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更，杜儒似乎有醒來的樣子，將還在暗中盯梢的提莫嚇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張舞陽專門交代過他和黑皇不準隨便動手，只怕杜儒在翻身的那一瞬間就被打暈。
還好，一切的一切並沒有朝着最不好的地方發展，杜儒也只是翻了個身子，之後就再度睡得安穩起來。
潛出杜儒大院，此時街上依舊還有人流，這段時間，每到這個時辰，是武者的天下。
具體這條路上走過什麼人，提莫也無法探知，不過當他跳上一座高樓之後賤萌的笑聲卻險些將一個錦衣夜行的少俠嚇到心臟病。
“大晚上笑的這麼盪漾，有病！”四周觀望一下，卻並沒有發現是誰發笑，少俠暗自咒罵一句之後急匆匆的離開。
而在樓頂，已經隱身的提莫看着南城那邊已經有幾隊人馬偷偷潛入，賤萌的笑聲再次出現。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大人。”
“進。”
陰暗的房間，有負責南城屍坑的弟子敲響了門，之後狗子那不怒自威的聲音傳出。
弟子進門，此時房間不見蕭炎，只有一天大黑狗，可偏偏就是這條大黑狗，此時卻是衆人的管事。
被一條狗管着，真的挺氣人，但是這是莫家公子的話，又不得不聽。
躬身，行禮，弟子直接開口道：“大人，外邊祁東城城主祁老前輩少來拜訪。”
“拜訪？”黑皇心中拿捏不定，眼神朝着屋子中一個漆黑無比的角落裡看去。
順着狗子的目光，那名弟子也是同樣看去，卻不見任何異常。
收回目光，卻發現此時狗子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他。
嘲諷，不屑，冷淡……
“我南城只是負責這幾日江湖中人仇殺屍身埋葬，何必見我。”大口張開，狗子的腥味傳出好遠：“你往門前告訴他們，本座可沒有資格讓他們拜見。”
“不過我城南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若是他們怕咱對這些屍體有什麼不好想法，卻也可以進來一觀，本座歡迎。”
“若再有人來，一切照舊。”
“是！”
領命而去，只是一介普通弟子，信息不對等，傳話時候都有點頭暈。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自己傳達完話語之後，祁家老前輩卻好像聽懂了其中深意，自顧自走到了城南屍坑之地。
約有半刻，老人終於來到了這間陰暗的房子前邊。
在房門前，老人看到了另一個和他一樣來這裡視察工作的中年男子。
“祁老前輩？”
“趙家小子？”老人明顯有些發愣，不過隨後卻突兀的醒悟過來：“也是來考察一下潘陽填屍經驗的？”
“啊？額！是啊！潘陽三雄乃是我等大周天勢力之楷模，自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的。”
“可人家不會白白教我們啊！趙小子，學費帶了多少？”
“二八。”
老人明瞭，點點頭與中年男子一同朝屋裡走去。
沒有敲門，直徑越過了虛掩的房門。
入目，一個少年正在上首養神喝茶，手邊是杜儒的摺扇，摺扇上邊有一方明顯有些年頭的印章。
在摺扇旁邊，卻是一疊大概四十張左右的行文紙，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字。
“少年英豪也！”
少年，自然是蕭炎。
裝逼時刻從未掉過鏈子的他很會哄人，明明什麼動作都沒，卻偏偏讓老人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合同在桌上，若是同意，便籤字畫押，留下武晶帶走行文紙，若是不同意，便自行離去。”
“這……”
入門的兩人遲疑，一邊拿起一張行文紙看着，一邊試探性的開口道：“尊駕，名額之說，是真是假？”
一問，蕭炎看了過來。
“所有人問起，便是假的，如同廢紙。”
說罷，杜儒的摺扇被重新擺放了一下位置。
“懂了。”
兩人沉默，開始靜靜地看起行文紙上的內容。
可兩人沒注意到，此時蕭炎的眼神之中明顯有些錯愕的神色。
甚至在一邊躲起來的狗子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進展怎會這麼順利？
按照先前他們仨幾小時的研究，雖說這次坑人問題應該不大，但是被坑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輕易上當，而那時候就要依靠蕭炎的臨場應變能力了。
但現在……
總有點不現實的樣子。
莫非老天真的都在幫自己？
潘陽城中，那個三十勢力的老叟再次聚集了衆人，依舊是那間會議廳。
“諸位，如何了？”
“一切順利！”
“我以我等三十家勢力名聲作保他們未曾遲疑。”
“我等名聲，不值錢，”老叟輕笑：“他們不過是看到了我三十家此時艱難，認定我等不敢這種關鍵時刻欺騙他們罷了。”
“不過此事已然成爲定數，便就此打住吧，現在當務之急卻是如何破掉這潘陽大局。”
“正是前輩所言”有人認同接口，卻發現先前老叟後邊的弟子不知去向，於是開口問道：“對了，小風還麼回來嗎？”
“回去睡了。”
……
場中再次恢復安靜，所有人皺着眉頭思考破開潘陽大局，並未追究於年輕人的不見。
城南，陰暗的屋子裡人數已經有些擁擠，不多不少正好四十，所有人都抱着一張行文紙靜靜研讀。
終於，有人放下了手中紙張。
“大致是沒問題的，各方面都很完善，可見杜家小子確有誠意。”
而隨着這句話說完，場中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放下了手中紙張。
“無論是如何進入神通寶藏，還是最後收穫之後的利益分配都很講究，確實不錯。”
“話雖如此，可是行文未曾標價，卻不知杜家小子到底想要賣個什麼價格？”
“對！這價格，確實未曾註明。”
四十多人，說話的不多，可是卻幾乎所有的問題都在價格上邊。
黑暗中，狗子已經流出了口水，要不是死死忍着激動的心情，只怕早就說出了那一千武晶的嘶吼。
按理說它應該也參與其中的，只是蕭炎害怕報道出現什麼狀況，便讓他藏起來以做接應。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後路，免得狐狸抓不住還一身騷。
“價格？”敲打着桌子，看着衆人眼神，蕭炎老神在在。
或許，該提一下價了吧？
畢竟到現在爲止，一切都相當順利。
正想着，聊天羣突然響動起來
提莫：“蕭炎，杜儒醒了，似乎回憶起了下午的事，正在聯繫衆人，打算澄清此事，且開始調集下人散佈信……不好了！他們已經朝這邊來了，要不要我把他打暈？”
蕭炎：“不必！你和狗子在這個世界都屬於非人族，身份尷尬，別隨便動手，會給慫色兒羣主帶來麻煩，先回來吧。”
咔！
手中是杜儒的摺扇，蕭炎突然打了開，環視眼前衆人。
“一口價，三萬武晶，當場交易，可用寶物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