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黑摩的處理,唐澤無話可說。
他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被這老傢伙利用了一把。他利用自己這張“老虎皮”完成了一件意義深遠的整合。
這個隊伍,之前只是“形”整,可從此之後,卻是“神”整了。
無論他這做法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都是個老謀深算的人。
不過,對此唐澤也沒有什麼反感,無論他這麼做是否還順帶着實現了別的野心和目的,可自己的意圖確實得到了最好的貫徹。
那麼,暫且就看他的表演吧!
……
而在豪邸前的空地上,衆人靜靜地立在那裡,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
自從唐澤“推心置腹”、“開誠佈公”的與他詳談了一番之後,喬伊就一直跟在唐澤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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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也全程旁觀了黑摩的處置手段,心中有着佩服和敬畏的感覺,卻同時心生沉重之感。
他想到,自己在“唐先生”的推動下,在不久的將來會面臨比這更加“嚴峻”,甚至可以說煎熬的局面,若有可能,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抽身逃離啊!
此刻,他就被“唐先生”安排了一個任務,去給自己的“準岳父”做思想工作。
……
當唐澤邁步進入書房,看見侷促中帶着敬畏坐在那裡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還隱隱帶着興奮和狂熱,就像唯利是圖的商人看見了奇貨可居的珍寶。
他心道,喬伊的思想工作做得很成功嘛。
喬伊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大呼:“我其實並沒做什麼思想工作,就是簡單介紹了下情況而已!”
……
通過了解,現在,唐澤對豐饒下界一千多年來的演變和現今的世界格局的認識已經比較清楚了。
以前,在豐饒下界還沒有開啓晉升之旅的時候,只有一塊最大的本陸和圍繞其周的星星點點的島嶼,世界的中心毫無疑問在本陸之上。
而在豐饒下界晉升下界第二層以後,在不到百年的時間裡,又發現了兩塊全新的、地域不亞於“本陸”,而且各有特色的遼闊陸地。
當時,整個世界都齊心合力的聚集在開發新大陸、打造新世界的團結亢奮之中。
南邊那塊新陸叢林甚多,猛獸橫行,西邊那塊新陸則險山,荒漠,沼澤密林等自然險要之地甚多。
當時,因爲阿西斯、格拉瓦、吉賽婆、圖、莎露、小洛麗等人的影響猶在,諸道之間,特別是高層之間,正處在最好的“蜜月期”。
以術士爲首的修行者主動選擇了去新南陸,而修行戰歌、祭舞之道,從野人部落異軍突起,迅速發展起了獨有的部落圖騰文明,急需擴張的部落人也盡數遷徙到了西大陸。
而魔紋構裝師大多都留在了本陸,沉醉於研究自己的修行道路,同時也爲其他修行者敞開了提供各種魔紋構裝服務。
而數量相對較少,但卻各有專屬本領的巫師、巫女們自由行走在三陸之間,或隱匿獨居,或接受其他修行者的僱傭,開拓荒野,探索世界。
在那最初的三四百年裡,世界對所有修行者來說都太過廣闊,精誠合作,探索世界纔是當時的主旋律。
本陸在源源不斷的爲兩大新陸的開發輸血的同時,也在不斷汲取來自兩大新陸的養分,使自身也在迅速成長,蛻變。
可隨着以往遷徙而去的人們對兩大新陸的開拓進入深度階段,迅速在蠻荒原始上建立文明。因在一張白紙上作畫,而且還有本陸的參照,得失教訓,某些方面發展的比本陸還要更快,更好。
而當年的情分也早已淡化在一代代的傳續裡。
於是,齟齬漸多,從各個方面讓三陸之人領悟到何爲“自己”,何爲“別人”。
下界第二層,修行者距離世俗並不遠,甚至他們本人就是世俗中的精英,中堅。
他們受到這種洪流大勢的影響,而爲了維護“自己”的權益和地位,也在更進一步的推動這種大勢的聚成。
第一次三陸大戰在這樣的醞釀中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這一次,新南陸的術士軍團和西大陸的在圖騰文明旗幟聚集下的諸部落人是同盟軍,對手則是以魔紋構裝武裝起來的本陸軍團。
而巫師、巫女的身影也穿插其中,根據各自的淵源、人情選擇不同的陣營。
這次大戰的結果是三敗俱傷,可影響卻很深遠。
魔紋構裝師們通過大量的死傷認清了自己的自己的志向——他們其實並不太在意俗世中的權勢財富,追求這些只是爲了更好地研究修行罷了。
以“強爭”的方式來獲取,代價太大,費力不討好,花費心力去治理,去管理,更是額外的麻煩!
他們開始尋找另外的解決方案!
而術士們也在這一戰中認識到了魔紋構裝師的強大。
與他們術士強大個體不同,魔紋構裝師可以強大整個社會,武裝整個文明!
船隻,戰馬,車輛;士兵,甲冑,兵戈……
這一戰中,方方面面都能看見魔紋構裝的身影和非凡的功效,而且,在文化淵源上,他們也有着更多的共同點,反而是西大陸新崛起的部落圖騰文明纔是真正的“外人”。
在這種思潮下,本陸的魔紋構裝師和新南陸的術士開始逐漸走近。一兩百年間,他們就完成了全新的彼此滲透和融合。
本陸之上,不斷有強大術士建立起來的王國崛起,新南陸上,開始出現魔紋構裝師的研究所。
一個新的社會秩序在磨合中漸漸成形。
術士們去追逐力量,追逐慾望,追逐野心。
而魔紋構裝師則建立起了世界性的魔紋構裝師協會,將世界內的魔紋構裝師統合,一心一意的去搞自己的研究創新,世俗的問題,直接交給術士們去解決就好。
他們事實上形成了一種合作互補的共生關係。
漸漸的,西大陸的圖騰文明顯得“礙眼”起來。
而且,無論本陸,還是新南陸的一切都已經完成了分配和收割,再難有新的、巨大的利益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