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乾州的雪只是三寸左右,而遠在坤州,此時積雪已經整整蓋了一尺多厚,在有些山澗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掉在那些北風聚集到一起的雪窟山澗之中,沒有百米長繩,只怕都拉不上來。
在奉天聖地不遠處有一座小聖地,同爲聖地,這座小聖地的名聲卻並不顯赫,直到九年前才終於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姚花聖地姚花門,聖女天棋!
當年,張舞陽九歲大周天圓滿名動天下,在所有人都以爲從今天下百餘年只有乾州張家成絕響的時候,姚花聖地默默地將自己的寶貝,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女推到了臺前。
那時候,天棋的名聲才徹底喊出來。
年僅十二,同樣大周天圓滿,雖不如張舞陽那樣才驚豔豔,但也是數萬年來少有天驕。
次年,天棋半步神通。
直到後來,張家少主因爲張家家主的死亡意志消沉,似乎廢了,所有人都在看天棋是不是也會這樣,結果卻有些無奈,天棋還是那個天棋。
這十來年,明明早已能夠突破神通,可是這位當初能和張舞陽被世人稱之爲雙驕之一的女孩,卻硬是壓的很穩,根基一日比一日堅實,也讓世人看到了她的成聖野心。
如今,張舞陽十八歲,天棋二十一。
馬上就要過年了,一到明年夏日,天下上門行走,那時候二十二歲的女孩到底會成爲何等神采,引得無數人遐想不已。
只是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絕世天驕,此時正被一個人捏着下巴,精緻的臉上帶着些許無可奈何。
“小妞,來給爺笑一個。”
捏這天棋的人正是當初追擊張舞陽的季明鑰,前段時間被季家關了幾天禁閉,這纔剛剛跑出來,結果就渾身不自在,於是跑到了姚花聖地找她的愛妻。
沒錯,在季明鑰心中,天棋就是她的愛妾,誰說女子就不能三妻四妾了?自己打扮的比男孩子都帥,還怕找不到妹子投懷送抱?
迴應的,是天棋無奈的笑聲:“呵呵呵呵…”
“小妞,你這心不誠啊,爺不要這種強顏歡笑,爺要的是那種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笑,懂?”
“咚!”
沒好氣的將手指敲到了這個不把自己當女孩的妹妹頭上,天棋更加無奈。
直到最後,給了季明鑰一個可愛的笑容,這才讓那隻不安分的爪子離開了自己的臉蛋。
季明鑰歡快的落座,天棋吐槽道:“你呀!這麼大了,還這般大大咧咧,何時才能嫁的了人?”
“嫁人?!”
彷彿一隻貓咪被踩到了尾巴,剛剛落座的季明鑰直接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愛妾,聲音哀哀怨怨。
“小棋棋,你變了,以前你從來不和我說家人這兩個字的,說!是不是外邊養了人了?”
“好啊你,枉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外邊養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天棋:“……”
把手指打開,有些心累的捏着自己的腦門,天棋指着一邊的蒲團只有兩個字。
“坐好!” wωw ◆T Tκan ◆℃O
“奧。”
此處是一處高山之巔,此時外邊北風呼嘯,不過這裡卻被陣法掩蓋,只有些許的風兒吹過,還顯得溫暖。
“說罷,怎麼回事兒,這年關將近,你卻跑出來,想什麼呢?”
“家裡催婚。”
“咳咳咳咳!”被突然一句話弄得有些凌亂,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氣息,天棋瞪着眼睛問道:“你纔多大呀?今年還不到十八吧?就被催婚?他們怎麼想的?”
“天知道,反正自從我去見了一次舞陽大哥以後,家裡邊就似乎害怕我和舞陽大哥有什麼瓜葛,天天催我結婚。鬼奧!小爺我可是未來要三妻四妾的,怎麼可能看上那條鹹魚!”
季家和漲價的關係很好,但是這是季家武仙和聖人的關係,
這一年來,季家武仙和聖人甚少露面,主事的家主一輩此時因爲張家身陷泥澤,已經開始有意撇清關係。
要不是最終做主的還是聖人和武仙,只怕這條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
而季明鑰,明顯就是這一刻作爲試探家中武仙聖人底限的棋子,也難怪季明鑰現在不想待在季家。
被季明鑰的話說的有點心不在焉,天棋只是搖頭,之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天棋不言不語,季明鑰也是有些無聊,乾脆也在那裡開始了發呆。
北風依舊,這是坤州的地勢問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高山之巔突然來了一個下人,手中捧着一封信,就那麼恭恭敬敬的來到了兩人所在的閣樓中。
閣樓裡有作爲聖女侍從的侍女,在那人到來之後問明原因,便有其中一個急衝衝的跑到了頂樓。
“天棋殿下,外邊有請帖到來。”
“請帖?誰的?”
“張家少主。”
剛剛還談論起張舞陽,此時張大少的請帖就突然送到,兩女互視一眼之後,天棋開口道:“呈上來。”
“是!”
侍女急衝衝離開,不一陣,一份由尋常紙張做成的信封出現在了天棋手中。
天棋姐姐親啓……
拿着書信,天棋突然笑道:“這傢伙已經七八年沒和我書信來往了吧?上次他渡劫,我都是不請自去,這次卻突然送來書信,也不知道要搞什麼幺蛾子。”
“或許,鹹魚要翻身?”
一邊季明鑰猜測。
只是想想上次和張舞陽見面的場景,又覺得不太可能。
現在的她雖然不能理解張舞陽,但是作爲昔日的摯友兄弟,按照張舞陽的性格,既然做了鹹魚,那麼想要翻身就實在是有點難咯。
天棋也瞭解張舞陽,直接搖頭,“估計不是。”
信封打開,沒有太多言語,只有寥寥三句。
“天棋姐姐,我妹妹張娟將於明年二月初一升龍節繼張家少主之位,前來觀禮唄。”
“對了,季家那個小不正經在你那裡吧?一同來,這次我私人方面只請了你和她,還有路雁和顧北淵,還有我幾個江湖好友,你若不來,我可是面子丟大了。”
“張舞陽呈上。”
三句,前兩句是說事兒,後一句是署名。
可是這區區三句話,卻讓原本百無聊賴的兩個姑娘直接站了起來。
“天棋姐,這條鹹魚是想幹什麼?難道是想打算放過七殺殿?那這樣的話以後張家即便是聖人依舊,那還有和麪子立足於星源界?!”
“不知道。”
兌州,渡仙聖地,顧家三兄妹在這一刻同樣接到了信,三人彼此對視,一頭霧水。
坤州,奉天聖地,路雁…
手中握着書信,臉色怪異。
若說這天下除了張家子弟和聊天羣衆人之外誰最瞭解張舞陽,那就非路雁莫屬。
此時張舞陽突然送來這份書信,是在告訴自己他要恢復以前那種樣子了?還是說……這廝就是單純的讓自己去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