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你可識得?”
緋雪忽然亮出一個物件。正陷入痛苦回憶裡的清荷不經意的擡眸去看,結果一把奪去了緋雪手中之物。看似普通的一個香囊,卻被清荷極爲珍視地緊握在手裡,貼着臉龐,幾乎落淚。
這時,緋雪湊近她耳邊,用着只有她聽得到的微小音量說了句話。
清荷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立時劃過喜悅的光彩。
而緋雪這個小動作,僅有坐在大殿兩側的宇文拓博和宇文寅看得清楚。至於她背對着的顏雲歌,則是全然被矇在鼓裡。
由於緋雪背對着她,顏雲歌看不清楚緋雪私下裡做了什麼,只隱約從間隙捕捉到清荷眼裡釋放的喜悅光彩,不由得微微一驚。
喜悅?處在這般境地的清荷怎會喜悅呢?還是……顏緋雪做了什麼?
“世子妃,你不是說有幾個問題想問清荷嗎?怎麼不問了?”她冷聲質問,聲音裡含着不快。
“回太后娘娘話,臣婦已經問完了。”
起身的緋雪悠然轉身,嘴角輕揚,聲音裡帶着一絲微妙的歡喜。
“問完了?那爲何哀傢什麼都未曾聽見?”這個賤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太后娘娘沒聽見?”緋雪故作驚訝狀,想了想,隨即說道:“沒關係,那臣婦就再問一遍好了。”聲落,微微側身,讓顏雲歌可以看得清楚清荷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眼中精光流轉,盪漾起一縷笑意微瀾,竟有些高深莫測。
下一瞬,悠然清悅的聲音再度在大殿中央響起,“清荷,我且問你,昔日,昭儀竇氏真的曾與男子私下行不倫苟且之事嗎?”、
清荷微低着頭,眼神閃爍,好似在猶豫遲疑。
見此情狀,顏雲歌心下不由得涌起一絲淡淡不安,冷沉開口:“清荷,你怎麼不回話?還是心裡有鬼,不敢說了?別怪哀家沒提醒你,在這大殿之上,但凡你有一句虛妄之言,即刻就會魂斷於此。”
這話,名爲‘警告’實爲‘威脅’。言下之意,無非是暗指清荷心愛的丈夫還在她手中,若不好好回話,便叫她在意之人死無葬身之地。若在以往,她這般話一出,清荷必然會嚇得魂飛魄散,惟她之命是從。可是現下,清荷的心反而無不沉定,眉目之間絲毫的慌張驚恐之色也無。一番思量過後,似是做出了決定,擡頭,目光中透出一抹堅毅之色,忽而朗聲道:“昭儀並不曾做下背叛先帝之事,皇上也確爲先帝親生,奴婢可拿性命擔保。”
“你說什麼?”
驚訝之色瞬間自顏雲歌眸中掠過,讓顏雲歌怎麼也無法想明白的是,何以清荷會臨陣倒戈,擅自篡改證詞?難道她不想自己的相公活命了嗎?
正疑惑不解之時,期間曾短暫離開正殿的翠環返回殿內,微微彎身,附在顏雲歌耳旁輕聲嘀咕了句什麼。只見顏雲歌聽後,又是倍受打擊的神色,眼神陰鷙,暗恨不已。
見她這般,緋雪心中瞭然,她已獲悉了清荷丈夫被救走一事。想來,方纔翠環的短暫離開就是爲了此事。好端端藏在將軍府的人卻莫名其妙被救走,這顯然是顏雲歌始料未及又覺不可思議的。所以她纔會如此驚訝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