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熙的事暫告一段落,然則緋雪卻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既已走上了這條路,顏雲歌就斷然不會半路回頭。想來,不出幾日,那個毒如蛇蠍的女人便又會想出什麼陰毒之策。她不能再坐以待斃,那樣只會讓自己和明熙陷於被動的境地。
隱月離開了大半晌的工夫,接近傍晚的時候纔回到宮中,將調查來的線索一字不落地說給緋雪聽。
“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去了清風明月樓,果然從阮娘那裡打探到了有關清荷與段擎蒼的事。”當然,價格也是不菲。那阮娘,當真是個精於算計的人,居然一開口就問她要了千兩銀子。還好小姐早有所料,叫她帶了幾千兩銀子過去,否則只怕還白跑這一趟了。
其實緋雪大可以派書生等人暗中調查此事。只時間緊迫,難料顏雲歌下一刻又會做出什麼來,故緋雪才走此‘捷徑’。以她幾次接觸下來對阮孃的瞭解,只要付得起銀子,阮娘那裡一定就有她想要的答案。果不其然!
“約半年前,竇瑛暴斃宮中,清荷則逃出宮去,居然與一個郎中相互瞧對了眼,沒過多久就成親了。她男人開一家醫館,平日所得的銀子足夠一家子生活。所以,清荷的日子倒也過得自在清閒。”
在緋雪看來,半年前清荷之所以能逃出宮去,應該是顏雲歌對此早有安排。只怕就連那個‘郎中’都是顏雲歌的一枚棋子,目的自是爲了拴住清荷,假以時日好過脅迫之用。等等,脅迫……
“你可去醫館看過了?”
“去是去了,不過醫館大門緊關,聽附近的人說,已經有十來日醫館都沒有開門做生意了。我又去了清荷的夫家,同樣也是空無一人。”
這便是了!
緋雪眼中瞬間劃過一絲瞭然的精光。想來那郎中早已被秘密地‘關禁’起來,做脅迫清荷之用。即便清荷不顧惜自己,她也總該顧惜着恩愛相公的死活,從而對顏雲歌言聽計從。
“另一個人呢?”
“那個姓段的根本就是個色鬼,據說整晚整晚地流連煙花之地。最近似乎是迷上了麗春院裡的頭牌,砸了不少銀子進去,爲此還欠了一股屁債……”
“這麼說來,顏雲歌收買這位段姓男子是使了銀子的?”
“應該如此。”
緋雪總覺得事情並非這麼單純。即便那段姓男子再愛財,但這種事,一個不慎是會掉腦袋的,命和財哪個比較重要,他不會不知道。那麼,顏雲歌又是怎麼拿住了他呢?
“小姐,我們現下該當如何?”
“得先尋人才行。”
“尋人?”
“緋雪!”
伴隨這聲明朗的輕喚,吳泰大步走入一家茶肆。爲了掩人耳目,緋雪約他在這裡見面。
“吳泰哥哥~”
看見來人,緋雪彎脣送出一抹真心的微笑。總還記得從前在雲州的情誼,於緋雪而言,吳泰就如親哥哥一樣,見了總覺分外親切。
吳泰如今身居禁衛軍統領一職,平日要忙的事情很多。故自打緋雪回京後,兩人見過的次數寥寥可數。
待吳泰坐下後,緋雪爲他斟上一杯茶,然後才步入正題:“我拜託吳泰哥哥調查的事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