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緋雪儘量忽視兩人相貼的身體以及耳畔他若有若無的氣息,可是效果不佳,越是想忽略,反而越會不自禁地去在意。
烈風在疾馳到城西一帶的時候,夏侯容止突然一扯繮繩。緋雪正不解他爲何突然停下的時候,兩個人影輕飄飄落在馬前。
“怎麼樣?可有線索?”夏侯容止冷聲詢問。
其中叫夜魅的錦衣衛拱手一揖,恭聲道:“卑職等追蹤到了一處廢院,因公主在那些人手中,又不確定他們有多少人,故未敢冒然行動。”
“走,去看看!”
說吧,夏侯容止再次打馬前行,夜魅與另一個黑衣錦衣衛則飛身在前引路。
與此同時,城西深郊一處廢棄宅院,葭坐在屋子裡一髒兮兮的土炕上,大約許久沒有人住,廢屋中到處落滿灰塵。此刻,葭雙手呈反剪氏被綁於身後,雙腳亦被繩子束住。頭髮亂了,臉蛋髒了,宮裝沾染塵土,看上去好不狼狽。更糟糕的是,她壓根不清楚眼下的狀況。抓她來的那些惡徒是什麼人?還是說他們受了人指使?抓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是想以她作爲人質來要挾父皇,那麼劫走父皇心愛的公主豈非更能達成目的?何必要是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
父皇呢?他是否已經知道自己被劫走?會不會派人來救?還是任由她自生自滅?橫豎宮裡的皇子公主那麼多,少她一個不少,實在不必爲了她‘大動干戈’……
葭越想越沮喪,忽然這時,院子裡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心裡跳了跳,勉強壓下驟然涌出的恐懼,向後挪了挪,然後一瞬不瞬地盯着門口。
下一瞬,門猛的被人踢開,發出哐啷一聲響。
葭定睛看向闖進屋中來的三個人,強自鎮定地問道:“你們是何人?爲何要劫持我?你們可知我是誰?”
三個歹徒聽了她的話,不約而同的發出嗤嗤冷笑,其中一個邪氣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尊貴的公主殿下嘛。”
“既然知道,還不放了我,就不怕我父皇砍了你們的腦袋嗎?”葭努力想拿出氣勢,可顫抖的聲音依舊還是泄露了她的惶恐。
“別跟她廢話了,趕緊了結了她,主子那裡還等着我們交差呢。”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壯的漢子好似沒了耐性,皺着眉催促道。
另外兩個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臉,只聽唰的一聲,方纔與葭搭話之人抽刀出鞘,刀刃反射出的岑岑寒光讓葭心尖一顫。
“尊貴的公主殿下,到了下面想報仇可別找哥幾個,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爲之啊。”
嘴上雖如此說,語氣中卻是絲毫的‘歉意’也聽不出。
搖着頭不停往後面蹭,臉色慘白得像紙一樣:“不,你們不能殺我,我與你們無冤無仇……”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冤愁?公主殿下,對不住了!”
“不,不要!我是公主,是皇親……你……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
關鍵時刻,葭試圖拿出一點皇家威勢,面對冰冷刀鋒,卻還是抖的幾乎咬了舌頭。眼看着,手起,刀落,她絕望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