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蔓要回御皇苑換衣服,才進入家門,她就被滿屋的煙味嗆得咳嗽不已。
她一邊咳嗽,一邊扇着虛無的煙,看向沙發中坐着的男人,不由皺起了眉。
“一大早的你過來幹什麼?”她走到沙發跟前,看到茶几上的菸灰缸滿滿的一堆菸頭,不由瞪着靳成俊問:“你到底吸了多少煙啊?還沒完全康復就抽這麼猛,你不要命了?”
靳成俊將最後一支菸摁熄在菸灰缸裡,站了起來看着陸蔓冷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嗎?”
“你……”陸蔓看到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你什麼時候來的?”
靳成俊走出煙霧,向她逼近,一雙眼如鷹般銳利掃向她:“你還會關心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間,那鮮豔的一朵紅梅刺痛了他的眼。
咯咯,咯咯。
是指骨在響動的聲音,陸蔓大駭,心裡咚咚咚的直跳,眼前的靳成俊實在太可怕了,像是想要吃人似的。
下意識地想逃,才動一步,她的手就已經被靳成俊給拉着,緊緊的,像鐵鉗,動彈不得。
被他用力一扯,陸蔓被揪着拉到他跟前,被迫着看着他赤紅的雙眸,驚惶地問:“你想幹什麼?”
“你和他睡了?”靳成俊死死地瞪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從齒縫裡擠出來。
陸蔓瞪大眼,有些惱羞成怒,用力掙着自己的手,語氣同樣不好:“關你什麼事?”
“你竟然敢,你竟敢……”靳成俊恨不得將她拆了重組,那被背叛的感覺如此強烈,如此的不好受。
從昨夜到現在,他在這坐了一夜,一個人,從天黑到天明,卻始終不見她的影子。
暮白劃破天際的那一刻,他的心終於被碾碎得徹底,冰冷冷的,空落落的,再落不到實處。
她,離他越來越遠,再也不抓不住。
被背叛,被離棄,讓他的胸臆間充斥着一股子熊熊的怒火,隨着陸蔓的掙扎,越來越旺。
眼中似被什麼晃了一下,靳成俊眸子半眯,更用力的鉗住她的手腕,定睛一看,渾身殺氣迸射而出。
“這是什麼?”他臉色陰沉冷厲,陰鷙得如同地獄修羅。
“放手,你抓痛我了。”陸蔓卻被他用力抓得臉都白了。
靳成俊恍若未聞,只是緊瞪着她中指上的鑽戒厲聲問:“我問你這是什麼。”
“你眼睛瞎了嗎?戒指,求婚戒指,行了嗎?”陸蔓氣得大吼。
求婚?
“你答應他了。”他的聲音冷得如同萬年浮冰,冰凌凌的,讓陸蔓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她冷笑一聲,說道:“沒理由不答應,不是嗎?”
靳成俊湊近她,眼中火光大盛:“我早就說過,讓你和他分手,你爲什麼不聽?還要答應求婚,你想和他結婚,呵呵。”
低沉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陸蔓卻顧不得了,不斷扭着自己的手:“放手,你給我放手。”
“你真是不聽話。”靳成俊危險地靠近她:“我最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了,知道嗎?知道譚艾米的下場嗎?你爲什麼偏偏要惹我呢。”
陸蔓被他的反常嚇得臉色發白,手腕痛得快要斷了。
“你要幹什麼?”
門口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陸蔓大喜,趁着靳成俊怔愣的一瞬,狠狠地踢向他的小腿骨,蹬蹬瞪的跑到董晉身後藏着。
董晉先是關切地看向陸蔓,投去一個有沒事的眼神,後者搖了搖頭,只是咬着脣揉着自己的手腕。
董晉看向靳成俊,心裡惱怒,剛纔在樓下等了許久她都沒下來,他纔上來看看出啥事的,卻不料房門未關,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他向靳成俊走了過去,兩個男人站定,還沒說話,眼中火花就滋滋作響。
“靳總,我和小蔓決定結婚,到時候歡迎你來觀禮。”董晉沉聲說道。
靳成俊雙手插在褲袋,下巴微揚,眸子半眯:“是嗎?”
“小蔓是我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不喜歡其它男人對我的未婚妻動手動腳。”董晉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就十分的不高興。
在經過昨夜,陸蔓已經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她的每一寸都是他的,他不喜歡她被別的男人碰一根汗毛,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的前夫!
若問董晉此生最恨的是什麼,那就是他沒有在靳成俊之前遇上陸蔓,他和她的相遇遲了一年。
一年,卻讓他嫉妒一生!
和剛纔的劍拔弩張不同,此時靳成俊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而詭異,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着看向董晉及陸蔓:“你們想結婚?”
董晉有意無意地擋着他的目光,態度有禮而疏離:“請柬我會寄到貴府上。”
“那我先預祝你們能白頭偕老,心想事成。”靳成俊答非所問,一臉似笑非笑:“千萬要讓我看到你們禮成的一天。”
聽他這麼說,董晉的眉皺了起來,只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卻又想不出是什麼。
靳成俊緩步走了出去,到門邊的時候,他頭也不回,淡淡地道:“希望,你們別後悔,希望你們能笑到最後。”
陸蔓聽到這意味深長的話,心裡咯噔一聲,早晨那股子不安突然擴大,一直擴大。
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靳成俊要打什麼主意?
她看着他從門口消失,看向董晉,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凝重和憂慮。
“他可能是醋了,別想太多。”董晉走過去摟着陸蔓安撫。
陸蔓靠在他的懷抱,微闔着眼,聽着他的心跳聲,自己那慌亂的心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兩人都不知道,靳成俊站在屋外微微的笑,然而,那笑容卻是高深莫測,詭異萬分。
看不到婚禮則已,如若看到,呵呵,那就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