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想着,冷絕情和聞人天成他們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出生的吧。
冷絕情停了片刻,接着往下說:“後來我被宮人送出了宮,本來他的意思是要殺了我,可是那個宮人不忍心,便把我扔在河邊。”
“寒冬臘月,大雪封河,那樣的情況下,一個初生的嬰兒,怎麼會一點事沒有,所以我的腿就在那時候凍壞了,若非師傅經過,只怕我連小命都沒有了,師傅撿我回來,取名冷絕情,安心的撫養我。
他就是我的親人,本來這樣的日子也很開心,可是在我十五歲的那一年,師傅逝世了,我很傷心,沒想到那個人出現了,他一現身,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爹爹,因爲他長得和我就好像一個人。”
冷絕情的眼神迷茫起來,好似大雪紛飛的山間,滿目蒼野,看不清一點的色彩。
“我以爲他是因爲愧疚纔來找的我,可是誰知道,他那麼殘忍,只是告訴我,讓我幫助他建一個秘密的組織,而這個組織是用來保護宮中的那個男子,我同母異父的弟弟,我只是他用來保護自己和那個女人的棋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真的便笑了起來,只是有眼淚滴落下來,心妍再也忍受不了這樣子的他,從牀上移過來,握着他的手:“別說了,冷絕情,既然不好受,就別說了,我們想想辦法,如何拿到那解藥纔是真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謝謝你,心妍。”
冷絕情的手很涼,用力的握着心妍的手。她的手很溫暖,是他二十幾年生命中,除了師傅之外,唯一的溫暖了。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停下來,依然接着往下說,因爲有些事一直悶在他的心裡,他憋得很難受。現在說出來,反而好受一些。
“他爲了怕我不肯。親手給我下了血降,讓我聽他的命令行事,誰知道,一年多前。聞人天成出了事情,雖然沒死,但是卻徹底失去了皇帝的繼承權。
所以他便把念頭動到我身上了,他讓我帶着這些人潛進深宮中,殺了皇上和皇室中的人,謀朝奪位。”
冷絕情再次苦笑了一下:“這樣子的我,怎麼當皇帝,我從來不想當什麼皇帝,我只是一個閒雲野鶴的人。怎麼會願意在宮中當皇帝,可是他拿血降威脅我,如果我不照他的話去做。他就棄降,這樣我就會沒命,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子的我,早就死不足惜了。”
把整件事說出來,冷絕情鬆了一口氣。眉眼竟然輕鬆無比,原來說出這件事。並沒有想像中的難。
“如果你聽他的話,奪位了,他真的可以給你解蠱嗎?”
心妍的黑瞳陰暗暗的,看不清任何思索,但是冷絕情知道她講這句話的意思,絕豔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暗芒。
“心妍,沒用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很多事和他說不通的,即便奪了位,他也未必真的放過我,只怕真正想做皇帝的那個人是他,你說我活着,他師出有名嗎?所以我生爲他的兒子,本身就是個錯誤。”
冷絕情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心妍陡的咬牙,尖銳的開口:“要不然我們逼他交出解藥,如果他敢不交,就殺了他。”
冷絕情一怔,他從來沒想過要殺了他,而且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千年的老妖精,殺得了他嗎?
巫降族的那本秘蠱就在他的手上,他的蠱術是相當的厲害的,只怕一個不慎就中蠱了,而且他的武功也不弱,很是厲害,要不然爲何能在血雨腥風的南疆,坐穩大賢者的位置。
“心妍,你別急,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
冷絕情輕聲的開口,牀上的心妍鬆開他的手,微微眯起眼,懷疑的望着他,如果他真的有辦法,用得着等到現在嗎?
要想得到解藥,眼下只有兩個辦法,一,聽從他的話,殺了南疆的皇帝,謀朝奪位,二,逼他交出解藥,不過心妍明白,相較於第二種,第一種更穩妥一些,不過她心底有個小小的疑惑,既然這男人如此厲害,爲何不自己奪位,霸佔了皇位呢?
“那麼他爲何不直接搶了皇位呢,爲什麼要利用你之手呢?”
“他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沒想過,皇位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絕不是殺了一個皇上的事,因爲大賢者在南疆的地位本就特殊,所以南疆自古以來,都有防止大賢者奪位的佈置。
那南疆上上下下臣子豈會容他獨大,而他不能殺了滿朝文武百官吧,但是聞人天成來奪位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可以把皇室的孩子都剷除了,那些大臣們也沒辦法反對,如若聞人天成再出事,那麼不難相信,皇位由誰來繼承呢?
他是想讓聞人天成再把皇位禪讓給我,聞人天成是逃脫不了他的控制的。
說起來,聞人天成其實比我更加的可憐,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早已被放棄的一枚棋子,這樣一來他便成了實權的皇帝了。”
“好歹毒的心計啊。”
心妍輕嘆,這樣的人還不真想會會,招招爲營,步步陷阱,這人如果有大權,或者成爲君上,只怕南疆獨大啊。
兩個人在房間裡說着話,解開了彼此的心結,心妍吩咐冷絕情去休息,一夜無眠,他一定極累的了。
冷絕情依言點頭,又拿了修復內傷的丹藥給心妍服下,才放心的離去。
等到他離去,青兒和小魚兒飛快的閃身進來,只見主子的臉色好看多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冤家,還真能折磨死人。
“娘,你的內傷沒事吧?”
小魚兒不關心別的,最關心這件事,心妍用力的一點頭。
“放心吧,我服了冷絕情的藥,沒事的,最多休養兩天就行。”
“那就好。”小魚兒鬆了一口氣,小小的身子一躍坐在牀邊,望着孃的臉色,好看多了。
“公子和你說什麼了?”
對於這個問題,青兒也很好奇,睜着秀麗的眼睛緊盯着自個的主子,心妍好氣又好笑的掃了一眼,是女人都很八卦。
“其實也沒什麼事,他只是講了自己的身世。”
“身世?”青兒和小魚兒相視,冷絕情公子有什麼身世啊,她們兩個一直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心妍一想到冷絕情的身世,心裡便爲他心疼,明明該是個貴人,最後卻落到這種田地,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親生父親的手段,如果這事皇上知道了,必然不會讓他如此胡作非爲,心妍一想到這個,雙眸忽然亮了起來。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心情很是激動,既然那個男人如此在乎地位,那南疆的皇上還活着啊,就算是聞人天聰,恐怕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吧。
如果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只怕拿解藥要容易很多,對,就這麼辦,等她的身體一好,她就前往南疆的皇宮,潛入皇宮,見到皇帝陛下,她就不信,那個皇上的手段這麼差勁?連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給自己戴綠帽子都能忍?
而且那聞人天成已知道了這件事,只怕皇上那邊應該有什麼動作了,聞人天成恐怕也不甘心被人當成犧牲的炮灰吧。
心妍一想到這個,心情越發的好了,笑起來,也不隱瞞青兒和小魚兒。
“冷絕情其實是南疆大賢者的孩子,他的和聞人天成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心妍的話音一落,青兒和小魚兒那叫一個驚恐,沒想到冷絕情的身份竟然如此撲朔迷離,最後還成南疆的人。
可是既然是大賢者的孩子,爲何會流落到這裡,還有就是,那個大賢者爲何要給自己的兒子下降頭呢,青兒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再問主子。
心妍慵懶的動了一下身子,緩緩的開口,“我累了,休息一會兒。”
昨夜她也沒有睡好,現在解開了心結,舒展了很多,她有些困,眼皮往一處粘。
青兒和小魚兒立刻應聲:“好,你睡會兒吧,別太累了。”
房間裡,很快充斥着細細的呼吸氣息,小魚兒和青兒退了出去,因爲怕人打攪到主子,青兒守在外面,因爲昨兒晚上發生的事情,青兒不敢大意,今天沒有去看那些孩子,吩咐了小桃,好生指導着他們,自己一直留在小姐的身邊。
本來心妍想等自己的身體恢復了,立刻前往丹鳳國的皇宮去見女皇陛下,可是誰也沒想到,有些事不需要她出面,也會有人找上門來。
是夜,黑色的暗影從半空快速的閃過,好似十幾道大鳥,又快又穩,眨眼越過了桃花林,落到門前的空地上,無聲無息,可見這些人的身手是極其厲害的,鬼魅冷惑,爲首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臉,只見他身材不高不矮,雋秀如竹,雙手一攏,那黑色的斗篷緊裹着他的身子,腳步輕盈得好似幽魂。
來人在窗前立了一會兒,身上的斗篷陡的無風張開,露出一張傾色的姿容來,眉眼如畫,肌膚瑩潤,舉手投足帶着一股尊貴之氣,只是周身遍佈着殺氣,眼瞳陰驁得沒有一點人氣。
一揮手低冷的聲音響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