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種種,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目的……若她猜得沒錯,應該是衝着鎮南王麾下三十萬兵權去的。一旦鎮南王大敗而歸,顏雲歌就有充分的理由可收回那三十萬兵權。這對定王,絕對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因爲以容止與定王的私交,很容易便將鎮南王列入定王一黨。
“小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隱月包裹着關切的詢問聲,將緋雪自冥想中拉回現實。閉上眼,她淡淡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沒事。”
“小姐,我們現在是即刻回宮還是……”
“不,去將軍府!”
隱月聞言,不禁訝然地挑眉:“去將軍府?小姐怎會突然想去將軍府了?”以前夫人仍在將軍府的時候,小姐回去還有人可探望。可如今,夫人已經被顏霽休離,再也不屬於將軍府,那狠心顏霽更與小姐斷絕了父女關係,已是形同陌路,小姐還有什麼理由回去?
對上隱月不解的雙眸,緋雪聲音清淺,淡然而道:“吳泰哥哥幾乎找遍了宮中可能藏人的地方,均不曾發現清荷的男人。所以我想……”
隱月靈機一動,接過話來,“小姐莫不是猜想那個人藏在將軍府?”
緋雪微微點了下頭,“以顏雲歌的謹慎,將此人藏在宮中難保不會露出蛛絲馬跡。而在宮外,她唯一信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將軍府。”
隱月想了想,覺得小姐分析得很對。或許,那個郎中真被關在將軍府的某個地方也說不定。
這麼一想,她立刻吩咐趕車的車伕掉轉方向,往將軍府而去。
一路上,隱月陪緋雪說着話。緋雪卻始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話時,語氣也每每透出一股冷然凝肅。隱月知道,小姐這是在擔心姑爺。方纔茶肆中,吳泰所說的話她也都聽見了。唉……
車轎中,兩個女子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話,不覺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隱月直覺以爲將軍府到了,便率先掀簾而出。然,她頭剛一從簾後露出,冷不防感覺一股寒氣逼近,尚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記手刀朝她脖後狠狠砍下,隱月就這麼暈了。
幾乎同時,一黑巾覆面之人用劍柄掀開輕簾,對着仍坐在馬車裡的緋雪陰惻惻地說道:“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
“無聊,太無聊了。喂,我說,誰能給我找點樂子?”
賭坊所屬的一間密室中,楚秋寒似是無聊透了,此刻正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早知來到京都會是這般光景,他就不來了。留在流雲堡不是更好?
書生坐在桌旁,桌上是一棋盤,棋盤上放着黑白棋子。眼前不時有人影晃動,他卻全然不爲所動,一門心思地研究棋局。同樣沒事做,不過顯然他比起楚秋寒來更會找事情來消磨時間。
“隱月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楚秋寒、書生不約而同地擡眸去看,果見隱月快步走了進來,神情冷肅,隱隱透出一絲凝重。
見此,書生扔了手裡的黑色棋子,擰起眉峰,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