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江帆囂張跋扈,雙方差距實在太過於懸殊,就像一羣小孩跟一個拳擊高手打架似的,除非意外情況發生,否則很難有獲勝的希望。
“嫣姐,你的弟兄們好像也沒有那麼憤怒嘛,看起來很和氣呀!”江帆舉起手中的鋼刀,刀尖一指遠處靜靜觀戰的鄭嫣,輕佻玩味的態度溢於言表。
“江帆,別得意的太早,咱們來日方長,以後的路還長着呢。”鄭嫣眯縫着眼睛,淡淡笑了笑,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上的異樣。她也看得出來,今天的情勢依然大勢已去,根本不可能再挽回了。
一隻囂張霸氣的猛虎掙脫牢籠,誰又能困得住猛獸呢?
“別拖拖拉拉了,做事情應該當機立斷,我們今天決一勝負,如何?”江帆重重地揮出兩刀,喝退了圍攻過來的混混,站在原地雙手叉着腰,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鄭嫣的神情。
“呵呵,你害怕了?”鄭嫣心裡跟明鏡似的,明知道江帆害怕糾纏不休,所以自然胸有成竹淡定如初。
“我有什麼害怕的,你們又不是對手。”江帆微微一笑,將鋼刀狠狠插在地上,瞪着眼睛朗聲道:“跟一羣自不量力的人做對手,恐怕誰也不會膽寒驚懼吧。”
霸氣萬分的氣勢,仿若猛虎雄鷹,讓所有人不禁恐懼萬般。
“江帆,你很有自信,不過腦子卻不聰明。”瞧着江帆勢如猛虎般的威勢,鄭嫣不閃不避,抿着嘴一副詭異的表情。
“什麼意思?”江帆眨眨眼睛,疑惑不解地反問道。
“沒什麼意思,你有一副好身手,大可以大言不慚地吹牛,更可以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鄭嫣微微搖搖頭,緩緩走上前來,神秘兮兮地道:“不過我們卻是混在江湖上的人,平日裡無拘無束慣了,也不怕隔三差五地琢磨誰。”
“好啊,有種就來吧,我早晚會徹底剷除你們的。”江帆最討厭威脅恐嚇,所以說話也不留情面了。
“呵呵,剷除?”鄭嫣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道:“你確定你那小姨子安然無事?”
什麼?小祖宗被綁架了?到底綁架是真是假呢?
現在的江帆徹底凌亂了,很難分辨出孰真孰假,思忖片刻後,語氣不免有些妥協:“嫣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還是那句話,不要過分地高估自己的能力,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做事要給自己留餘地。”從兜裡掏出一盒女士香菸,鄭嫣不緊不慢地點燃後吸允着,吐出一口菸圈道:“馬上放棄抵抗,乖乖地聽話。”
放棄抵抗?這不等於束手就擒麼?可是不放棄抵抗呢?在尚不知曉小祖宗安危的情況下,未免顯得過於魯莽。
到底怎麼辦纔好呢?正當江帆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話鈴聲大震,他趕緊抄起電話,迅速地摁了接聽鍵:“喂,什麼事?”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電話那邊傳來秦梓涵急切的聲音,明顯帶着濃濃的關切意味。
“呃……不太樂觀。”江帆飛快地瞟了一眼身旁的衆人,搖着頭無奈地笑道。
“不管怎樣,用盡最大能力保全自己
,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那怎麼可以,千萬別報警啊。”
“沒事兒,梓馨已經打過電話了,說她手機丟了,她現在安然無事。”
“呃,好的,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江帆長吁一口氣,一塊石頭落了地,旋即眯縫着眼睛,面帶壞笑地盯着鄭嫣,淡然道:“欺騙是最讓人討厭的事情,我這輩子最討厭被別人欺騙,尤其是充滿惡意的欺騙。”
直到現在,鄭嫣才意識到事情正朝着與預計相反的方向發展,一絲絲恐懼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彪悍不屈的性子發生觸動,更多的是謊言被揭穿的尷尬。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主兒,硬是裝作寵辱不驚的神情,淡然道:“我沒有欺騙你,也沒必要欺騙你。”
“呵呵,人這一輩子最可怕的敵人其實是自己,永遠不要用主觀臆斷去揣測事態的發展。”江帆扁扁嘴,不動聲色地道:“請問,秦梓馨現在到底在哪裡?”
“對不起,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鄭嫣強行壓抑着不安地跳動的小心臟,依然準備用謊言掩飾。
“不需要告訴我了,我已經知道結果了,動手吧。”江帆重新拾起插在地上的鋼刀,刀劍橫指着對面的混混,威武霸道的氣勢無可比擬,足以讓人膽寒恐懼。
莫非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難道是剛纔那通電話起了作用?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呢?無數個疑問從鄭嫣的腦海中涌起,不過心底一絲堅信仍讓她疑惑不解地問道:“你不怕秦梓馨受到傷害?”
“怕,也不怕。”非常矛盾的回答,江帆微微一笑,旋即收斂神色,提着刀憤怒地橫劈過去。
一記力劈華山,劈倒了率先衝到前面的蒙面漢子。隨後刀法變得眼花繚亂,大鵬展翅、金雞獨立、分花拂柳、推刀割喉、夜叉探海、進手連環刀、各種紛繁複雜的刀法從江帆的手中不停地變幻着,這柄刀猶如充滿靈性,又像是富有生命,讓一衆混混們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刺、扎、斬、劈、掃、撩、推、割,刀法中的精髓應有盡有,不愧是讓恐怖組織都聞風喪膽的特種兵。不過話說回來,江帆確實發了狠,若不是被幾次玩弄,對付這幾個街頭小混混,絕不會使出看家本領。
不消片刻,十餘人身上皆負刀傷,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表情詭異又可怕,誰也不敢貿然往前衝。
“如果不服氣的話,大可以衝上來,我們一起玩玩。”見沒人敢上前一步,江帆勾勾手,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怯生生的衆人。
這傢伙是瘋子吧!開什麼玩笑,傻瓜纔想上去當陪練呢,又不是武俠小說,有必要爲了一個莫須有的尊嚴拼死拼活麼?
想到這些,所有人向後退一步,齊齊放下手中的鋼刀,高高地舉起手,光頭男率先告饒道:“好漢大哥,千萬別生氣,我們剛纔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江帆挑挑眉毛,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玩的笑話一般,忍不住撲哧一笑,咧嘴瞧着鄭嫣道:“嫣姐,這就是你忠心耿耿的屬下,看起來還真是夠搞笑,讓人刮目相看啊。”
站在一旁的鄭嫣肺子都快氣炸了,指點着不
成器的小弟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羣廢物,一羣人居然打不過一個人,這也算了,居然還舔着臉求饒,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嫣姐,沒辦法呀,這傢伙實在太厲害了,我們不求饒的話,肯定會被打死的。”光頭男徹底失去了囂張跋扈的神韻,眼裡一陣委屈至極的模樣,哭喪着臉說道。
不管任何時候,實力永遠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如果你有實力,誰也不敢輕視你,相反,如果你是一個慫包軟蛋,廢物都會騎在你頭上拉屎。
毋庸置疑,江帆肯定是實力非凡的男人,因此享受到的待遇自然不同凡人,不過他不喜歡這種令人作嘔的阿諛奉承,狠狠地撇撇嘴巴,冷然道:“如果不想死的話,馬上給我滾吧,現在立刻馬上!”
“哎,是是是,馬上馬上。”由光頭男帶領下,這羣人灰溜溜地撤到鄭嫣的身邊,整齊劃一地躲在大姐大的身後,像是受了驚慌的小雞一般。
“你也走吧。”江帆擺擺手,對着怒不可遏的鄭嫣說道。他並不憤怒,只是略微有一點點無奈,這羣慫包躲在一個女人身後,自己總不能對一個女人下手吧。既然這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算了。
“爲什麼放我走,你不恨我麼?”鄭嫣疑惑難解,想不到江帆竟如此豁達大度,這種態度着實讓人欽佩又疑惑。
“不恨,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處在不同的環境,或許讓我站在你的角度,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使得江帆的形象陡然升格。
一句話觸動了鄭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柔情,這位外表風光無限的大姐大竟被這句話感動得淚眼婆娑,眼角不禁蒙上一層水霧。
世間最讓人感動的是什麼?無非是感情之間那些事。站在風口浪尖上,成天經歷着打打殺殺,根本無暇體會發自心靈深處的真情實感,更不可能領悟到感情的真諦,或許這一刻,鄭嫣的抹抹柔心被觸動到了,而且觸動後便猶如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擡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兒,鄭嫣強顏歡笑,聲音有些哽咽地道:“謝謝,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有什麼爲難之處儘管言語,千萬不要客氣。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跟你做朋友。”
做朋友?跟黑社會大姐大做朋友?前一秒還劍拔弩張怒氣衝衝,後一秒便化干戈爲玉帛,想想都讓人啼笑皆非。
幸好江帆不是記仇的人,更喜歡結交朋友,點頭道:“當然可以做朋友,不過下次最好不要砍完人再說做朋友。”
“呵呵,一定不會。”鄭嫣微微一笑,臉蛋兒上浮出一抹暈紅,尷尬的神情溢於言表。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尖銳的警笛聲,那警笛聲越來越近,迫近耳膜的時候,江帆淡然道:“趕快走吧,不然警察來了你們逃不掉了。”
“嗯,後會有期!”鄭嫣拱拱手,隨後領着一羣蒙面漢子灰頭土臉地消失不見。
空曠的廠房裡,僅剩下江帆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後,他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嘟囔着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這女人也是條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