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怕的話,她現在就不是血祭的老闆了。
蕭鐸正色,“相信你已經調查過我了,也觀察了天鳴很久了吧,如果不怕你,這幾年,天鳴的總裁就不會是我了,就因爲你在這裡,他纔不敢出現,所以……”
“所以,蕭總就成了槍?”
她皺眉,對於他話裡的意思是明白了,卻並不相信。
“沒錯,我就是那顆最有利的棋子,一個遊走於上流社會的替身。”
蕭鐸的聲音很低沉,能感覺到有種憤怒和壓抑在等待着爆發。
“那個人是誰?你讓我救的人又是誰?”
她不敢掉以輕心,走到今天,她已經不能走錯路了,否則她的孩子怎麼辦。
“是我的女朋友,被那個該死的男人禁錮了十幾年,因爲她身體不好,被那個人用藥物控制的,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
看緋月沉思,他擡手在咖啡裡沾了沾,然後在玻璃茶几上寫下兩個字。
“這就是那個人的名字。”
緋月垂眸看過去,開始很鎮定,可是越看越心驚,瞳孔不斷的放大,最後竟然滲出強大的怒氣。
站起身,雙拳在身側緊緊握住,嬌軀顫抖個不停。
“你,你他媽胡說,不可能是他,絕對……不可能……”
到最後,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光一樣,摔坐在沙發裡。
怎麼可能,爲什麼會是他,那個她最最尊敬的人,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蕭鐸冷臉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如果不是他,你認爲會是誰?能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龍鷹內部,慢慢的瓦解,還有誰能更瞭解龍鷹的構架,夜彌小姐,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
對啊,還有誰能這麼瞭解龍鷹,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一舉擊垮龍鷹。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報復,我不認爲和他有什麼仇恨,如果不是,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低吼,桌面上的那兩個字刺的她心裡生疼。
“有沒有仇恨,他都會讓夜彌家不得善終的。”蕭鐸苦笑,“一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第二嘛,夜彌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
“……寶藏!”她抱緊雙臂,眼神已經有點呆滯。
“沒錯,那麼多字畫,還全部都是真跡,你知道如果全部兌換成人民幣,那會是一個什麼概念,富可敵國也不過如此。”
蕭鐸的話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力,他的話自然有道理,畢竟人活在世上,對於錢的是無休無止的,可是,他不會那麼做的,不會。
爲什麼不會?誰看見那麼多錢會放手?只要她一完蛋,夜彌家就會落到他的手裡。
“寶藏已經沒有了,如果真的是他,他就應該很清楚。”
“何以見得?你就沒有想過,當初那些送進龍海市博物館的字畫,全部都是——贗品嗎?”
他的話,好似最後一顆救命的稻草,讓緋月徹底的陷入和絕望和悲哀。
是啊,他既然有那麼大的本事整垮龍鷹,知道了那數百幅字畫,自然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一筆巨大的財富白白的被她拱手送人,她當初爲什麼就沒能多留心一下,簡直蠢死了。
“蕭鐸,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爲什麼不早一點。
“因爲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還繼續服用藥物的話,熬不到明年夏天。”垂眸握拳,聲音壓抑。
“你想怎麼做。”她睜開眼,剛纔的脆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蕭鐸讚賞一笑,“自然是想拜託夜彌小姐,除掉他,這樣你的仇恨也報了,我也可以帶着她離開,天鳴還是龍鷹。”
“我應該相信你嗎?”這個男人跟在他身邊應該很多年了,耳濡目染,也許比那個男人更加的難以對付,如果她對付了那個男人,他再回頭反咬一口,絕對會讓她措手不及的。
蕭鐸看她幽暗的眼神,毫不在意的聳肩。
“這個我不能提夜彌小姐決定,信不信在你,說不說在我,如今我說完了,就看夜彌小姐的決定了。”
說完起身離開了。
她一個人呆呆的做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首先撇開蕭鐸的話,如果連寶藏的秘密都泄露了出去的話,只能是那個人了。
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華老嗎,最近身體怎麼樣?”
“是小姐啊,我都好多了。”
“那好,華老,我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希望華老能夠回國幫我一下。”
“小姐客氣了,我一定會盡力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出了什麼事。”
緋月把關於字畫的事情告訴了他,那邊是久久的沉默,最後竟聽到了老人哽咽的聲音,應該是難過的哭了吧。
是啊,畢竟是自己保護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如果真的被人掉包,他苦苦保護着這麼多年就失去了意義。
“小姐,我明天就會回去。”
“嗯,那就謝謝華老了。”
掛上電話,長長的舒了一口,今天好像格外的累啊。
外面烏黑一片,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也失去的蹤跡,應該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吧。
坐在辦公桌後,看着已經進入省電模式的電腦,她思索了一下,拿起電話,終於撥通了那個被她遺棄很久的號碼。
“是我。”撥通後,她先開了口。
“主子。”彼端是一個很低沉的男聲,冰冷的讓人發抖。
“宙斯,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裡,明天這個時間來見我。”雙眸凌冽,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王者尊貴,透過話筒傳到彼端。
“明白!”宙斯恭敬而迅速的回答。
交代完,她終於疲憊的閉上眼,那個人溫柔疼愛的眼神,在她腦海中不斷的重播。
“爲什麼會是他,爲什麼,我那麼愛你,像爸爸一樣,爲什麼,爲什麼……”
聲音越來越淒厲,終於怒氣沒有壓制住,起身雙臂用力的一掃,稀里嘩啦的,桌上的資料電腦和電話,全部落到地上,電腦也是悶哼一聲,閃了幾下,最後歸於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