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汪遠只見到有一條紅線,突然在他瞳孔中擴大。
隨即那條紅線開始變得灼熱,刺眼,沿途所過,虛空仿似是被點燃的炸藥,接連不斷地“砰砰”爆開!
僅僅眨眼工夫,汪遠便猛然感覺自己的氣血一陣沸騰。
接着便是他的肢體,骨骼,到了最後甚至就連他的法力,神識,元神,也同樣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
“這……這是法則神通!這怎麼可能!”汪遠驚恐地大叫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針對朱飛的鎮魂鍾,不僅沒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反而還被朱飛這突然所施展的神通所制。
眼見那條紅線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汪遠只感覺自己的周身越來越不受控制,內心的忐忑和慌亂,也是變得越發劇烈起來。
當下他再也沒了要和朱飛戀戰的心思,全力催動鎮魂鍾,便想要馬上飛遁離開。
然而,汪遠顯然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朱飛神通爆裂的可怕。
當初朱飛以歷劫初期修爲,結合道器星夢玄月劍,對莫謙施展出星空爆裂神通,便可讓那時的莫謙身受重傷。
如今朱飛進升歷劫中期修爲,無論自身法力,又或者是對神通的運用,比起當初歷劫初期之時,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
他汪遠的實力,說到底也就和那時的莫謙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差上那麼一點。
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他汪遠想逃,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見在汪遠飛遁之處,空間忽然憑空向中間塌陷。
隨即一股極爲暴虐,極爲熾熱,極爲霸道的強悍力量,陡然翻涌向塌陷衷心,直接便將汪遠連人帶鍾一起捲了進去!
“轟隆隆!”爆炸和火光同時劇烈騰起。
只見在汪遠淪陷之處,漫天火海肆虐,一股股可怖的爆裂力量不停扭曲,旋轉。
這股力量不論到哪,都會爆發出極爲狂猛的炸裂威勢,空氣爆裂,虛空爆裂,甚至就連在塌陷衷心,汪遠掙扎所釋放出的神通,也全都一起爆裂!
“砰砰砰!轟轟轟!”
一股股駭人的爆響傳出,汪遠身處於此方空間,周身上下,不時可見到一道道光芒顯現。
那並非是他的神通,或者什麼法力靈光,而是他的生機和大道感悟,在遭受此等重創後,所崩散出的法則碎片。
衆所周知,凡是隻要能夠成就大成地仙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法則感悟。
而這些法則感悟,則正是奠定他們身爲大成地仙的基礎。
如今汪遠感悟法則崩碎,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大成地仙之境,即將在這種爆裂之下徹底瓦解,湮滅!
而只要一旦等汪遠的修爲境界跌落,那麼接下去面臨他的結局,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汪遠身爲這場風暴的衷心,對於他自己眼下的情況,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只不過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掙扎,那都無濟於事,絲毫沒有任何改變眼下近況的可能。
“朱飛,你竟然真的想要擊殺我,你好惡毒的心腸,好狠毒的手段,我保證,未來的日子中,我天海閣和其餘門派,絕不會放過你的!我就在下面等你!”
汪遠面色猙獰,形同厲鬼,被爆裂所炸燬的雙眼中,透射出無比怨毒瘋狂的神情。
朱飛面無表情,對於汪遠剛纔的詛咒和威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淡淡掃了眼不遠處,正想借着自己和汪遠交手之機,從而偷偷逃脫的斷風泰一眼,臉上不由劃過一抹不屑的譏諷笑容。
“事到如今,你們還是全部給我留下吧,蒼穹之手!”
“轟隆!”
隨着朱飛話落,一道巨大的遮天掌印,轟然向着斷風泰和汪遠當頭拍下!
斷風泰和汪遠面色陡然大駭,他們似還想要掙扎,然而這一切顯然都是徒勞。
只聽“噗噗”兩聲輕響,沒有絲毫懸念的,斷風泰和汪遠兩人,身體和元神當即被朱飛一掌拍滅!
甚至就連寄存於斷風泰眉心的天海閣主分身投影,也在朱飛的這一擊中完全泯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怒吼,旋即便徹底歸於平靜。
望着虛空不停四下擊射的法力餘波,朱飛忽然擡手輕輕一按。
只見原本還躁動混亂的虛空,眨眼間便徹底平穩了下來。
隨即朱飛又揮手一招,便有三件物品直接落到了他的手中。
其中兩件,正是斷風泰和汪遠的儲物戒指,而另外一件,則恰恰是汪遠剛剛所使用的鎮魂鍾!
鎮魂鍾剛一落到朱飛手中,便極具掙扎起來,似想要脫離朱飛的掌控,自主飛遁而逃。
然而朱飛豈會讓它如願?體內法力微微一涌,五道不同顏色的符文,瞬間便烙印在了鎮魂鐘錶面,將契靈和其本體一同封印了起來。
“鍾老,我知道汪遠以前是你的主人,但我若沒有猜錯,當初最早擁有你的人,恐怕並非是那汪遠吧?”
朱飛看着被五條不同鎖鏈捆綁住的鎮魂鍾契靈,也就是那位名叫鍾老的老者,語氣淡淡地說道:
“不瞞你說,如今你既然落在了我朱飛手中,那我是絕不可能會放你走的。”
說着,朱飛對鍾老伸出兩根手指,再次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便是徹底臣服於我,從此成爲我朱飛的道器法寶,第二便是讓我將你打散,重新回爐進行祭煉。
這樣鎮魂鐘的品級縱然會有所跌落,但至少其根底還在,想要將其恢復到上品道器級別,那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何選擇,我希望鍾老你能好好考慮,不要讓我失望。”
聽到朱飛的話,鍾老一時間不免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聽得出,眼前這叫朱飛的年輕人,剛纔並非是在和他開玩笑。
現在若是換了其他人,能夠擁有鎮魂鍾這種上品道器,那是絕不會輕易將他這契靈打散的。
而且以他鐘老的能力,若真鐵了心想要走,對方未必也真能攔得下他。
可眼下他面對朱飛,鍾老忽然發現,自己在朱飛面前,那根本就沒有絲毫談判的資格。
他想走,走不了。
他想沉默反抗,朱飛卻根本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所以想來想去,鍾老也唯有在朱飛剛纔那兩個條件中任選一個。
索性他對於自己的前任主人汪遠,也並沒有什麼太過深厚的感情,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所謂的絕對忠誠。
於是鍾老大約在沉默少許後,終於是擡頭看向朱飛道:“臣服你,成爲你的道器法寶,這一點我沒有意見,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否則我情願被你打散消失,也不願永遠也看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