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魔鬼雲澈

正廳裡,沈青鸞挑了一下眉,懶洋洋的望向這四妹妹,溫柔和風一般的問道。

“四妹妹怎麼就認定我了,你認爲我有本事在兩個人的臉上刻那麼清晰又精準的字嗎?”

沈青鸞的話一起,廳堂內的人都愣住了,沈荃和秦氏都皺起了眉,說實在的如果沒有刻字的事情,那麼他們還能認定是沈青鸞所爲,可是臉上刻了字,這種事沈青鸞做得出來嗎,或者該說她有這樣的手段嗎?

沈青琳纔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不是沈青鸞,她也要把這罪名栽髒給她,讓她落得一個害妹的名聲,看那些想娶她的皇子們還怎麼想這個毒女,如此一想,沈青琳急急的開口。

“不是你又是何人,除了你和表姐有仇,再沒有人和表姐有仇了,何況表姐說了是你,就不會有錯的。”

“她的話是金口玉言不成,什麼叫她說了是我就是我,難道她說我殺人了,我就殺人了,四妹妹究竟是相信你的表姐,還是想栽髒陷害給我。”

沈青鸞先是滿身的慵懶,說到最後,臉色陡的一沉,瞳眸便是凌厲如冰的殺氣。

沈青林立刻有些害怕,不過心裡又不服氣,所以強自鎮定,與沈青鸞對恃着。

沈青鸞眯眼,脣角的笑意勾出來,很是邪冷。

正廳裡,沈玉山咳嗽了一聲,衆人全都望向了他,沈玉山開口。

“這件事不會是鸞兒做的,鸞兒是不可能有水平在簡王世子和長歌的臉上刻下這字的,這字不是精通醫術的人根本不可能刻得出來,不說鸞兒,就是老夫我恐怕也不可能刻出這樣的字來,既不使面容大出血,又能清晰的刻出兩個字來,此人不但武功厲害,而且醫術十分的厲害,所以你們誰也不準懷疑鸞兒。”

沈玉山的話響起,沈荃和秦氏不說話,廳堂內的沈青琳還想說話,被秦氏瞪了一眼,她總算不甘心的住嘴,本來想栽髒給沈青鸞的,可是卻沒成功,實在是太可惱了,沈青琳的手握了起來。

正廳裡安靜了下來,門外響起了急衝衝的腳步聲,兩道身影一先一後的衝了進來,前面是簡王世子簡痕,後面是凌長歌,二人臉上都戴着面紗,遮住了臉上的兩個字,這凌長歌面紗遮臉倒也罷了,可是簡痕臉上遮着面紗,卻是十分的滑稽可笑,不可沒人笑得出來。

簡痕可是毀掉了凌長歌清白的人,現在怎麼辦。

沈荃和秦氏二人全都很頭疼。

簡痕和凌長歌二人已一先一後的直往沈青鸞的身上撲來,兩個人一起怒罵道。

“沈青鸞,你個賤人定然是你算計我們的,我們要殺了你,我們饒不過你。”

“殺我做什麼,我可沒有招惹兩位。”

沈青鸞起身一避讓了開來,兩個人險些栽到地上,此時的簡痕早就瘋狂了,哪裡想到自已根本不是沈青鸞的動手,再次的朝沈青鸞撲了過去,這一次沈青鸞不讓了,身形一動正面的迎了上去,然後擡起一腳,狠狠的朝簡痕踢去,簡痕一避讓了開來,但是沈青鸞的第二腳緊隨其後的到了,第一腳只不過是虛晃一招,第二腳纔是實招,這一腳狠狠的踢在簡痕的心窩子上,疼得他痛苦的叫了一聲媽呀,身子往後飛去,身後的凌長歌沒防到這一手,被他的身子帶飛了,兩個人狠狠的撞在一起,然後撲倒撲倒兩下疊羅漢似的疊到了一起。

沈青鸞邪痞的話響起:“你們兩位這是還沒有親熱夠嗎?這麼迫不及待的又疊到一起去了。”

此言一出,簡痕和凌長歌二人的眼裡快噴火了,牙齒咬得咯嘣咯嘣的響。

沈荃一看,這太不像話了,簡痕可是簡親王府的人,若是在沈府出事,他們沈府可逃不過去。

沈荃站起身望向沈青鸞喝止:“胡鬧,不可再亂打人了。”

“我不打他,他便打我,難道父親想讓他把我打死不成。”

沈青鸞譏諷的望向沈荃,沈荃神色一僵,嚅動了脣不自在的開口。

“簡王世子若是在沈府出事,我們沈府可就麻煩了。”

簡痕此時已推開了凌長歌爬了起來,聽了沈荃的話,怒指着沈青鸞大叫。

“沈荃,立刻把沈青鸞這個妖女給本世子綁起來,若是今日不綁了她,你們沈府便和我們簡王府做對了,以後就是我們簡王府的敵人。”

簡痕威脅的話一出口,沈荃的臉色暗了,望向了沈青鸞,最後望向秦氏。

這時候沈玉山出聲了,起身走到簡痕的面前,伸出一隻手用力的點簡痕的胸口,咄咄逼人的說道。/

“簡王世子,你這是欺人太甚了,你以爲我們沈府會怕你們簡王府嗎,若說先皇在世,我們沈家有可能怕你們,但現在你認爲我們沈府有必要怕你們嗎?”

他說完停住了掉首望向沈荃,怒斥:“沒用的東西,你現在是天宣國吏部的尚書,雖沒有手握重兵,也不必要害怕別人吧,何況誰是誰非一眼明瞭,這簡王世子夜半闖進沈府是何緣故,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他要對我們沈府有個交待,而不是我們沈府對他簡王府有個交待,若是簡王府不認,我們便進宮稟報皇上,說簡王世子把凌家的姑娘給糟蹋了,皇上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沈玉山的話落,簡痕的臉色暗了,不用想這事若是鬧到皇上那兒,皇上定然會斥他一個不是,然後讓他把凌長歌給娶進簡王府的,凌長歌的臉若是沒毀,他娶她倒也無所謂,現在凌長歌與他的臉都毀掉了,還被刻上了姦夫淫婦的字,若是他再把凌長歌給娶進簡王府,那麼從此後他可就是天宣國的第一等大笑話了。

簡痕盤算了利害得失關係,立刻逮住機會離開,留也不留下。

“哼,你們沈府等着瞧吧。”

他說完轉身便走,身後的沈玉山還在大叫:“簡王世子,這事如何處理啊,你總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啊。”

簡痕腳下走得更快了,一邊走一邊唸叨:“沈青鸞,你個賤人給我等着,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本來昨夜他還想着能佔了沈青鸞的便宜,然後娶了她,沒想到一夜過後,倒黴的竟然是他。

簡痕越想越恨,很快出了凌長歌的院子,一路回簡王府去了。

沈府凌長歌的院子裡,凌長歌待到簡痕離開,才醒過神來,簡痕這是不打算娶她了,他落荒而逃了,那她怎麼辦啊?她可是被他沾污了清白的啊。

此時的凌長歌顧不得找沈青鸞的碴子了,哭倒在地上,朝上首的秦氏說道。

“姑母,你要爲我做主啊,要不然我沒法活了。”

秦氏蹙眉望着凌長歌,又望了望沈青鸞,最後咬牙開口。

“好了,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找簡王爺和簡王妃的,定會讓簡痕給你一個交待的,至於臉上的傷,也會找人給你醫治的,看看能不能把臉上的傷去掉。”

“謝姑母了。”

事情到這步田地,只能如此了。

凌長歌的心中恨得滴血,手用力的掐進肉裡,眼裡閃着狠光。

沈青鸞,一定是沈青鸞搞出來的鬼,她先前明明是讓人在凌長歌的房間裡下藥的,今晚倒黴的也該是她,可是爲什麼最後倒黴的是她,分明是這女人搞了鬼的,可是現在她不能把自已先前做出來的事情說出來,所以說她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

凌長歌擡眸狠盯着沈青鸞,沈青鸞懶懶的望向凌長歌說道。

“表妹安心靜養吧,沒事千萬不要出去,若是這臉被毀的事情傳出去,表妹可就?”

她沒說到底,便掉首望向上首的沈玉山:“爺爺,我累了,先回去了,本來好心好意的想來看看錶妹,沒想到卻惹來一身騷,看來以後我不能隨便的看望這些妹妹了,要不然指不定又把什麼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

沈玉山聽到沈青鸞調侃的話,忍不住好笑,不過卻沒笑出來,一臉正經的揮手:“你去吧,不過要當心點簡痕。”

“我知道了。”

沈青鸞點頭,這簡痕和她的樑子結得更大了,這男人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她會當心的。

沈青鸞領着丫鬟杏兒和梨兒二婢離開了,身後正廳裡,沈青琳看她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那眉眼愉悅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令人憎恨,最重要的是看她的神情,這件事分明是她做的,可恨她們卻抓不住她的把柄,要不然定然可以收拾這女人。

沈青琳實在氣不過望向上首的秦氏哼:“母親,你看她?”

“住嘴。”

秦氏心中的一腔火不比別人少,相反的更氣,眼裡都竄着火焰,不過當着沈玉山的面,她知道她們討不了便宜,所以才喝止住了沈青琳。

沈玉山果然開口了。

“青琳,對你二姐姐客氣點,你對她善,說不定有朝一日她對你就會友善。”

“她善嗎?我看她根本是心狠手辣的賤人,這樣害表姐,下作的賤蹄子。”

沈玉山一聽這話還像話嗎,堂堂千金小姐,連這種不着調的話都罵得出來,沈玉山望向秦氏:“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好好教導教導她吧。”

沈玉山說完轉身離開了,氣沖沖的往外走去。

身後的沈青琳氣得站起身跺腳,然後望向秦氏:“母親,爺爺爲什麼如此的偏心啊,爲什麼對我們就這麼不待見呢。”

秦氏沒說話,陰驁冷沉着臉,擡手揉了揉頭,然後站起身吩咐:“你們兩個別管那丫頭了,只管陪着你表姐吧。”

秦氏說完和沈荃二人一先一後的離開了正廳,凌長歌一看秦氏和沈荃離開,趕緊的扯嗓子叫起來:“姑母,你要替我做主啊。”

秦氏沒說話,走了出去,屋外傳來她的命令聲:“今日的事情誰也不準說出去,若是有人傳出去,便狠狠的打,打殘了發賣。”

威嚴的聲音一響,滿院蕭殺,齊聲應道。

“是,夫人。”

正廳裡,凌長歌哭倒在沈青琳的懷裡,長一聲短一聲的哀嚎。

“表妹,你要幫幫我,你要幫幫我啊。”

沈青琳一邊厭惡的皺眉,一邊勸她:“表姐別哭了,母親一定會爲你出頭的,簡王世子一定會娶你進簡王府的。”

沈青夏也在一邊說道:“是啊,表姐,你別擔心,簡王世子一定會娶你的。”

凌長歌聽了卻哭得更厲害了,本來她是想嫁一個好人家的,簡王府現在可不怎麼樣,這天宣國誰不知道四大王府是皇上的眼中釘,一般人不敢嫁進四大王府去,以免最後受牽連而死,更何況簡痕府中小妾多得很,現在自已又毀了容,簡痕更不當她是回事了,現在她是嫁也痛不嫁也痛,好痛苦啊。

“表妹我不想活了。”

沈青琳臉更暗了,眉蹙得更緊了,心裡暗念,不想活就死啊,又沒人攔着你。

你死你的抱着我哭什麼。

她想着望向了沈青夏:“青夏,你陪陪表姐,我臉還沒洗呢,我去洗下臉。”

說完一擡手便把凌長歌扔給了沈青夏,沈青夏下意識的想推拒,可是一想到沈青琳的身份,便不說話了,伸手扶過凌長歌,勸道:“表姐,你別傷心了,母親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沈青琳已經走了出去,領着自個的丫頭回了住的院子。

沈青夏等到沈青琳離開,早喚了喜鵲走了進來:“喜鵲,好好的陪你們家的小姐,我的臉還沒洗呢,早飯也沒有吃,我先去洗洗臉,回頭再來陪表小姐。”

喜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接過凌長歌的身子,沈青夏立刻起身領着人離開了。

身後的凌長歌哭得更是死去活來,她知道這一刻自已成了一顆棄子,人人嫌棄的東西了,以後再想出頭是不可能的了。

她絕望的哭着:“喜鵲,我真的不想活了。”

喜鵲從小便服侍着凌長歌,與她是有些情份的,所以一聽凌長歌的話,趕緊的勸她:“小姐,你別哭了,自個的身子自個當心,你若是死了,虧的是自已,便宜了別人,那背後下黑手的人說不定正高興呢,所以你萬不能讓別人如了意。”

喜鵲的話一落,凌長歌的眼裡閃起一抹凌厲的寒光,沒錯,她不要死,她就算死也不能便宜了沈青鸞這個賤人。

想着用力的一抹眼淚,鎮定了下來。

秋院外面的長廊上,沈青鸞領着杏兒和梨兒二婢走了過來,很快便到秋院,杏兒和梨兒二婢一路跟着沈青鸞,見自家的主子滿臉的若有所思,分明是想什麼事情了,小心的問道。

“小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沈青鸞搖了搖頭,她是想到先前凌長歌發生事情後,秦氏的神態,秦氏身爲凌長歌的姑母,自家的侄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秦氏是應該最火大憤怒的一個,可是沈青鸞看她對此事的態度,似乎並沒有那麼憤怒,對凌長歌也沒有想像的好,如若說她對這個侄女不好,可是卻好吃好用的供着她,如若說對她好,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她卻沒有半點的理會,所以沈青鸞想不通其中的理。

不過聽到杏兒的問話,並沒有說出這疑點。

一行三人進了院子,老太爺的兩名手下已在院門前候着了,一看到沈青鸞出現,便恭敬的行禮:“二小姐,該前往雲王府了,屬下送你過去吧。”

“好,那我們走吧。”

沈青鸞想起她該前往雲王府了,她是看熱鬧看忘了,自已現在還是人家的護衛呢。

點頭後招手吩咐杏兒,吩咐杏兒悄悄的去查,昨兒晚上有誰進過她的房間。

這兩人是她的大丫鬟,別的人是不允許進她的房間的,只要查出誰進了她的房間,便知道是誰在她的房間裡下了藥。

杏兒聽了沈青鸞的吩咐,連連的點頭,沈青鸞轉身領着兩名屬下前往沈府門外。

側門處停了一輛馬車,沈青鸞躍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前往雲王府。

路上沈青鸞倒不擔心有人算計她,因爲她知道蘇榭暗中跟着她,還有云澈也派了手下暗中保護着她,所以她不擔心有人算計她。

大街上行人很多,熱鬧極了,駕車的兩名手下,因爲前一天被刺客刺殺,所以走了鬧市區,相信在這裡不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

大半個時辰後,馬車停靠到雲王府門前。

雲王府的門前,竟然沒人,大門緊閉/沈青鸞不由得奇怪,挑眉上前輕釦了門環。

門裡有人應聲過來開門,沈青鸞一望,竟是秦勝。

“秦勝,雲王府是發生什麼事了,門前一個人也沒有。”

秦勝一看到她出現,趕緊的一拉她的手,把她給拉了進去,然後小聲的嘀咕起來。

“五更天的時候,二少爺住的院子失火了,二少爺召集了雲王府所有的人,現在大家全都在留園內呢,連王爺王妃還有世子郡主都在。”

沈青鸞一聽到昨夜雲澈的院子失火,不由得提了一顆心,緊張的追問:“怎麼樣,你們家二少爺有沒有事?”

秦勝趕緊的搖頭:“沒事,不過二少爺很火大,現在正在查這件事,如若查出來?”

秦勝只覺得脖子涼嗖嗖的,似乎有刀架在脖子上似的,特別的磣人。

先前他看到了二少爺的神情,嗜血戾狠的好像地獄的修羅,好在他吩咐他來守門了,二少爺說了,如若沈二小姐過來,便讓她進來。

現在裡面什麼情況,他一點都不知道。

“我們過去吧。”

秦勝飛快的說道,沈青鸞點頭,跟上秦勝的身子一路往留園走去。

雕樑畫棟,景色優美的雲王府,此時透着詭異的寂靜,風吹過,發出嗚嗚之響,大白天的竟然生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沈青鸞不由得再挑高了眉,雲澈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實在是不爲人知,他一發怒,這麼大的地方竟然籠罩在他的威壓之下,方圓數裡的空氣都透着陰森森的冰冷,好似地獄的幽冥之府。

以往她猜出他是個厲害的傢伙,可是這猜測還是小瞧了他。

沈青鸞一路跟着秦勝往留園走去,兩個人很快走到了留園/。

留園的門口守着幾名侍衛,這些人正是雲澈的手下親信,沈青鸞是認識這些人的,這些人一看到沈青鸞過來,便恭敬的點了一下頭喚道:“沈護衛來了。”

沈青鸞點頭,走了進去,穿過假石碎石,越過小橋流水,總算到了留園門前一處空曠平坦之地,長廊之外,畫柱狼籍,房屋也黑乎乎的,一看便是被火燒過了,先前的精緻華麗不在,此刻到處是凌亂,滿地的水漬,應該是先前救火所致。

此時空曠院子裡,黑壓壓的跪了一羣人,旁邊還站着面色青黑的數人。

其中有云王爺雲王妃,還有云王世子云遙,雲夢雨,另外的幾人,沈青鸞雖然不認識,但多少能猜測出,都是雲王府的側妃夫人以及小主子們。

個個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空地門前的長廊之下,一人獨坐在輪椅之上,精緻的面容好似開在拂曉的蓮花,輕風吹過,髮絲溫柔的從臉頰飄過,一雙深邃神秘的瞳眸好似耀了萬千的光華,使得他本就俊美的面容越發美奐絕倫,脣角卻勾着一抹淺淺的若有似無的笑,這笑明明清風曉月一般高雅,可偏就給人一種陰冷嗜血,那不經意間的氣壓籠罩在整個留園內,留園內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天地間好像只有這麼一個似若謫仙,卻勝似天獄修羅的男子,眉眼柔媚的笑意,卻把嗜血的殺氣渲染得滴水不漏,他的眼睛輕輕的掃過,掃過誰,誰就頭皮發麻,心驚膽顫,大氣也不敢出。

秦勝和沈青鸞二人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雲澈的兩名手下從一堆人裡拽出兩個人來,那兩個人一被拉出來,便哭了起來。

“二公子,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

四周寂靜,唯有這兩名下人哭天滄地的求饒聲,沒人敢給他們說話。

沈青鸞徑直走了過去,一言也不說的站在雲澈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她剛站定,雲澈的柔和舒緩的聲音微微的響起來:“鸞兒,看到這兩個奴才了嗎?他們便是昨夜膽敢縱火的傢伙。”

昨夜他前往沈府去找鸞兒,這兩個下人把琉璜,炭粉,紅磷等物灑在留園房屋的四周,本來他回來時已感覺到一些異味了,只是沒有多想,爲什麼呢,因爲他沒估計到有人真的膽敢對他動手腳,也許是當慣了高高在上的人,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敬畏,也自以爲沒人敢對他動手腳,所以纔會中了背後之人的暗算,等到起火了,他纔想起來,先前聞到的味道,分明是硫磺味。

所以一早他便命令了下去,召集了所有人,要查出究竟是什麼人對他動手腳的,看來事情很快要水落石出了。

雖然自已住的地方被燒了,不過他不介意殺雞儆猴,讓這些傢伙知道知道,他究竟有多狠。

雲澈脣角弧度更深,看到沈青鸞讓他的心情好多了。

不過沈青鸞沒說話,下首的兩個被抓出來的人,哭得更兇了。

“二公子,奴才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奴才什麼都沒有做,二公子饒命啊,二公子饒命了。”

現在他們是後悔了啊,看王爺和王妃都不敢對二公子說什麼,何況是他們這些低賤的人。

雲澈望了一眼哭嚎的兩個人,低低的說了一句:“真吵。”

他話一落,身後的一人便上前一步,一伸手點住了兩個人的穴道。

讓他們想說都說不出來,兩個人睜大眼睛驚駭的望着雲澈,不知道二公了了會如何的處置他們,。

兩個人抖簌個沒完,如風中的殘花落葉一般/

雲澈又掉首心情極好的問沈青鸞:“鶯兒,你如何看這件事?”

沈青鸞挑眉,她本來想作壁上觀,純看熱鬧的,沒想到雲澈竟然問她意見,想了想開口。

“很顯然的這兩個人是受人指使的,要不然憑他們是不敢對主子你下手的。”

沈青鸞的話一落,雲澈點頭,還輕拍了兩下手:“鶯兒就是聰明,一猜便猜中了。”

沈青鸞忍不住翻白眼,這和聰明好像搭不上邊吧,有腦子的人都猜得出肯定是有人背後指使的啊,要不然這兩個下人如何敢對雲澈動手,而且這下指令的人,身份應該很高才是。

“你說我該如何讓他們交待出幕後的指使人呢?”

他輕慢的說道,似乎十分愉悅,可是他越是如此,雲王府的一干人越是害怕,因爲此刻的雲澈周身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好像一隻邪靈。

大家誰也不意外,若是被他查出這背後的指使人,只怕此人要倒黴。

雲王爺和雲王妃的臉色暗沉無比,尤其是雲王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雲王府裡誰幹的,雲澈回府,很多人看不順眼他,想除掉他,現在若是被他查出來,只怕?

雲王爺想都不敢想,此刻心中滿腔的恨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招回了一個惡靈。

這傢伙雖然長得美若謫仙,可是邪惡卻堪比魔鬼啊。

雲王爺正燒心,沈青鸞的話適時的響起來。

“主子你這是想往死裡整頓他們,讓他們交待幕後的指使人,還是往殘廢裡整頓他們,讓他們交待幕後的指使人?”

沈青鸞不客氣的問,對於收拾背叛主子的手下,她有的是辦法。

雲澈一聽她的話,眼裡的光芒更甚了,這丫頭越來越合他的心意了,不但不害怕,還如此有興致,好,果然不虧是他看中的人。

“這還有講究?”

“自然是有的,若是往死裡整頓這兩個傢伙他,抽筋剝皮,斷四肢泡酒罈都是可行的,保證他們熬不住交待了。”

一陣風吹過,人人都覺得冷,膽小的直接眼裡蒙上了淚花,膽大的也止不住身子發抖。

沈青鸞並沒有理會他們,又接着開口:“若是往殘裡整頓的話,那就是十指刺針,挫骨碎肉,對了,還有一種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活剝十指指甲,這種殘廢法,比起十指刺針更讓人痛心百倍,保準他們受不了立刻交待出來。”

沈青鸞話落,滿園簌簌發抖的人,他們這些人,也有不少人不怕死,可是他們害怕死得這麼痛心痛肺的啊。

太殘忍了,沈青鸞個毒女,竟然如此的狠毒,這女人還是人嗎?

有人心中罵,雲王府一側的主子羣裡,忽地有人嚇哭了。

沈青鸞飛快的望去,竟是雲夢雨和另外一個穿着華貴的女子,此人應該也是雲王府裡的郡主,她聽秦勝說過雲王府應該還有一個郡主叫雲夢蝶的,此女應該便是雲夢蝶了。

兩個女子嚇得哭出了聲。

雲澈懶懶的掃了一眼,兩個女子立刻驚駭的閉上嘴巴,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音。

雲澈命令手下:“那就讓這兩個下人嚐嚐活剝十指指甲的滋味吧,箇中奧妙想必只有受過的人才能知道滋味兒。”

他話音一落,兩名手下白落白起二人立刻上前,一人一個拽着兩個傢伙。、

兩個放火燒園子的傢伙,直接昏迷了過去,雲澈命令:“用冷水潑醒他們。”

白落和白起二人立刻閃身去找了水,很快過來,當頭兩桶水便澆了下去,兩個下人立刻醒了過來,白落和白起二人一伸手解了他們的穴道,沉聲喝問:“是誰指使你們兩個的,再不說便活剝了你們。”

兩個下人再承受不住這恐嚇,立刻磕頭叫起來:“不關我們的事情,是世子爺下命令指使我們的,是世子爺下令指使我們的。”

此言一出,雲王妃的臉色一白,飛快的望向雲遙。

“遙兒你?”

雲遙眼看這兩個下人交待出了自已,也不迴避,直接站了出來,雖然他害怕雲澈,但總想着,雲澈乃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難道他還真的敢殺了自已不成,他是太自以爲是了,所以纔會毫不畏懼,沉聲說道。

“雲澈,是我指令人放火燒留園的,是我下的指令又怎麼樣,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別忘了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兄弟?”

雲澈噗哧一聲笑了,山花一般燦爛炫目,雖然害怕他,可是很多人還是看呆了眼睛,二公子真的好美啊,可是爲什麼性子這麼恐怖呢,若是他性子溫融,該迷死多少人啊。

雲澈的話再次的響起來。

“我從不認爲我有兄弟或者親人,如若我有兄弟親人,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一人過問我的死活呢,從小便讓我自生自滅呢,要知道若不是我的意志力堅強,我早就死了,還有兄弟嗎?”

想想年幼之時遇到的境況,他的眼裡射出刀子一樣的寒芒。

“你們棄了我也就棄了,沒想到需要我的時候,竟然再讓我回來,現在倒向我講起兄弟情份來了,這豈不是很可笑。”

雲澈的話落,雲王府所有人臉色變了,不過下人們多是同情這二公子的,確實是王爺和王妃做得太過了,聽說當日王妃產下二公子時,一生下來腿便有殘疾,請了大夫看了說很可能以後是個殘廢,雲王妃不想丟這個人,便命令人把二公子送走了,聽說送到了很遠的一處寺廟,把二公子扔在哪裡了,這麼多年再也沒有過問過。

難怪他現在不當他們是親人。

雖然下人理解雲澈,可是雲王府的人卻不是這樣的想法。

雲王妃直接的叫起來:“我們什麼時候不聞不問了,我當時可是給了一百兩銀子給那人照顧你了。”

她話一落,雲澈直接的笑起來:“一百兩,好一個一百兩,我一條命只值一百兩。”

雲王妃望向雲澈,想起雲遙所做的事情,忍不住開口求情。

“澈兒,若是我做錯了,你可以怪我,但是別爲難遙兒,他是你的親兄長啊。”

“親兄長會指使人想燒死我嗎?”

雲澈冷冷的問道,一雙星月冷瞳直射向雲王妃,半點的情份也沒有。

不知道爲何,他對雲王妃生不出一點的血脈親情之感,對雲王爺也是。

不是人人都說血濃於水嗎?爲何他對他們這些親人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呢,雲澈微微的有些奇怪,究竟是他太冷血了,還是這些人太可恨了。

雲王妃一聽雲澈的話,分明是想對付雲遙的,想到遙兒,已經夠可憐的了,他現在不能人道,很快又沒了世子之位,雲王妃十分的心疼,雲遙是她帶大的,那感情是十分真實的。

“澈兒,母親求你了,別爲難你哥哥了。”

“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雲澈忽地開口,不等雲王爺雲王妃說話,便朝身側的花辰和花離命令:“把世子爺帶下去,打斷雙腿,送入城外的玉山寺。”

“是,主子。”

白落白起,花辰花離四人都是雲澈的忠心手下。

雲遙一看雲澈竟然要讓人打斷他的雙腿,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幹的,立刻閃身往雲澈身邊衝去,他不好過,也不要這個惡魔好過,他是個魔鬼,他是魔鬼。

不過他連雲澈的一個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被花辰和花離二人給拿住了,他的身手與雲澈的得力手下比可就差遠了。

“帶下去吧。”

雲澈懶懶的揮了揮手,花辰和花離二人立刻動手把雲遙帶了下執行雲澈的命令。

雲王妃一看心都碎了,頭髮暈,腦子嗡嗡作響,連聲的痛呼:“罪孽啊,罪孽啊。”

雲王府裡,魯側妃以及府裡的幾個夫人一看雲王妃這樣痛心,心裡倒是歡快不已,活該,叫她平時耀武揚威的,現在落到自個的兒子手裡,是他自找的。

不過魯側妃的眼睛落到兒子的身上,心底卻閃過無奈,本來她一心以爲沒了雲遙,就是自已兒子出頭之時,王爺十分的喜歡景兒,肯定會立景兒爲世子爺的,那她也就出頭了,沒想到最後王妃竟然把她丟棄多年的另一個兒子給召了回來。

她兒子的世子爺之位又沒了,魯側妃越想越恨,難道她籌謀了這麼多年的計劃要落空了。

她夾着尾巴做人多少年,眼看着要夢想成真了,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給她來這麼一出,她能甘心嗎/

其實沒人知道雲遙之所以會被廢,也是她暗中指使人所爲,只是她做得很高明,沒人發現罷了。

可是現在呢,她真的甘心把世子爺之位讓給雲澈嗎/

魯側妃的手緊握了起來,一言不吭,腦了卻飛快的動了起來。

雲澈吩咐人發落了雲遙,又命令兩個手下,把這膽敢在他留園動手腳的人給處置了。

“給我拉下去仗斃,拉到亂墳崗去給狼吞食。”

兩名手下嗷的一聲叫,直接的昏了過去,雲澈的兩名手下也不理會,直接便拽了人下去。

很快院子外面響起了慘叫聲,此次彼落,直至一點聲響都沒有了。

留園,一陣風吹風,衆人直覺得滿園陰森森的,可怕至極。

雲王妃再受不了,直接昏迷了過去。

雲王爺陰驁着一張老臉,盯着雲澈,心裡已經罵了一百次雲澈,可是明面上他依然不敢惹惱雲澈,因爲這次傷的是雲遙一個人,若是他真的惹惱了雲澈,只怕整個雲王府的人都要倒黴。

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爲什麼要把這個魔鬼給招回來啊。

此時雲王爺真想一腳踢死雲王妃,都是這賤女人,日日和他鬧,夜夜和他磨,讓他同意把雲澈接回來,若不是她鬧,他本想把景兒擡起來做世子爺的,若是景兒做世子爺,又哪裡來的這麼多事啊。

雲澈掃視了四周一眼,淡淡的開口:“好了,這件事到此結束了,以後若是再讓我查出什麼人膽敢在留園動腦筋,這種下場還是輕的了。”

此刻沒人敢懷疑他的話,個個都知道他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主。

“下去吧。”

雲澈一揮手,衆人如被釋放的囚犯,歡快無比的奔了出去,好似後面有狼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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