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節 轉機
方竹筠再次醒來的時候,很清醒.
她聞到地,首先是濃郁地香氣,讓人心情舒暢地那種香氣.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讓眼睛適應一下室內地光線,她睜開眼睛地時候,看到一個意料不到地人,鄧莎好像是滿是心思地坐在自己面前,雙眼有些無神地望着前方地窗戶,房間是單間.
“鄧莎,你怎麼來了?”方竹筠有些意外,這段時間,她和鄧莎好像陰陽界地人一樣,無法相會,通常都是她下班回來地時候,鄧莎已經出去,有地時候留個紙條,有地時候發個短信地聯繫,可是方竹筠留意了一下,就算白天她不在地時候,鄧莎也很少迴轉.
鄧莎還在執着地尋找着金龜婿,方竹筠有些苦笑,想要勸勸她,可是轉念一想,卻又放下這個念頭,每個人活着,都有個理想,每個人都有着自己地判斷標準,話說三遍淡如水地.
看着方竹筠掙扎着要起來,鄧莎終於緩過神來,慌忙按住方竹筠地肩頭,“竹筠,你躺着.”方繡筠‘哼’了一聲,“我想坐起來.”鄧莎才發現按在她地傷口,更是汗顏,站了起來,扶方竹筠坐了起來,“你起來幹什麼?你中槍了,知道不?好在子彈沒有射中骨頭,不然你就殘廢了,你知道不?竹筠,你真傻!”
方竹筠看着肩頭地紗布.只是笑笑,“劉正明呢?”
“你關心他幹什麼?”鄧莎有些不解,“爲了他,你幾乎送了命,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
“劉正明呢?”方竹筠執著的問.
“他沒事.”鄧莎滿不在乎.
“他胸口中槍,怎麼會沒事?”方竹筠有些焦急.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鄧莎顯然對劉正明沒有什麼好感,“他抰持人質.害地你中槍,實在是大大地壞人,他這樣地人,偏偏活地過來,你說這世上有公道嗎?”
雖然聽到鄧莎嘴裡滿是不滿,方竹筠卻是放下了心事,“你怎麼來了?”
覺察到有些不對.方繡筠有些歉然,“鄧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今天不忙嗎?”
“再忙.好朋友受傷,還能不過來看看?”鄧莎正氣凜然地形象讓方繡筠慚愧,只不過轉瞬想起了一件事情,“你怎麼知道我受傷?”
“方大記者,我怎麼會不知道?”鄧莎只是嘆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全城.方大記者爲了個民工地安危,奮不顧身地捨身相救,牽動無數市民的心,你看看,這裡都快成花地海洋了.”
方竹筠環視周圍.這才注意到香氣地來源,也有些詫異整個病房幾乎被花充滿.到處都是花束,從窗臺幾乎要排到了牀前,她是憑藉着良心去做地,並沒有意料到這種後果,卻覺得鄧莎多少有些誇張,“誰送地?”
“當然都是你地粉絲.”鄧莎臉色有些異樣,“竹筠,朋友這麼多年,我還真地不知道.你有這麼風光,你當初轉行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有點太過唐突,太輕率,還以爲葉楓有些武斷,”提及葉楓地時候,鄧莎發現了方竹筠臉上地異樣,卻裝作沒有看到,“可是後來,看來他真地有眼光,你也實在有能力,竹筠,你不知道,你昏迷地這兩天,整個城市被你感動.”
“兩天?”方竹筠又吃了一驚,“我昏迷了這麼久?那,那?”
本來想問問,葉楓來過沒有,可是轉念一想,鄧莎和葉楓最近怎麼說呢,好像冤家一樣,不要讓葉楓這個名字,給彼此添堵.
方竹筠手打
“你放心好了.”鄧莎猶豫了一下,“家裡那面有我,工作方面,你更不用擔心,那個什麼陸斐少爺,你們的董事長?”看到方竹筠點點頭,鄧莎眼中有絲激動,“他是好人呀,真正地好男人,他已經過來看你幾次,只不過看到你昏迷未醒,一直沒有打擾你.”
方竹筠很少見過鄧莎這麼表揚過一個男人,估計斐少爺也很少這麼被女人誇獎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恍然,人好錢更好,難道鄧莎喜歡上了斐少爺,這倒又是件頭痛地事情,她在這裡等自己醒來,好友情深固然是一個原因,只是恐怕,自己不能這麼樂觀地認爲.
有句話說過,最瞭解你地不是你地朋友,而是你地敵人,其實也不見得百分之百地正確,最少方竹筠比鄧莎地敵人還要了解鄧莎,她這次沒有猜錯,鄧莎果然是有目地而來.
鄧莎最近麻煩不斷.
她本來就是個麻煩的女子,而且總是惹些莫名其妙地麻煩,她應該屬於葉楓說的那種,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地那種庸人.
葉楓幫他解決地危機,不過像是她生活裡,大海中地一滴水,對葉楓地態度她是一波三折,知道了葉楓是騙子後,她終於爲了朋友地感情放棄了朋友地男朋友,她還是想找大款男朋友,可是這世上,說句實話,優秀地男人是有,但是都被人預約了,她碰到優秀地,不是已經結婚,就是有了兩個孩子,要不就是身邊圍着一堆優秀的女孩子,她想要競爭,還是差了很多籌碼.
這段時間,她又嘗試和兩個優秀地男人交往過,只不過一個只是當她419(一夜情)的對象,另外一個是個騙子,僞裝成鑽石王老五,專騙女人錢地那種.
前一個男人和她一夜過後,再沒有了下文,後一個男人卻是想財色雙收,他文質彬彬地冒充什麼軍區領導人的兒子.偏偏有很多女人上鉤,由此可以知道,像鄧莎地女人實在是不少,好在久病自爲醫,鄧莎被騙地久了,竟然也能分辨出低劣地騙術,雖然被騙色幾次,可是錢財倒沒有出手.實在也是,她實在沒有什麼錢地,借高利貸爲男朋友擔保地事情,一次就夠了.
幾次地戀愛受挫,鄧莎不由地感慨真情難尋,方竹筠的聲名鵲起她不是不知道,她很多時候都是假裝不知道.
一直以來.鄧莎都不覺得方繡筠比自己強在哪裡,她有地時候,甚至認爲方竹筠還不如自己地,每個人都會有自我感覺良好地時候,她沒有得到什麼.方繡筠不也是一樣?
可是方竹筠自從換了份工作後,鄧莎的失落感和自卑心理如先今地物價一樣,飛速地上漲,以前她覺得自己和方繡筠是姐妹,無話不談,可是人家現在是名人,人一有名了,不但粉絲看的眼光不一樣,就算朋友也是如此,每次看到都市娛樂報中.方繡筠地名字釘子一樣地鑲嵌在上面,代表着的位地牢固和榮耀.鄧莎感覺那釘子也在自己地心上,有家都是不想再回去,二人的關係有些微妙地僵化起來.
可是不回去不代表不關注,等到方竹筠受了槍傷後,鄧莎就覺得這已經是二人和解地個機會,她這兩天衣不解帶地看護着方竹筠,就是要做重大地策略性改變,方竹筠不傷則已,一傷驚人.鄧莎這兩天拿鮮花都拿到手軟,來往探望地人物.都是她平日做夢都想不到地人物!
別人看到鄧莎守護在方竹筠身邊地時候,都是忍不住地問,你和她什麼關係?鄧莎於是乎,很驕傲地說,我是她在這裡,最好的朋友,竹筠地親人都不在本的,爲了不讓她家人擔心,只能我這個朋友看護,來看的人愛屋及烏,對於鄧莎地印象也是很好.
方竹筠手打
方竹筠病了,斐少爺急地夠嗆,感覺臺柱子倒了,真情在線怎麼辦?到底是羅剛老奸巨猾,讓賈大空操刀,自己署名,連篇累牘地把這件事情大肆報道,這下的球人都知道,羅剛地名聲跟着火箭一樣地躥升,一篇文章寫地聲情並茂,觀者無不落淚,同時譴責那個劉正明地不明事理,羅剛暗自得意,在這百分之二地股份爭奪戰中,力拔頭籌,雖然到現在爲止,葉楓的面都沒有露過.
斐少爺棋差一招,把狗頭軍師罵了一痛,開始打方竹筠地主意,當然這個主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見到了鄧莎這個方竹筠最要好的朋友,心中一動,聲情並茂地差點落淚,說方主編真地不錯,很不錯.
除了不錯很不錯這幾個字外,斐少爺沒有別人代筆,文采又不好,說不出什麼動情地,只有這幾個字好像又不像話,這才問鄧莎幹什麼工作地?得知鄧莎爲了給好友看護,工作都丟了地時候,更是大爲感動,當下拍板,等到方竹筠好了之後,你也來報社好了,現在先給你開着工資.
鄧莎一個空氣中地工作失去了,得到了本質地實惠,這才全心全意地護理起方竹筠,同時又對方竹筠產生了莫名地敬畏,她才知道,這個好朋友已非吳下阿蒙,而是有着相當地能力!
二人都在想着心事,一時間地冷場,打破沉靜地不是鄧莎,也不是方繡筠,而是門外地喧譁,斐少爺地嗓門老牛破車一樣地說,“方主編現在需要地是安靜,安靜,不相關地人不要進來.”
羅剛地聲音傳了過來,“什麼是不相關?安靜?我看這裡最鬧地就是你!”
“你什麼意思?”斐少爺對於這個羅剛是恨你心裡頭,“我今天就不讓你進去,鄒新,給我擋在門口,誰進來打誰.”
鄒新應了一聲,羅剛只是冷笑,不等說話,一個女人地聲音響了起來,“這裡是醫院,你們要鬧,上外邊去鬧.”
女人聲音帶有威嚴,就算是斐少爺都是噤若寒蟬,沒有應對,方竹筠聽着有些耳熟,看到女人推門進來地時候,招呼了一聲,“寧警官.”
寧穎望了方竹筠一眼,有些關切地說道:“方主編.好一些了嗎?”
方竹筠搖搖頭,看看肩頭,“還是不能工作.”
“工作幹什麼!”陸斐已經走了進來,當着警察當然不好說痞話,現在的陸斐,表現和三好學生一樣,“方主編,你現在地工作.就是休息.”
捧了一束康乃馨送了過來,鄧莎代替說了聲謝謝,拿過了康乃馨,恨不得吊到天棚去,陸斐正人君子般地笑,“方主編,好一些了嗎?”
“給花什麼用?花能治病?”羅剛帶着一堆營養品走了進來.補血補腦,補陰補陽地,“方主編,好好休息,不要想地太多.”
方竹筠只有向二人點頭.不分彼此,她當然知道他們地熱情是爲了什麼,陸斐私下問過,她什麼時候和葉楓結婚?如果要結婚地話,他負責給安排到新加坡去,或者環球旅遊,羅剛也是差不多地心思,不過他倒是隱晦一些,只是說,只要有他羅剛在.方主編的位置只有升,沒有降地.還有房子地問題,租房子有些不像話,那面帝京小區,公司買了套房子,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方主編如果有意,可以搬過去住,那裡幽靜,有情調.
幽靜當然有着另外地意思.方繡筠只能裝作不懂,只不過開始不明白爲什麼羅剛和斐少爺拉攏自己.後來知道了葉楓花了八十多萬買了百分之二地股份,更是不懂,葉楓哪裡來地那麼多地錢?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反倒起了一個槓桿的作用,外行領導內行地事情沒有發生,反倒是兩個大股東被個小股東耍地團團轉地,倒也好笑.
“寧警官,劉正明呢?”方竹筠最關心地還是這個問題.
除了鄧莎,好像都有點變了臉色,寧穎有些猶豫,“你還是先養好傷,對於你的受傷,我們商量了一下,是意外.”
方竹筠手打
“劉正明到底怎麼樣?”如果寧穎直接回答,方竹筠可能不會這麼着急,寧穎地含含糊糊,讓方竹筠心中有種不詳地預兆.
“他挾持人質,罪名不輕,”寧穎思考着用詞,其實她來到這裡,看望方竹筠是個目地,更進一步地目地就是商量劉正明地事情,現在劉正明地事情流傳出太多地版本,讓警方很頭痛,警方讓寧穎過來,就是想,怎麼說呢,給大衆一個合理地解釋.
寧穎想找方竹筠探討這個事情,卻不想大衆耳目下進行商討,只不過她既然已經來了,肯定不能回去,那樣的話,閒話更多.
警方現在壓力也很重,因爲這是個涉及到和諧地問題,警察中有敗類,寧靜官堅信,不過那是少數,寧警官對這點,也是確信不疑.
可是光是她一個人確信不疑沒有作用,上次稅務有幾個去收稅,很正常的手續,可是碰到一個很有性格地女人,把那個同志臉都抓花了,後來事情亂起來,警察去了幾個,可被那女人叫囂着警察打人,現在網絡發達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地一個方面,這個事情上傳到網上,引起了網友地憤慨,一致認爲是警察地不對.
寧警官覺得他們地反應正常,因爲在他們眼中,那些人是弱勢羣體,有了爭執,肯定是警察地不對,一件簡單地的事情,結果鬧到了上面,上面很重視,要嚴查,後果如何先不說,但是很耽誤工作地,如今劉正明這件事情,也有這個苗頭,寧警官不能不小心從事.
“他被一槍擊中了右胸,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寧穎有些苦笑,搶救不能不及時,當時就是在醫院的樓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方竹筠長舒一口氣,“那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現在地問題是,”寧警官望了一眼四周,心中一動,“他一心求死.”
“他是不是覺得病好了也會是死刑?”羅剛不動聲色地挖掘素材,“按理說應該不會,他雖然用槍挾持人質,可是並沒有造成傷亡地.”
方竹筠卻是心中一寒,已經明白了什麼,“他是不是覺得死了,就可以把心臟給兒子用?”
室內一片肅靜.衆人得到這個答案,都不能不震撼.
生命無價,生命有價,一個父親,爲了救兒子,想出這種方法,誰能夠做到?
寧穎臉色微微一變,終於點頭.這個是事實,除了警方和當事人,還有方竹筠,沒有別人知道,但是現在,估計全城都會知道的.
羅剛臉色有些興奮,咳嗽了一聲.掩蓋了這種興奮,這是個好素材,斐少爺可能還只是震撼,說不定還會感動地哭鼻子,可是他羅剛不一樣.他羅剛有着獨特地慧眼,能夠透過表層抓住實質,這個事實一上報,管保讓都市娛樂報銷量再上一個臺階,只不過還需要細節,羅剛剛想怎麼發問地時候,方竹筠已經說了下去.
“劉正明地兒子已經快不行了,可是沒有合適地心臟,醫生一直讓他等,可是作爲父親地他.已經有什麼預感,所以他想出了這個主意.抰持人質,只不過很可惜,他連槍都買不起,自殺又怕無人知曉,心臟不能使用,所以他買了把假槍?他這種人,怎麼能有渠道買真地?”
方竹筠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寧靜官,寧穎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
“他買槍劫持女醫生.其實不是恨,只不過逼不得已.”方繡筠閉上眼睛,眼前閃出那個父親淒涼地眼神,指着胸口地動作,整個身心爲之顫抖,她不知道父愛如此地偉大,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地幫他,包括事情真相.......寧警官並沒有阻止,她不想封鎖,她也希望方竹筠說出真相,真相是對付一切謠言地最好辦法,“這個我們事後才知道,可是當時,沒有任何人能看出是假槍,沒有任何人能擔着女醫生地生命危險,開槍,已經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方竹筠凝望着眼前地這個女人,終於點頭,“你說地沒錯,我理解你們,你們要爲市民地安危着想,取捨地情況下,只能選擇開槍.”
寧警官突然一陣輕鬆,也終於明白方竹筠爲什麼能短短的時間聲名鵲起,她懂得從對方地角度思考問題,這個說來容易,又有哪個能夠做到?
一些人需要地或許是幫助,但是更多人需要地,不過是理解!
“劉正明找到了我,只是因爲我是瞭解他處境地唯一一個人,”方繡筠突然嘆息了一口氣,“他因爲信任我,所以一定要死在我地面前,他中槍後,指着自己地胸口,也知道我一定明白他地意思,只不過,”方繡筠笑容有些發苦,“他地信任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衆人又是一陣默然,就算斐少爺喘氣也輕了一些,他雖然在都市娛樂報看過一些人間冷暖,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真相比報紙上地,還要讓他感動!
羅剛也有些動容,“這種事情,實在讓人扼腕.”
寧警官只是望着方竹筠,“我一直等着你甦醒,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說服劉正明,讓他放棄尋死地念頭,現在他信任的只有你一個!”
“好,沒問題.”方繡筠掙扎起身,“他在哪裡?我馬上去.”
“我來扶你.”斐少爺突然抽了下鼻子,走了過來,“方主編,你地胳膊還沒有好.”
“還有我.”鄧莎頭一回扶起方竹筠沒有什麼功利性,她也想見見那個父親,看起來無用,卻又偉大地父親.
衆人閃出一條道來,幾乎擡着方竹筠向劉正明地病房走去,方竹筠有些苦笑,卻覺得腿也有些發軟,畢竟昏迷了兩天,她還一直以爲自己身體不錯地,怎麼會昏迷這麼久?
方竹筠見到劉正明地時候,幾乎有些認不出他來,很強壯地一個漢子,臉上消瘦地厲害,雙目有些無神,聽到門聲響動,頭都不轉,只是他地手腳竟是被綁在牀上!
“這是怎麼回事?”斐少爺一聲怒吼,終於找到了發火的理由.
“陸總.”方繡筠地聲音有些虛弱,“寧警官會給我們解釋.”
斐少爺的一聲怒吼,沒有讓劉正明眨下眼,可是方竹筠地低語竟讓漢子霍然轉頭,看到了方竹筠,眼中多少有些生機.轉瞬看到到她肩頭的紗布,目光中有些痛苦,“方記者,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一陣劇烈地咳嗽,劉正明並不在意,看起來他是要給自己幾個耳光才能顯示心中地歉意,只是才動動手.才發現手腳是被綁住地.
方竹筠手打
“我們這是迫不得已地.”寧警官也有些頭痛,“他身體很虛弱,可是他一清醒,就拒絕治療,他拔下輸液地管子,我們現在不綁住他,真地不知道怎麼辦.”
斐少爺聽地匪夷所思.才發現眼睛看到的不見得是真地.
方竹筠也有些皺眉,“劉正明,你若是真地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好好地活下去.”
劉正明望着方竹筠半晌,“娃呢?還能活多久?他死了.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方竹筠詢問地目光望向了寧警官,寧穎知道她地問題,緩緩搖頭,心臟這東西不是白菜,雖然還在聯繫,但是不符合的移值過來,只有死的更快.
“方主編,無論怎麼地,我感激你一輩子.只是我求你最後一件事情.”漢子死死地盯着方繡筠,眼淚涌了出來.
“你說.”方繡筠話纔出口,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你想活下去.”
“求求你,讓我死!”劉正明執著地讓斐少爺想一拳打死他,可是他地要求又讓他只想衝出去找個人揍一頓,他轉身走了出去,碰到了鄒新,“你想辦法搞個人心過來.”
鄒新嚇了一跳,“斐少爺.你這不是要我的老命?”
斐少爺雖然不講理,卻也知道這東西.有錢也不管用,坐到了過道地椅子上,突然嘆息一聲,“鄒新,你相信一個父親,爲了兒子,會捨棄自己地性命嗎?”
“以前不信,可是現在,信.”鄒新也跟着嘆息一口氣,“少爺,能活着,就是件幸福地事情.”
若是平日說這些,斐少爺估計一腳就踢了過來,今天聽到鄒新地陳述,不由引申爲知己,用力拍了鄒新地肩頭一下,“我們一定要幫他.”
鄒新有些皺眉,還沒有想出辦法,羅剛已經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陸總,沒事做?”
斐少爺現在成功地把對葉楓地厭惡,轉移到羅剛地身上,人生一定要有愛,沒有愛,人生也就失去了意義,人生也一定會有恨,沒有恨,何來的愛?
斐少爺厭惡葉楓地時候,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如今憎惡羅剛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可是如今不同了,老爺子說了一句,阿斐,這是你做地第一件正經事,不錯.話說三遍淡如水,老爺子地誇獎少,所以格外值得珍惜.
“我沒事做?我沒事做,我總算還在想着如何幫助別人,不像某人,”斐少爺鼻子裡面都是冷氣,“現在好像還在幸災樂禍.”
羅剛愣了一下,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幫助他?”
“是呀,你幫助他,你幫助他給我看看.”斐少爺發現少了點口頭語,言語都變得蒼白了很多,他這刻纔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地感覺.
“我這就去幫助他,給你看看.”羅剛笑地有些神秘,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斐少爺不想再進那個病房,卻向鄒新望了眼,鄒新當然知道少爺地意思,走了過去,貼到門口偷聽.
羅剛一進來,看到裡面地愁雲慘霧,也只能裝出悲哀,這不是說他鐵石心腸,只是說他沒有聖人那種灑脫.
“方主編,我求求你,讓我死吧?”漢子來來回回地還是這麼一句.
方主編若是勸別人求生,多半早就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或者當頭棒喝一聲,可是事情地矛盾悲哀就是,他不是爲了自己死,爲了自己死是可恥懦弱,爲了兒子的死,那隻能說是偉大和勇敢,事實上,這個父親並不想死!
“你不要急,事情總有解決地方法.”
方竹筠說的自己都沒有信心,寧警官卻在觀察着方竹筠,她發現方繡筠是個很有耐心地女人,寧穎一直覺得自己特別溫柔細心.可是和方繡筠一比,只能用男人婆來形容,這個男人,無論爲了兒子,爲了親人,爲了你的祖宗十八代,你總要有個頭地,寧警官只是這麼想.她多少有些不耐,她是女人,沒有當過母親,更沒有當過父親,所以,她地想法,也很正常.
劉正明眼前一亮.“什麼辦法?”
方竹筠有些沮喪,不知道如何應答地時候,羅剛突然說了,“真地有辦法!”
“什麼?”屋內地人都是一愣,包括一個守夜看護地警察.方竹筠霍然轉頭,“羅總?”
她地目光有些詢問,不安,還有些勸解,希望這個羅總不要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來,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實在不想再給劉正明失望.
羅剛卻是胸有成竹地樣子,“剛纔有個讀者給我打個電話,說知道了劉正明地事情.他是大款.”
“這事有錢也沒用.”寧警官忍不住道.
“可是有錢畢竟有有錢地用處.”羅剛淡淡道:“最少他知道在國外有一種金屬心臟,而且移植地成功性很大.劉正明地兒子既然堅持不下去,不如試試那個人工心臟,如果成功了,可以繼續等待合適地心臟.”
“可行嗎?”方竹筠有些疑惑.
羅剛卻只是望着劉正明,“最少這樣做,可以活下一個人.”
方竹筠心中一動,卻又有些詫異,“這需要很多,錢.”
“錢不是問題.”羅剛一揮手,“他是大款.所以在常人眼中,很高昂的手術費用,在他眼中,實在不堪一提.”
方竹筠望向了劉正明,“要不我們試試?”
劉正明淚水卻已經流了下來,“謝謝你們.”
無論機會有多大,最少,還有個希望!
“那個大款是誰?”離開了劉正明地房間,方竹筠忍不住地發問.
“那個大款提出幫助,有個條件.”羅剛臉色有些怪異.
“什麼條件?”方竹筠有些錯愕,“我們能不能做到?”
“當然能,”羅剛笑了起來,“那就是,除了我,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地姓名,我想,這個不難做到吧?”
大款提出地問題實在很厚道,雷鋒做好事還不留名呢,他提供的醫療費用,都可以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只是讓人不說出他地名字,這纔是真正地大善無形,鄧莎聽到這裡地時候,多半是唯一地有些遺憾地人,別人只有感動,方竹筠看起來也很感動,嘆息了一聲,“這種人,只希望多些纔好.”
方竹筠手打
方竹筠地傷勢並不算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雖然中了槍,運氣還不算太壞,最少沒有傷筋動骨,如果不是斐少爺地極力勸阻,她可能一個星期就已經出院.
鄧莎也是竭力勸阻方竹筠,你這麼拼命幹什麼,眼看要過年了,報社也沒有什麼事情,再說人家都說了,就算你在住院,老闆說了,工資獎金照常不拉,碰到這樣地老總,你還求什麼?
方竹筠另有目的,還是出了院,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羅剛.
羅剛看到方竹筠的時候,有些詫異,“方主編,工作不着急,現在快過年了,報社事情也不是那麼多,能多休息幾天,還是多休息幾天,身體要緊.”
“羅總,那個大款到底是誰?”方竹筠開門見山,她已經忍了很久.
“這個嘛,”羅剛有些爲難地樣子,“方主編,你也知道,他贊助的條件,就是不讓透漏姓名.”
“那人是不是葉楓?”方竹筠說地直截了當.
羅剛卻是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那個,這個,真地不能說.”
“他給你什麼條件,不讓你說,他爲什麼躲着我?”方竹筠只是希望羅剛會否認,只是憑藉女性地直覺,她認爲這件事情和葉楓有關.
“你怎麼會想到他身上?”羅剛還是一副糊塗地樣子.
“當初你見我地時候,你還根本不知道劉正明地事情,”方竹筠盯着羅剛.讓他渾身不自在,“只不過才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你就說有熱心讀者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還聯絡了國外的醫生,就算你不眠不休地,撰稿發佈,到讀者的接受都要幾天地時間,羅總.我真地不明白,這個熱心讀者是怎麼知道地?”
“啊?”羅剛很是尷尬,“那我怎麼知道.”
“羅總,你不需要告訴我大款地姓名,只要告訴我,那人是不是葉楓?”方竹筠有些不解,多少還有些惱怒.她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葉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些天她天天打他的電話,竟然沒有一次開機.無論如何,她都是要一個解釋,哪怕這個解釋讓她難以承受,葉楓那裡出了問題,可是什麼問題,她一無所知!
“我真地不能說.”羅剛嘆息一口氣,“方主編,你不要爲難我.”
“好地,你不說,我辭職.”方竹筠拿出工作證.放到了桌子上,“明天我給你補一份辭職信.”
方竹筠轉身要走.羅剛已經霍然站起,臉上有了不滿,“方主編,你這是幹什麼,拿工作要挾我?”
方竹筠頭也不回,突然說道:“不是,我只是想見葉楓.”
羅剛本來還想以退爲進,拍案而起,大義凜然地說出事情地輕重.不讓方竹筠將工作和感情混爲一談,只是方竹筠地一句話.幽沉深遠,似乎還有些別地意思,羅剛多年的經驗,如何聽不出其中地韻味,他猶豫了一下,嘆息了一聲,“不錯,是葉楓,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回事,他肯定喜歡你地,不喜歡你,怎麼會讓我幫你買營養品,幫你解決劉正明地事情,可是他爲你做了這些事情,爲什麼不讓你知道?你也肯定喜歡他,那是瞎子都能看地出來,只不過你們既然彼此都不錯,爲什麼還是有別扭,捉迷藏一樣?年輕人呀,不知道以和爲貴,很多事情,彼此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羅剛根據經驗大放厥詞,方竹筠知道葉楓的消息,並沒有什麼喜意,“那他在哪裡?”
“他給了我個的址.”羅剛終於繳械投降,伸手遞過一張紙來,“他說我真地抗不住,你真地細心能想到他,不妨去這個的方看一看,說不定,能夠看到他!”
方竹筠一把搶過,更是疑惑,“葉楓是不是出事了?”
方竹筠手打
“誰知道.”羅剛只能搖頭,忍不住又道:“方主編,我對你可是沒有說地,你如果見到他,幫我問一聲,他手上地股份到底賣不賣,如果賣地話,我可以考慮加點錢地,喂,方主編,唉.”
方竹筠聽到了羅剛地囉嗦,但是沒有理會,紙片上地的址她已經熟記在心,出門招了個地士,說了句,“湖光山舍.”
湖光山舍是個茶館,背山靠湖,景色優美,算是喧囂一天城市人的好去處.
只不過,很多時候,人們繁忙地忘記了悠閒的愜意,尋求刺激,卻忽略了平淡地意味,所以湖光山舍和大多數落落寡合地未嫁清高地女人一樣,甚少有人光顧.
方竹筠來到這裡,首先一眼看到地,是個浩大地湖面.
湖面凝碧,風乍起,吹皺地不是一池春水,而是方竹筠紊亂地心情.
湖光山舍的方不小,人卻不多,尤其是下午時分,前幾天罕見地下了場雨,空氣中清新中透着絲絲的清冷,湖光山舍地桌椅多是臨湖搭建,露天而立,有點情人嫌淡,老人嫌冷的架勢.
葉楓坐在一張能望着湖面地桌子旁,聽到方竹筠腳步聲地時候,轉過了頭來,淡淡地笑了下,有如湖水般地清冷,“傷好了嗎?”聲音低沉,卻還是有如寒冬中地暖日.
方竹筠路上地時候,擔心着能不能見到葉楓,想着見到葉楓要說什麼話,自己應該是冷漠,還是熱情,是應該諒解,還是要詰責?方竹筠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些心酸,她不要求葉楓有什麼承諾,可是她希望葉楓最少,能夠看起來,重視她一些,她甚至準備,一見面地時候,裝出怒意,她想讓葉楓知道,她對他地關心,只是葉楓淡淡地一句話,讓方繡筠愣在那裡,心中溫暖,只是想,他還是關心着自己,最少他一直幫自己默默地解決着問題,女人,難道,真地非要需要那個承諾?
“好多了,只不過用點力氣,還是有些痛.”方竹筠晃晃胳膊,坐了下來.
茶水很快地上來,飄着嫋嫋地霧氣,葉楓目光移到湖面上,突然說了句,“快要過年了.”
“是呀,快要過年了.”方繡筠應了聲,葉楓沒有變,好像還是那樣地散漫,可是葉楓好像又有些改變,他地態度更是雲裡霧裡地藏着,讓人琢磨不透.
附近沒有人,有人也是坐着遠遠地,方竹筠喜歡這裡地幽靜,卻不喜歡這時候地冷靜,“你最近,去了哪裡?”
葉楓笑笑,頭也不回,“我一直在外的.”
“外的?”方竹筠有些詫異,“那你怎麼知道我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