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忌沒有任何商量的語氣,讓一衆妖界強者,氣的渾身發抖。
實際上,縱然氣的頭頂冒煙,周身氣血逆流,也是無可奈何。
真如那個可恨的混蛋所言,跨入人界?
真當女媧是泥捏的?
再一個而言,鬼知道那個混蛋,是不是還能發出這一劍。
一劍能讓天妖皇受到重創。
對於它們而言,就有可能把命給丟了。
對妖界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
身爲妖族,妖界是這天地間,唯一能夠和善容納妖族的生存之所。
能夠安安穩穩的,又有誰會願意,過那種漂泊無依的生活。
保妖界,就是保自己。
但真要是爲了妖界,把命給丟了。
這事兒,怕是還得好好思量一番。
命,始終只有一條。
丟了,就甭想再能撿回來。
“這一下可真是夠狠的!天妖皇就是再強,怕也得修養數千年。”
“這一劍,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兒呢?”
“有點兒熟悉,似乎是······”
一道道強橫的意念,自六界之中彼此穿梭交織。
對於那些修爲高深的老古董而言,六界之浩瀚,也不過是面對面而已。
“人皇劍?”一句疑惑中帶着一絲懷念的呢喃,掀開了無數存在,早已塵封在無盡歲月中的遠古記憶。
女媧雖是人界的締造者,初生的人族,卻不是人界唯一的生命。
面對衆多生存的威脅,剛剛誕生不久的人族,想要達到最爲簡單的生存目標,卻是無比的艱難。
一次次磨難,一次次衆志成城。
血腥中,除了傷痛之外,還有成長。
人皇,具體什麼名字,已然不可考。
給這六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人族的最強者,憑手中一柄劍,硬生生爲人族,殺出了一片生存,發展的和平空間。
若沒有人皇,若沒有這柄劍。
人族想要生存,怕是個極大的問題。
“這個神秘莫測的青衣人,居然是人皇的後裔。”
“人皇,想不到你消散了那麼多年,依舊有如此威勢。”縱然隔着無盡歲月,再次提起,人皇那無盡的風采,已然記憶猶新。
“痛煞我也!”一聲難耐吼叫,天妖皇的氣息,無限低迷。
正如那些縱橫六界的意念所言那般,衛無忌一劍,真正傷到了它的本源。
要不是身爲妖皇,修爲怎麼着都還算說得過去。
那一劍,妥妥要了它的命。
人皇劍,乃是人皇佩劍,沾染了無盡人道氣運。
以人皇劍的氣息出手,從某種實際意義而言,就是人道對天妖皇的出手。
道層次的傷害,又豈是天妖皇能夠扛得住的。
似是整個存在都一分爲二的疼痛,讓天妖皇嚎叫中,再也顧不得形象。
“據臣下所聞,那神界之中,有一無上神樹。三千年開花,一萬年得一果實,具有無盡玄妙。”
看着天妖皇萬分痛苦的模樣,天妖皇下手位置,一尊大妖躬身道。
“行,你的意思,我已明瞭。”疼痛之中,天妖皇一擺手,沒那麼多的溫和耐心。
“既然出了這個主意,那你就去想辦法吧。”
出主意的那尊大妖,聞言眼角嘴角,抽搐成了一團。
萬年纔有一顆成果,神界的重視程度,怕是不再神界重寶之上。
莫說現在還是天妖皇座下,一尊大妖。
六界中,似是螻蟻般,默默無名的存在。
就是比現在更強十倍百倍,強闖神界,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非神界者,擅入神界,必然粉身碎骨,散落於六道之外。
這六界中,可不是誰都有魔尊重樓的能耐。
要是以往沒有受重創,老祖宗還在的時候。
闖一闖神界,也不是沒可能。
可現在要做這事兒,鐵定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妖界之中,高手不少。
畢竟做爲六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存在了這麼多年。
底蘊還是有的。
但比它強的,有這個能耐闖神界,奪取神果,怕也不會存在。
接連打擊,對妖界而言,不亞於滅頂之災。
這個時候,如果有這份兒實力,還做縮頭烏龜的話。
無疑比那些混蛋,更加可惡。
以後還想在妖界混?
做夢吧!
“哼!”天妖皇一聲悶哼,不知道是不滿這尊大妖,出了個無用主意。
還是因爲創傷,實在太過嚴重。
“陛下,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閉關吧。”天妖皇的創傷,是發生在六界衆目睽睽之下的,所以甭想能以手段,隱瞞而過。
與其引得雜亂紛紛,諸多猜測,還不如大方一些。
倒是要看看,哪一個不要命,有膽量,在這個時候,犯上作亂。
能坐穩妖界皇者之位,天妖皇無疑還是有幾分皇者霸氣的。
“掌門,有那位的出手,將天妖皇鎮壓塔底。對我人界而言,自然是振奮人心的大好事兒。”
“但對於妖界來說,這事兒可是奇恥大辱。我們有必要,隨時防備妖界來襲。”具備長遠戰略目光的長老,眉宇間凝重道。
“這是自然,從此刻開始,加強六界情報的蒐集。還有搜尋人界,仙骨奇靈,適合修道的人才,多加培養。”
“其實有那位在,我們也不必太過緊張。”這倒是一句大實話,不管隨着時光變化,以後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
衛無忌的存在,爲人界的安全,提供了極其重要的保障。
無形中,也分散了蜀山壓在肩上,沉甸甸的責任。
“放我出去!”被衛無忌打入鎖妖塔底,屬於天妖皇的那部分意志。
融合了鎖妖塔內,衆多被鎮壓的妖族所散發的妖氣,重新凝聚了身形。
眸中兇悍光芒一閃,擡腿就要強行往外闖。
莫說鎮妖塔有着消散妖族力量的功能,就是皇者的尊嚴,也不能讓它就這麼安然的接受,被鎮壓的命運。
一道鎮壓之力,隨着天妖皇不甘的反抗舉動,似是山嶽一般,重重降落而下。
有實力不足的緣故,也有猝不及防間的緣故。
天妖皇,被打得一個蹡踉,狼狽萬分。
“小小鎖妖塔,着實大膽!”天妖皇這部分意志,發出了怒吼。
妖界的皇者,論身份,一點兒都不比仙界的仙尊差。
一尊始終要被掌控的,
嗡!
鎖妖塔發出了一聲轟鳴!
一柄劍,以絕對霸道的氣勢,無視各層之間的阻隔,將天妖皇生生釘在了那裡。
不要以爲,一尊塔就沒有脾氣。
“混蛋!”被生生釘在那裡,絲毫動彈不得。
除了怒吼之外,說實話,似是真的無可奈何。
鎖妖塔加上鎮妖劍的組合,真可謂是將它剋制的死死的。
“這一關,就算是過去了。”就算對衛無忌再有信心,畢竟關係到整個人界。
古藤仙人又怎能一點兒都不擔心。
他已然打算好了,妖界真要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大舉入侵的話,就算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也必須將這些人界復興,增強的苗子,佈置安全妥當。
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對於這些赤子童心的孩子,古藤是真正有了感情。
哪怕對衛無忌有充足的心,也不禁懸着幾分心。
畢竟跟鎮壓妖族老祖宗不一樣,這一次衛無忌代表人界,跟妖界皇者的對決。
其餘幾界,哪怕立場相同。
也絕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至於女媧,以她的修爲,輩分,出手就是以小欺大。
當真正安定下來的這一刻,懸着的那顆心,終於可以返回它應該的位置。
“不必過多憂心。我以文道氣運,發出的人道一劍,可不是那麼容易接下來的。”
“要不是天妖皇修爲始終不算太差,那一劍,就足以要了他的命。”這一所傳播儒道修行之法的書院,固然還很稚嫩,底蘊也薄弱的很。
對於人界,甚至於六界來說,卻是開創歷史先河。
無形中,冥冥處,自有氣運垂落庇護。
對衛無忌而言,這也算是一舉兩得。
只要書院還存在一天,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文道氣運。
以武強身,以文明智。
這文學儒道,對人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甚至可以看做是人道的一種分支。
當然,人道延伸的文道,並不只有儒一種。
百家爭鳴,皆是人道。
就人界目前的實際情況來看,儒道是最適合的選擇。
哪怕來不及培養出一尊大儒。
數百萬學子匯聚一處,一聲大喝,也足以鎮壓妖孽,守護人界。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這四個字,完美詮釋了衛無忌舉動的核心。
“先生心裡有數兒就好。”衛無忌的回答,讓古藤仙人真正鬆了一口氣。
他爲超脫仙道,不入人道。
這所書院,這麼多可愛的孩子,卻真正入了他的心。
安溪,水碧鬆了一口提起來的氣。
神界的女將軍,哪怕現如今修爲不似以往,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妖魔肆虐。
“我要不要去見見他呢?”水碧眸色中,糾結之色閃爍。
她還要在這人界,孤零零的等待多久呢?
“好!好一個人道之劍!”魔界之內,陷入無盡寂寞中的重樓,看着衛無忌與妖皇的交手。
那人道一劍,讓這位找遍天下高手,只爲盡情一戰的魔尊,難掩激動。
“重樓,不要亂來,我現在沒心思跟你動手。”書院中的衛無忌,隨着重樓的舉動,似是心有所感,一道意念落入魔界。
“你什麼意思?”重樓凝眸盯着衛無忌的意念化身。
“飛蓬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回來了,那個時候,不妨再盡情一戰。”
“沒準兒,機緣變化之下,還得你我還有飛蓬三人,聯手一戰。”這一刻,衛無忌無疑想到了邪劍仙。
這個六界之外的傢伙,也不知道會以何種方式登場。
若是遊戲,他不過是重樓一眼瞪死的貨色。
若是改編的電視劇,他說的這話,沒準兒還真能實現。
“這世上,還有值得我等聯手一戰的存在?”重樓愣神中,卻也無盡肅然。
他是個戰鬥瘋子不假,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個瘋子。
“誰知道呢?天機運轉之下,一切皆有可能。”重樓隱隱皺眉的玄意深深中,衛無忌的這道意念消散。
“倒是希望,這個可能,真的會發生。”無限沉默中,重樓眸中盡是戰鬥火熱,低聲呢喃道。
值得他跟衛無忌,以及飛蓬聯手一戰的存在,必然極其強大。
向強者挑戰,是他重樓與生俱來的執念。
“真不知道這般的戰鬥瘋子,是如何將那女媧後人,藏在心中的?”默默嘀咕聲中,衛無忌閉眸。
故事畢竟是故事,現實畢竟是現實。
以故事的角度來看待現實,無疑是嫌棄自己活得太過久遠了。
一次次的實際經歷,告訴衛無忌,這仙界世界的水,還是很深的。
爲了不讓自己淹死,還是勤奮一點兒的比較好。
教導孩子們,增長人界的力量,固然是極其重要的當務之急。
卻也不是三天兩天,能夠辦好的事情。
隨着夜色的降臨,白日裡喧鬧的城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寂靜。
跟那個科技支持下,高度發達的時代,始終不能比。
白日的話,情況還比較好。
到了夜晚,除了睡覺之外,真的沒那麼多娛樂節目。
哪兒像那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夜幕降臨後,一天的生活,才真正開始了。
自然,也不能說一點兒夜晚娛樂都沒有。
風月二字,本就是爲夜晚而生。
隨着一呼一吸,頭頂上的一輪圓月,絲絲光華垂落,滋潤着那些還未長成的孩子。
對他的修行而言,真正作用在這滿城孩子身上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該死的,這日子,真的是不能過了!”氣急敗壞,充滿了焦躁的抱怨,自城外破敗的小廟中,隱隱傳出。
吞吐日月精華,本就妖的修行之路。
沒有了血食,能夠吞吐日月精華,也算是不錯的事兒。
可自打城主來了那麼一個主兒以後,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白日,海量的日之精華,幾乎是河流般倒灌而下。
那位主兒,卻極其自然,根本沒什麼感受一般。
就這般的手段,便不知讓多少暴躁不安的妖族,強行按耐下了心思。
就那般倒灌而下的日之精華,用在它們身上,那不叫修行,而是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