,這起震驚國際的盜寶大案算是落下了帷幕。
他站在別墅庭院,看着周圍的人或頹敗,或後悔,或罵罵咧咧的樣子,冷聲的讓他們加緊處理,就擡腳走了進去。
客廳裡,茱蒂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裡。
一下午發生的事情,都讓她難以回神。
她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居然被莫羽揚如此神速的採取了行動。
可是,卻始終沒有發現白朗的身影。
“茱蒂小姐。”莫羽揚在她對面坐下。
“莫先生,恭喜你。”她緊緊盯着莫羽揚。
莫羽揚沒有在意她的語氣,只是淡淡的掃視着四周。
“茱蒂小姐,接下來想怎麼辦?”
怎麼辦?茱蒂無語,她能怎麼辦,能和他一起進去嗎?
“你想把我怎麼樣?”畢竟她也算是幫兇不是嗎?
“我答應那個人,送你回國,幫你戒毒。”他不會反悔的。
茱蒂猛地坐起來,急切的看着他。
“白朗讓你這麼做的?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
該死的,居然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傻了麼?
“抱歉,我想他現在不會見你的,總之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這幾天就會回國,請茱蒂小姐務必別讓我爲難。”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好似再問莫羽揚,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莫羽揚往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背對着她開口,“你應該知道,是爲了你。”
“他,他會不會,死?”顫聲問着莫羽揚。
莫羽揚原本是不想說的,可是想到兩個人,心裡有點不忍。
“目前還不好說,但是念在白朗是主動投案自首,我會和上面爭取從輕處理的,所以茱蒂小姐,希望你能珍惜他的用心良苦。”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雙眼含淚,她不想,不想看到未來的歲月,他被囚禁在那一片小小的牢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