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來了,既然都親口承諾爲了孩子要跟我好好的生活,爲什麼你心裡還要去顧慮那麼多,既然有那麼多顧慮,那你就乾脆永遠消失啊,你這樣到底是在對誰折磨啊!”
秋嬋被他的話刺得一針見血。
爲什麼要替他當槍?爲什麼還回來?既然都回來了,爲什麼還有那麼多顧慮?
秋嬋斂着眸,也很想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爲什麼?爲什麼給不了自己孩子的幸福,爲什麼不能讓心愛的他得到滿足,爲什麼身體總是不受控制的拒絕他的觸碰,爲什麼爲什麼?
她也很想知道爲什麼?
背對那男人的身體,莫名僵得動彈不得,她憂鬱的眼神直指前方,腦袋裡混亂得一片空白。
倏爾,腳步踉蹌了下,她款款轉身,對視上他幽暗深邃的眼眸,那裡面,她看出來了,有好多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的傷痛,悲哀,甚至是崩潰。
“我……”容忍了半天,她盯着他,哽咽着說:“我不是不想跟你好好的相處,我不是想在你面前裝什麼矯情,可是你要的,我真的無法給你,你能體諒我心裡面的感受嗎?”
“你有嘗試給過嗎?”他突然又激動的抓着她說:“你都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你無法給我,我不是不體諒你,我只是想打破你心裡面的陰影,我不想要你再活在回憶跟曾經的傷痛之中,我要的就是你現在全心全意的面對我……”
“只要你什麼都放下了,心裡面怎麼可能會覺得噁心呢,要是什麼都放下了,還這樣的話,那麼足以證明一個事實。”
“……”秋嬋看着他,很想知道他說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你不愛我,心裡面早已沒有了我的存在。”一層憂鬱的傷感覆蓋了他的眼眸,他的聲音也變得淡淡的,再也聽不出來一絲感情。
而她,聽到他的話,心裡面卻一點感觸都沒有。
是嗎?不愛了?或許是吧!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心裡面還有我嗎?”他雙手捧着她的臉與自己對視,秋嬋看着他的眼睛,臉上毫無任何波瀾。
她的反應,頓時讓他心一涼,放開她,整個人跌坐在了身後的牀上。
“果然,你眼裡已經沒有我的存在了!”他自嘲的說着,“既然什麼都沒有了,我當然不可能再自作多情,太晚了,你睡吧,我出去有點事!”
說完,他站起身來拿衣服穿上,在她還站着無動於衷的時候,已經邁步走出了房間,將門拉關上,整個人消失在秋嬋的視線裡。
秋嬋盯着他關上的那道門,整個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沒了心中的不捨跟難過,沒了曾經的心痛跟掛念,就這樣,平平淡淡,連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難道真的不愛了嗎?一點都不愛了嗎?
***
大晚上,沈君臨開着車在夜間的城市裡閒逛,一個人吹着冷風大概過了凌晨三四點,最後纔去陸津天那兒。
陸津天開門見他整個狼狽落寞的模樣時,傻了半響才拉他進門。
“你怎麼了?”興許是外面下着雨,他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答着水珠,衣服也溼了不少,陸津天趕緊拿了張毛巾和一杯熱水遞給他。
沈君臨接過熱水,眸光裡赤紅一片的盯着陸津天,脣角勾起一抹弧度,嘲諷又譏誚。
看到他如此,陸津天不用想都知道,無奈的搖了搖頭,進房間拿衣服給他換。
沈君臨進他房間後,衣服都懶得脫,直接牀就睡,更別說會換衣服了。
陸津天看了,把衣服扔給他,皺眉問:“怎麼?又跟她吵架了?”
那男人疲憊的閉上雙眼,脣角輕輕的波動着,“我到是想跟她吵架,可是我連讓她跟我吵架的資格都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陸津天坐在他旁邊,用毛巾幫他擦拭着臉上以及脖頸處的水珠,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愛我了,跟我在一起,她完全是爲了孩子,我今天晚上才明白,原來我在她心裡,早已不復存在了!”
“……”
“我也想學成她那樣,可是該死的我TM的就是灑脫不起來,當我看到她眼裡再也沒有我的存在時,那種心痛,就彷彿被人硬生生的用刀子刺在心口上一樣。”
“她不愛我了,所以每次我一碰到她,她就會覺得噁心。”
他緩緩將眼睛睜開,盯着精緻雕琢的天花板,脣角邊揚起一抹又一抹的苦澀。
“津天,還是你活得自在,至少不爲感情的事讓自己變得那麼憋屈,哼,既然這樣,那也罷了,我處理完蕭揚的事,就去南原吧,免得讓她看到我覺得礙眼。”
他的自言自語,讓陸津天聽了,心裡變得五穀雜糧。
他沒有勸他,心裡卻是心有餘悸。
今天晚上,沈君臨就在這裡過夜了,直到第二天,自己早早的起了和沈君昊去酒店接蕭揚的妻兒,一路上,沈君臨的心不在焉讓沈君昊看了,心裡着實的有些不解。
“怎麼了大哥?臉色看上去那麼差?”
沈君臨面無表情,“蕭揚的事我沒有上報上去,倘若他的妻兒能讓他有所悔改,你直接下令放了他,給他在警衛院那裡裝修一套別墅,算是這麼多年來我送給他的絕情禮。”
“……”沈君昊聽得一頭霧水。
沈君臨又說:“南原那邊有軍事密報,我估計要過去一段時間,你有時間的話,經常去幫我接送一下孩子,看看他們缺什麼,幫他們補平一下。”
沈君昊盯着大哥蕭肅的表情,淡淡的嗯了一聲,又不經問起,“嫂子知道你要走嗎?”
“我跟她已經離婚了,我的事她不會關心,我也沒必要跟她講了,你以後也別在喚她嫂子了。”
“……”沈君昊心底壓了口氣,聽到大哥說的這話,他心裡默默的收緊起來。
“好,你放心過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