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皇上一行人平安回到駐營地的顏雲歌,卻是在帳子裡焦急地等着消息。幾個時辰都過去了,也不知二表哥那裡事情辦得如何了?
正想着,帳外忽然傳來柳胥一聲低低的輕喚。
顏雲歌面容一肅,瞥了眼內帳,公主此刻正睡得沉。雖是如此,擔心動作過大會吵醒,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帳外,卻沒看見人。這時,聽到帳子左側傳來一聲不甚明顯的輕咳,顏雲歌便循着聲音走了過去,果然在陰影處瞧見了柳胥。
“二表哥,怎麼這麼長時間?事情辦得如何?”一見到他,顏雲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柳胥眼神裡透着幾分邪氣,得意的獰笑:“就算要殺獵物,也得看一看獵物在生死存亡之間的掙扎,否則,多沒意思?”
其實他可以在剛弄昏顏緋雪的時候就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乾脆利落。只是那樣的死法,實在太沒意思了。於是,他就等着顏緋雪醒來,讓她在恐懼絕望中,眼睜睜看着馬車跌下懸崖,那纔有趣……
對他的這種近乎變態的‘嗜好’,顏雲歌不予置評,她只關心結果。
“所以?顏緋雪死還是沒死?”
柳胥兩眼微微一眯,神色透出少許不豫來:“這麼問,表妹莫不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聽他這麼說,顏雲歌懸在心口的一顆大石總算落了地。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美眸驀然一亮,“所以,顏緋雪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對嗎?”顏緋雪死了,那個小賤人死了,以後再不會有人搶奪她的地位,也再不會有人爭搶三殿下的關心。無論是在顏家,還是宮裡,她顏雲歌都將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再不會被她搶去了風頭。呵……呵呵呵呵……
看着眼前毫不掩飾興奮的少女,柳胥倒覺得這顏雲歌同自己是一類人。他從小信奉一句話,叫‘無毒不丈夫’。而她呢,則是‘最毒婦人心’。兩個‘毒’碰在了一塊兒,就是‘更毒’,說不定日後他們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也未可知。
兩個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不曾發覺:半隱半露的晨曦中,一抹身影轉身而去。
天色大亮的時候,顏緋雪率先醒了過來。想要動一動身子,卻發現綁在身上的繩子仍爲解去。她恍然想起落崖前的事……
夏侯容止騎馬追着馬車,但馬車太快,他根本追不上。前面便是懸崖了,照此下去,馬車跟人都會掉下去。
她坐在馬車裡,不知外面的情形,只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後面甩了過來,拴在了馬車後軲轆上。夏侯容止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拉拽,可前面那匹瘋馬卻依然狂奔着,半點也不曾停下來。
她聽到夏侯容止在後方大喊,讓她跳下馬車。可是,談何容易啊?若是她沒被綁着,興許還有一絲希望。
這時,瘋馬發出了一聲悲絕的嘶鳴,摔下懸崖。
幾乎同時,夏侯容止當是用長鞭拽住了馬車,力氣之大,竟將馬車與馬相連的粗繩生生拉斷。就在夏侯容止和顏緋雪均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之時,本該停下的馬車卻由於慣性又往前移動了開去。前輪忽然騰空,馬車驟然向下……緋雪本能地想去抓住什麼。可問題是,她得‘有手’才能抓得住啊。
就在掉下懸崖的瞬間,她也不知爲什麼,竟脫口喊出了夏侯容止的名字。讓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夏侯容止竟毅然躍下懸崖……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