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希先行一步來到演武場。還未進入場內,已然能聽到熱鬧的談話聲。
“聽說了嗎,昨天孫家少族長的弟弟失蹤,連老管家和二十名僕從一起人間蒸發。孫府大門口還結了厚厚的冰,現在還沒有融化的跡象。”
“這算什麼。我還聽說,昨日王家消失了百來號人,全都連屍首都找不到。”一人興奮道。
“哈哈,這都什麼時候的消息了,我一大早就聽說了。這次王家消失的可都是一個煉氣境的絕頂高手。
據說是昨天三更王家二長老帶領手下精英,大半夜離開府邸找我們晨家晦氣,誰知半途中突然人間蒸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另一人道。
“真是見了鬼了,那麼強的一個隊伍,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有人說是他們作惡多端,老天看不過眼了,用一場雷雨把他們劈得灰飛煙滅了。”
“王家損失這麼多煉氣好手,現在府邸只怕十分空虛了吧?”
“難道你還想殺過去不成?”
“那你有沒有聽說,昨晚一名執事在家自殺身亡了?”
“什麼?還有這事?”
“據說是昨天揭露了二長老一家的惡行,二長老攜子逃遁。那執事自殺消災,以免遷怒家人。”
……
只見演武場數百家族子弟在此習武,有單練的,有對練的,也有數人聚在一起玩耍的,真是好不熱鬧。
這還是晨希第一次來演武場。
當看到晨希來到演武場時,不少人紛紛看來。
“咦,那位小美女是誰?”一名家族子弟疑惑道。
“不知道啊,從來沒見過,看起來好漂亮,要不要去交個朋友?”一名男性小輩說道。
“你們真是孤陋寡聞,連晨希少族長都不認識。”一位曾偶然見過晨希的家族子弟自豪道。
“啊?少族長怎麼是個女孩子?”有人不解道。
“哈哈哈,這你就錯了,少族長是個男孩子,只不過長得標緻,看起來像女孩子。
你見過族長和族長夫人吧?晨族長英俊瀟灑,身材挺拔,族長夫人也是傾國傾城,看起來就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少女。兩人生下的孩子再怎麼醜也比你好看一百倍”一名成年男子答道。
隨着衆人的議論,晨希緩步走到覺醒石旁。看着這高大的奇怪石頭,晨希露出懷疑之色:“這破石頭哪裡特別了?”
正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這不是晨家少族長。少族長身份尊貴,十六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怎麼來這空氣污濁的演武場,若是玷污了您高貴的身份,我們可承擔不起罪責。”
晨希見來人,奇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坑,一來就說風涼話。“你是誰?我去哪裡關你屁事!”
晨陽不久前突破煉氣境,自認爲是晨家天賦第一人,正是意氣風發之時,而今日的武魂覺醒正是爲他個人表演準備的。所以心中自然而然升起的傲氣,不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裡。
然而昨晚的一件件事又讓他今日氣憤難平。
昨天他爹本來爲他準備了一場慶功宴,卻因爲一場暴雨攪了興致,又因爲二長老的事情風波,導致各族老都未能赴宴。
這可把他氣得不輕。
然而更讓他感到憤怒的是,昨晚宰殺的一頭兇獸不知爲何肉質極爲粗糙,如同嚼稻草似的,難以下嚥。他懷疑是哪個混蛋廚藝不精,故意噁心他。可不管換了幾個廚師做出來都口感極差,味同嚼蠟,絲毫沒有美味可言。
最終他們只能歸結爲這頭兇獸肉質發生了未知變化,已經無法食用。可憐他花費大把金錢和精力想要炫耀一番,卻落得個如此結果。他怎能不氣?
晨陽並未開口,旁邊的狗腿子已是上前一步,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這位是三長老之子晨陽少爺,你還不過來……”
這位狗腿子有晨陽身份撐腰,顯然是平時囂張跋扈習慣了,一時間口不擇言。卻不知晨希可不是一般人,不是誰都能出言侮辱的。更關鍵的是,晨希脾氣可不怎麼好,心眼又只有綠豆那麼大。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這位狗腿子已是被晨希一巴掌拍飛出去,遠遠摔在地上,又滾了七八圈,才一臉懵逼的停下來,心裡在問:“我是誰,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
晨陽見狀,一臉震驚的看向晨希,沒想到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如此兇殘。
而另一位狗腿子顯然有些被嚇傻了,隨即暴怒道:“你你你竟敢動手,你可知已是犯了死罪!”
晨希好笑道:“誰定的罪!”
狗腿子一滯,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之前只要自己這麼大聲質問,對方便是立馬乖乖低頭認錯。隨即反應過來,怒喝道:“晨陽少爺可是家族嫡系,你公然無故毆打晨陽少爺的屬下,你這是在與家族爲敵,欲行謀反,這是叛族大罪。”
晨希無語,這麼能扯,反手又一巴掌送他與小夥伴同天而眠,同地而枕,隨即指向第一個狗腿子大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公然侮辱謾罵少族長,按族規當施以杖責50大板,趕出晨府。少族長我宅心仁厚,不忍看你繼續鑄成大錯,一巴掌將你扇醒,阻止你胡言亂語,避免你受更大責罰,當以對少族長我感激涕零。”
隨即指向第二個狗腿子:“而你不僅不阻止他犯錯,還助紂爲虐,恩將仇報,反咬一口,捏造事實公然誣陷少族長我叛族。按族規當株連三族。”
晨希又看向晨陽:“你身爲晨家嫡系,不僅不維護少族長權威,還縱容手下對少族長不敬。對少族長尚且如此,可見對其他族人又是如何囂張蠻橫,對族人造成多大心理創傷。既影響家族子弟修煉,又破壞家族內部和平,還會引起家族動亂,晨陽,你該當何罪?”
晨陽目瞪口呆,臉色蒼白,無言以對,這真是那個十六歲的少族長嗎,確定不是被哪個百歲老怪物附身了,這也太能胡扯了。
狗腿子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我要不要認罪,我是不是真的犯了這麼大的罪?
晨陽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忽然惱羞成怒大聲咆哮道:“晨希,你血口噴人。”
“哦,不稱我爲少族長了?”晨希用危險的眼神看着晨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抵死不認,耽誤家族審判,枉顧少族長身份,囂張跋扈,帶壞家族氛圍,該立刻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少族長,晨陽已經知錯,此事就此作罷,如何。”一名青年男子走來,一張不苟言笑的殭屍臉看得晨希眼角直跳。
晨希見來人靠近,雖不知來人是誰,但看其一身浩然正氣,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猜測此人應是大長老一系的子弟。
晨希也是微微一笑:“哈哈哈,我晨希向來很好說話。希望晨陽少爺能引以爲戒,改過自新。”
晨希雖不怕晨陽,也不怕來人。但是兩方代表的背後勢力容不得晨希不慎重。
晨陽的父親是三長老,處理晨家一切財政事宜。另一方代表大長老一脈的執法堂,擁有任意處置所有違反族規之人的特權。大多數時候族長沒有權力干涉。只有處置長老、判族大罪等情況才能插手。
若是兩方都得罪了,晨希的父親就算是族長,以後行事也會被下絆子。他們只需要一句“按族規行事”便能將族長堵得死死的。
這也是爲什麼晨希再三向父親提議,長老的權柄太大,缺少必要的制約,將來禍患無窮。
然而讓晨希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是,晨天運也是一句“按家族傳統,族規要求”把晨希堵得死死的。
晨陽臉色一陣鐵青,卻又不好發作。否則不僅是晨希要針對自己,晨明也會幫着晨希,絕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一個晨希就夠難纏,兩個一起,他還沒這個膽量。
來人走到晨希身前,繃着冰塊臉冷漠道:“少族長,好久不見,想必你已經不認識我了。自我介紹一下,大長老大兒子,晨明,按輩分算是你的堂哥。”
晨希點頭示意:“聽聞父親提起過你,前不久達到煉氣境一段,這次和我們一起覺醒武魂。”
晨明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但那笑容反而讓晨希感到驚悚,懷疑自己下一刻是不是會被五花大綁送去執法堂接受調查:“跟你比差遠了。你才十六已經達到煉氣境,我聽聞都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什麼,少族長已經煉氣境了!”一名族人聞言後震驚。
“這纔是真的天才啊,不,是妖孽啊!”另一名族人驚歎。
“少族長,我要跟你生猴子!”不知那邊的花癡女又犯花癡。
晨陽兩個狗腿子也是一臉震驚。他們可從未聽說,少族長竟然達到煉氣境。
晨陽也是難以置信。他也是前不久纔到煉氣境,但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可晨希還不到十六週歲,這是何等變態的天賦。
……
時至午時,晴空萬里,烈日當空,晨家衆小輩齊聚演武場,晨家族老和林家來人也都到齊。
一名執事走向前來,揭開覺醒石上遮擋,一塊巨大的圓石出現在眼前。
此圓石如一塊圓盤,晶瑩剔透,如同一塊淡紫色的紫水晶。
晨希見狀,眼前一亮。這麼大一塊玉,若是帶到另一個世界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啊。晨希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執事大吼一聲:“唸到名字的家族子弟走上前來。”
“晨江”
一名二十餘歲青年男子走上前來,緊張地站在覺醒石下方。
隨即,不知執事做了什麼,只見那紫水晶微微旋轉,烈日被引出一道紫色的光線聚集在巨大的紫水晶上方,從下方透體而過,直直射向這名青年男子頭頂。
晨希一驚:“這麼強的紫外線照下去豈不是要基因突變,頭皮細胞都要變成癌細胞?你確定這是武魂覺醒,而不是癌症覺醒?”
然而,更令晨希驚訝的是,不過數息,那名男子頭上冒出淡淡白煙。
“臥草,都冒煙了!”晨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仁兄,擔心他下一刻就要飛昇了。
隨即,一道灰狼身影出現在其頭頂上空。灰狼足踏虛空,略微仰着頭,好似在發出怒吼。
“恭喜恭喜,覺醒二階青眼灰狼武魂。”執事微笑道。
男子聞言大喜,一臉滿足地回到人羣。旁邊一名模樣相近的高大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喜形於色。不用猜也知道應是他的父親。
“下一位,晨平。”執事大吼道。
又一名二十七八男子走上前來,忐忑不安地站在紫光之下。
而這次覺醒時間極爲短暫,僅三息就在頭頂出現一隻活潑可愛的小猴,其頭頂有一撮白毛。而看其靈動的眼神,似乎比一般的武魂意識要清晰得多。
“恭喜恭喜,覺醒二階武魂白毛靈猴。”執事微笑道。
晨天運走到晨希身邊:“希兒,基本晨家每個族人都能成功覺醒武魂,你不用擔心。”
晨希看了看晨天運,好奇道:“父親,你和母親的武魂是什麼?我還從未見過爹孃施展武魂。”
晨天運自信一笑:“你父親我當年覺醒的是四階武魂,幽冥月狼。而你母親覺醒的也是四階武魂,噬靈火蟒。
我們很少參與戰鬥,武魂也就很少使用。而且武魂每次只能持續盞茶時間,休息半個月才能再次召喚,非到迫不得已都不會動用。”
晨希喃喃自語:“四階武魂,幽冥月狼,噬靈火蟒。難怪父親被母親壓的死死的,從武魂剋制就能可見一二。”
晨天運笑容僵住,一拍晨希腦袋:“希兒,剛纔你說了什麼,父親保證不打你。”
晨希心裡暗叫糟糕,思索對策,突然餘光瞥見林小沫朝這邊走來,連忙轉過頭驚喜道:“娘,你怎麼也來了。”
林小沫看到晨希,喜笑顏開,快步走上前來,摸了摸晨希小腦袋:“希兒,怎麼了?緊張嗎?”
晨希搖頭。
林小沫又看向晨天運,露出危險的微笑:“你剛纔是不是欺負希兒了?”
晨天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剛纔只是提到了你的武魂。”
林小沫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