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剛好從後院走回來,聽到她的話不禁惡狠狠地瞪向柳繁煙。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懷疑是她故意泄露消息給顏緋雪。如果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勢名位,她完全有理由這麼做不是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因顏緋雪的出現,柳繁煙本就已心亂如麻。現下聽她這般說,更是氣得七竅生煙,衝上前去就要與她‘理論理論’。
隱月一閃身,擋在了緋雪前頭,看向柳繁煙的目光狠戻陰森。而柳繁煙也因此而硬生生剎住腳步,被隱月身上陡然散發出的陰冷氣息所迫,再不敢造次。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柳睿一開口,緋雪不禁暗暗在心裡感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遇到事情,柳繁煙就只知道耍橫硬來。柳睿則完全不同。想來,柳睿已看出她此行並非是爲了抓他,否則也就不會只帶了這麼幾個人過來。故纔會有此一問。
“我備了些酒菜來,相爺若不嫌棄,咱們可邊吃邊聊。”
聽着顏緋雪漫不經心的話語,柳睿險些沒氣得一口氣背過去。喝酒?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喝酒?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根本是在耍着他玩!!!
同樣怒不可遏的還有柳繁煙。
“顏緋雪,你什麼意思?有什麼意圖就說,不要在這裡假惺惺裝好人。我爹是不會跟你喝什麼酒的,誰知你在沒在酒裡下毒……”
聞聲,緋雪淡而清冽的眼神看向柳繁煙,明明只是一記輕飄飄的瞥視,卻猶如一柄利刃劈來,讓柳繁煙不覺得激靈靈一顫。
“第一,因爲我想喝酒所以才帶了酒來,並非像夫人所說,假惺惺裝好人;第二,我並不是在徵求你們的同意。莫不是夫人覺得你們還有其他的選擇?”
雲淡風輕的話語,讓柳繁煙的臉色頓時變了幾變,勉力維持的淡定也有些破功,眉眼神色間透出少許不安。
而柳睿此時已不發一言地走入茅草屋中。即便他不想承認,但就像那個黃毛丫頭所言,他現在除了聽令於她,已然沒有其他選擇。
緋雪從隱月手中接過食盒,提步在柳睿之後跨入屋中。柳繁煙正想跟上去,卻被隱月攔了下來。
“我家小姐似乎沒說讓你進去。”
隱月連聲‘夫人’都懶得叫,直接稱她爲‘你’,不遜的態度直氣得柳繁煙臉都綠了。果然跟她主子一樣討人厭。
與此同時,茅草屋中,緋雪瞟了眼唯一一張搖搖欲倒的桌子,終是放棄將酒菜擺上桌,只取出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到柳睿身邊,一杯端到自己鼻前,嗅了嗅酒香,不覺滿意地笑了開來。
“這玫瑰甜酒很是不錯,不嫌棄的話,相爺嚐嚐。”
柳睿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送到眼前來的什麼玫瑰甜酒,一張臉黑沉得彷彿能滴出墨汁來。
緋雪並不計較他的態度冷漠,事實上,她甚至有點同情他。原是一人之下萬萬之人之上的宰相,權勢滔天,如今卻淪落至此,想想還真叫人扼腕惋惜。
“你究竟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