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她自責無比,在知道鳳青音救自己,用的竟然是藥藥的血時,她都有幾天沒有睡着了。
“與無你關,”鳳青音依然是負手而立,全身上下的冷情之色,在他身上透了一些別人無法逾越的距離,甚至是越來越遠。
“青音,我……”安如雲的脣開了開,卻是不知道要怎麼說,其實她想要問是,他們的親事,要怎麼辦。
鳳青音沒有回答,他的神色淡淡,唯有眼中,滑落一滴清幽淚。就那麼一顆。然後滴落在他的白衣上,瞬間,隱去。
青音谷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墨熙走了,白軒也走了,就連小白菜和北玄都是走了,那對看牛的老夫妻也是離開了,順便還帶走了藥藥的二百五和海飛絲,谷外的那些菜地裡長滿了雜草,分不清是草還是菜。
鳳音谷裡瞬間冷情了起來,冷的這長大的地方,只有三個人住。鳳青音再也沒有撫過琴,他日日都是站在清湖邊,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這谷裡多了幾個丫環,還有幾個廚子,雖然說鳳青音不喜歡有外人進谷,可是他們的一日三餐,還有房間的打掃, 卻不是他們可以做到的。安如雲根本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不可能親自下廚,而她也試過過,卻是差一點燒了廚房,所以這裡來的新的廚子,做他們的一日三餐, 可是再吃,也是沒有那時的味道了。
整個鳳音谷都是變了。其實就連這裡的人也是變了。
“哥,”安如雲拉着自己哥哥的袖子,而安子銘拿着手中的碗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卻是半天都沒有吃一口飯。
“哥,你這是怎麼了,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安如雲奇怪他的反堂,他傻了,還是呆了。
“沒事,”安子銘搖頭,對安如雲一笑,只是這笑卻是空洞了很多。
“哥,你說,青音還會是娶我嗎?”安如雲一臉的苦澀,她的婚事,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人提過了,沒有人提,也沒有人敢提。
“我會和鳳青音說的。”安子銘安慰着妹妹,而吃時嘴裡的飯卻是沒有任何味道。
這個鳳音谷現在真的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會讓人發慌……
幽深的峽谷內,不時的傳來滴達滴達的聲音……一雙小手伸了出去,手心裡面接過了不少的水滴。然後那雙手再收回去。
她喝着手心裡的水,舔了一下自己乾裂的脣角。然後再伸出手,又是接了一些水。
擡起頭,那一張臉透着淡淡的青色,皮膚蒼白沒有任何的血色,隱約的還可以看到了裡近乎是透明的血管。終於是喝夠水了,她纔是轉身,用自己的雙手向前爬去去,,
是的,有用手,因爲她的腿斷了,。
坐到一邊的石冰上,她從自己的頭髮上拿出了一根銀針,用力的刺進了自己的身上,用針將毒壓在了自己的雙腿間。只是,那一張臉上,卻是越發的慘白了,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間落下,身上破爛的衣服都是溼了一半。
她不是別人,正是藥藥,被人從山上扔下來的藥藥。她諷刺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命太好了,從上面被扔下來都沒有摔死,反而撿回了一條命。她想起自己掉下時的樣子。 眉眼間甚至還是留着那時的恐懼。
她不由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咳嗽了一聲。
她被扔下來,並沒有粉身碎骨,正好是有一顆樹掛住了她的身體,她掛在樹上一天一夜。直到了樹枝終於是承受不了她的重量,纔是將她給摔了下來,可是這條腿卻是斷了了。
她本來是真的要等死。魚美人的毒讓她時睡是醒。那一天, 她記的很清楚。
她只是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些奇怪奇怪的冰涼,這種不舒服讓她本能的排斥,而當她睜開雙眼時,卻是發現自己的身上纏着一條几米長大蛇,正在對她吐着腥紅的信子。
那冰冷的三角眼,噁心的氣息,讓她想吐,她生平最討厭這些東西,面那東西現在卻是纏在她的身上,甚至張大了蛇嘴,想要咬她的臉。
她沒有半分的力氣,但是,那時的感覺,是她一生也無法忘記的。
蛇不斷的向她咬來,她歪了一下頭,蛇撲了一下空。突然的,她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頭一擡,就咬住了這蛇的身體,而正好咬住的就是蛇的七寸之處。
頓時,那種又腥又臭的血不斷的被她喝下去。她用力的咬,用力的喝。也不管這是不是一條蛇,她已經這樣了,沒有師傅,沒有了家,現在連腿也是沒有了,爲什麼連蛇也是在欺負她 。
她不斷的咬着蛇肉,嘴裡吸着蛇血,可是她的眼淚卻是不斷的在向下掉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再次醒來之時,嘴裡仍然是有着那種讓她噁心的血腥氣。她翻過身忍不住的吐了真情爲,可是吐出來除了酸水以外,什麼也沒有。
那條蛇軟軟的倒在那裡, 已經死了。
她將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撫着,臉上消腫了,不疼了,猛然的,她握緊手,眼裡有着不可置信,她的手可以動了了。這怎麼可能,中了魚美人的毒,最多隻有意識,可是身體卻像是死了一樣,而她中這種毒最少有三天了,可是爲什麼,她還可以動。還可以。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輕勸的動了一根,然後是另一根,她又是擡起左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直到她複雜無比望向地上的那條死蛇,閉眼間,她抱着自己狠狠的哭出了聲,
告訴她,要選擇活下去,還是。死。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直到她的肚了傳來一陣叫聲,她才發現自己餓了很久很久了。可是,放眼看去,這裡除了一棵又一棵的大樹,根本就沒有她可以吃的東西,這中是谷底,沒有人知道這會不會還有什麼野獸。會像這條蛇一樣,想要將她吞入腹中。
她緊緊的咬起脣,拿下頭上的銀針,剝掉了蛇皮,將蛇肉一點一點的吃進了自己的嘴裡。
蛇肉的味道很難吃,也有那種腥味,她用力嚥了下去,然後是一塊又一塊。 這蛇她吃了三天,整天三天,從最初的厭惡,到了現在的麻木,沒有人知道她吃下的是什麼,蛇肉,是生的蛇肉,她以前想都不想的,更不敢吃的。可是現在爲了活命,她卻是連生肉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