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覺得荒唐好笑,蘿薇蕥忍不住問:“那你特意過來是幹什麼?奚落我還是想要遊說我,勸我回頭?”
男子搖頭失笑,最後才道:“我會敢這樣無聊的事嗎?……我是來給你們下一個最後通牒,既然你們如此無知膽大,那就好好等着滅頂之災降臨吧!”
說罷,他再不多留,轉身而去。
好像他這次登岸真就只是要說這麼一句,“把脖子洗乾淨,統統等着受死吧!”
他纔沒走出兩步,蘿薇蕥悠然一嘆,聲音傳入他耳中:“你這麼大搖大擺的來,只想到這行爲能給你加分,難道你就確信咱們不會一刀把你宰了?……爲了爭奪那個機會,你真是昏了頭,失了智,你這樣的心性,該去做術士纔對。……咱們協會能讓你這種人如魚得水的成長,看來,確實是要清洗清洗了呢。”
聽到這些,他心中本能的一凜,感覺到她話語神態中的那種隨意輕鬆,心中隱約有些不祥之感。
可仔細一想,他又搖頭一笑,以他們現在所具有的碾壓性的力量,就憑島上這些異端就能成事嗎?
對世界而言,不過就是些小波瀾罷了。
而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難得的機遇呢?!
正因爲此,他才冒險登島第一個與這些異端來了個“面對面”。
這行爲本身就有着巨大的意義,特別是事後經過特別的改造渲染之後,至於說了什麼反而並不是太過重要。
至於可能遭遇的危險,他仔細分析過,這些傢伙佔領石柱聖島之後沒有大開殺戒,而是選擇“堂堂正正”的搞事,那一些基本的規則必然就是要講的。
所以,他即便孤身一人登島,處境也是似危實安。
……
看到此人乘着小船快速遠離港口,最後再次登上那艘隨時揚帆待行的海船,迅速的遠離了。
被無視了的黑摩一張老臉上卻有了笑顏,展顏笑道:“看來因爲令嬡,咱們的計劃能夠更完美的達成啊。”
哪怕實力能夠碾壓世界,可因爲人數有限,唐澤最開始的設想就是“守株待兔”,等在這裡,讓他們主動來攻。
爭取在他這次迴歸之前大幅度“削減”魔紋構裝師和術士中旗幟鮮明的敵意力量,儘量營造出一個六道共存的環境。
而他也把這層指導思想給了黑摩等人。
喬伊就是一個推在臺前的“理由”,暫時來說,外界知道的真相就是他與那些囚牢禁地的異端內外勾結,並從中積極的穿針引線,最終讓總督查理與異端合流,這纔在悄無聲息間顛覆了整個石柱聖島的局面。
在這個“真相”裡面,完全沒有“唐先生”存在。
這爲的就是製造足夠的震驚和憤怒之時又要讓他們放心大膽的來報復。
假如因爲他而把這些傢伙嚇散了,然後各自縮頭縮尾的打游擊戰,那纔是真正的大麻煩,一時之間清理不乾淨,給世界留下長期的困擾。
這就非他所願了。
這層意思他雖沒直接對黑摩說透,但他相信這老傢伙應該明白自己不會長期滯留此界的事實,所以這段時間做起事情來也是爭分奪秒,雷厲風行,爲的怕就是想要更充分的依仗或者說“利用”自己的威望和能力。
……
外面風起雲涌,波瀾壯闊,從石柱聖島濺起的漣漪突然間震動了整個世界,不僅僅是魔紋構裝師和術士們,還包括那些躲在各個陰暗角落裡苟延殘喘的其他修行者們。
他們通過各自的渠道迅速瞭解到石柱聖島上發生的事情,都在迅速的做出自己的選擇。
或是趁着對自己的抓捕的陡然鬆懈而尋更深更隱秘的地方繼續躲藏,或是殊死一搏,毅然回頭要往此刻再次聚焦了全世界目光的石柱聖島而去……
這一切,都在迅速將這“異端奪島”事件變成世界性的熱點。
而唐澤卻再次迴歸清靜,還是一千多年前曾經待過住過的那熟悉的赭紅色山岩和洞穴,視界遼闊,海天一片。
好似一切都沒有變,除了下面山體被掏空,有了向內下去的盤旋階梯,在這段歲月裡埋葬了太多的故事和人。
當黑摩再次前來向他請示彙報,並徵詢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唐澤直接擺手道: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後,也不用事事徵詢我……而且,我對此界的瞭解哪有你們深,一些想法構思也不可能比你們更周全,所以,只要在大方向上不偏離,其他的你們儘可以自己做決定!”
“是!”黑摩看不出心中所想,一如既往的恭敬應着。
“另外,我基本都在此地靜修,若有應對不了的局面,或者需要我出手出力的,直接來找我就行,不要有什麼顧慮。”唐澤再次叮囑道。
“是!”
黑摩再次恭敬的應了一聲,卻又說道:
“不過,暫時來說應該不需要先生您出手,這些天下來,觀碑悟道成功的人絡繹不絕,已經有百餘人,而且這個人數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一天比一天多。
不僅以往所有的傷損得到了徹底的復原,實力更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有了巨大的跨越,而且,都還沒到極限,猶有進步餘地的感覺。遠遠把魔紋構裝師和術士羣體遠遠的甩在了後面,大家對於即將到來的鎮壓,沒有擔憂,只有興奮。
……所以,暫時不需要勞駕先生。何況,只要您在,就是我們最大的底氣和信心。”
唐澤點頭道:“那好吧。”
……
就在這次談話後的第二日,早晨從靜修中醒來,他習慣性的看向海天交界的遠方,以他驚人的目力,清晰的看到了在那極遠近乎海天一色之處密密麻麻貼着水面向這邊撲來的“小小”船隻。
他的心中一嘆:“終於開始了。”
他一時間也沒數清有多少船,裡面又有多少人,而他們猶不知自己正懵懂不知的跑向正在扮豬的老虎嘴裡。
要吃人的老虎!
他們的結局,在他們還沒進入這戰場之前卻就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