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當初在我危難之際您救了我一命,而且還在短暫的時間內教會了我太極滑步,使我在從那以後的多次危機之中都可以化險爲夷,此等大恩大德晚輩不敢相忘,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會報答您老人家,將白鬼師兄救活”楚林生雙目誠懇地說道。 的確,這番話他沒有半點虛僞,正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否則他也不會放棄在小島上安逸的生活,不遠千山萬水來到這裡。
由於在金鱗和趙娉婷身上都有過嘗試,所以,楚林生對自己如今掌握的逆天鬼針還算比較有信心,因此,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底氣也是十足。
“太好了,太好了,白鬼終究有救了”
清風道長興奮異常,一把拉住楚林生的手,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知恩圖報,此番胸懷恐怕在當今社會已是罕見,倘若你真能救下白鬼我徒,貧道定然不會讓你白費辛苦,今後你若沒事的話,只管待在我這漏舍之中,只要你下山之後不去胡作非爲,貧道一定盡我所能,教授與你功法”
“老人家,您這是哪裡話,您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救白鬼兄出自完全自願,並沒有什麼其他雜念。”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在得知道清風道長還要教授自己功法之後,楚林生的心中難免有些激動,一招簡單的太極滑步就可以讓自己遊走於江湖,倘若道長真的傳授於自己什麼看家本領,那將是一種什麼概念甭說省城的三大家族了,就是日後與蔣麒麟在金三角相遇,也定然不會吃虧啊。
可就在楚林生和清風道長同時激動之際,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婦人卻悄悄地顰起了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她才輕輕地拉動了一下清風道長的衣襟。
“嗯怎麼了”清風道長微微側頭,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夫人。
“清風,莫非你還真希望將鬼兒救活不成”婦人猶猶豫豫地問道。
“呃”
清風道長先是一愣,而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爲什麼不救鬼兒呢這麼些年來,鬼兒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存於世上,爲了維持他的生命,你我都付出了很多精力,如今終於等到了鬼兒有希望獲救的機會,你怎麼還打起了退堂鼓呢”
“清風,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婦人連忙搖頭,解釋道:“我其實也希望鬼兒能夠快些醒來,不過”猶豫了一下,婦人目光一怔,像是下定了決心,接着道:“不過鬼兒生性暴戾,昏迷之前曾在社會上犯過過太多滔天之禍,他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我是怕他再次醒來之後,心智還像以前那般,不聽你我勸阻,再去山下闖禍”
聽聞自己的夫人這麼一說,清風道長原本興奮的表情逐漸散去,隨後面容深沉地道:“夫人,你所說的沒錯,不過鬼兒畢竟是大師兄的唯一後人,大師兄生前待我不薄,如今他唯一的後人就這麼以活死人的姿態存於世上叫我十分於心不忍啊”
頓了一下,清風道長面露苦澀:“鬼兒性情的確暴戾,不過他的本性卻沒有行爲上那麼極端,以前種種禍端都是因爲他誤入邪門導致走火入魔而至,這些年來,我沒少採集山頂雪蓮服用與他,想必他體內的邪火與戾氣也定然會因雪蓮而淨化了十之”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鬼兒醒後依舊亂殺無辜,那麼我就再用功法將他制服一次罷了,並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末了,清風道長又補充了一句。
“既然你心已決,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總之鬼兒性情無常,所以我希望你在心理上能有所準備。”婦人默默嘆了口氣,不再阻撓。
“哈哈,夫人放心便是。”清風道長爽朗一笑。
“那好,既然老人家已經做好抉擇,那就容我兩個時辰的時間。”
銀針盒早已帶在了身上,說做就做,說話間,楚林生站起了身,走向門外,可就當他來到門口之時,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道:“老人家,逆天鬼針雖說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卻回斷絕病人的緣根,使病人醒來後性情變得淡漠,這一點,我得提前告知於您”
這時候,一直坐在一旁的金鱗身軀微微一顫,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自打醒來之後就覺得自己的心不再屬於自己了,感情這是逆天鬼針的副作用
“逆天鬼針究竟什麼纔是逆天鬼針呢林生又怎麼會懂得這種奇特的陣法”金鱗在心中一個勁的暗問自己,卻終究沒有想出什麼眉目。
“你就放心的醫治鬼兒吧,即使他醒來後性情淡漠,也比做一個活死人要強上百倍,而且剛好鬼兒生性暴戾,沒準這一淡漠之後,性情會溫順許多。”清風道長揮了揮衣袖,笑着說道。
得到了清風道長的首肯,楚林生再不耽擱,對着金鱗點了點頭後,信步的推門走了出去。
走出瓦舍後的他快步來到瓦舍後放的那間小舍之中,推開門,便走進了屋中。
屋中的擺設和他上次來時並無變化,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牀,而那牀上,則是一個渾身肌膚雪白,全身的男子,當然,在這男子的身上,仍舊插着無數根銀針。
楚林生深吸了口氣,平息了一下心緒,而後來到男子近前,開始小心翼翼的將他身上的銀針拔出。
完成這項任務之後,楚林生稍微歇息了片刻,待到心情徹底寧靜下來後,這才憑藉着對逆天鬼針的記憶,開始對白鬼展開了治療。
四針斷情痛
五針斬緣根
六針挽生死
“呼”
這一套針法下來,楚林生有些汗流浹背,看着牀上依舊沉睡的白鬼,他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而後調整片刻,便走出了門外。
此時,大舍之中,清風道長端坐於松木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個竹木長簫,正演奏一曲悠揚之曲,其聲空靈,婉轉幽幽,營造出一種傾心蕩漾之境。而無論是婦人還是道童,甚至就連坐在角落處的金鱗,都被道長這曲悠揚的笙簫所吸引,專注地聆聽着。
忽見楚林生歸來,清風道長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長蕭,快步上前,關切地問:“怎麼樣了林生鬼兒有救嗎”
楚林生神態略顯疲憊,輕輕地擦拭了一把頭上地汗水,回道:“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一個時辰之後,他應該可以自動醒來。”
“太好了”道長將長蕭別在腰間,快步走出門外。
一刻鐘後,道長又走了回來,欣慰地對婦人道:“夫人,鬼兒果真是有救了,剛剛我去感受了一下他的脈搏,發現果真是有復甦之象”
楚林生在一旁偷偷一樂,心中多多少少存在的那一絲擔憂也登時放下,於是開口解釋道:“還有七刻鐘,白鬼兄定會醒來。”
一旁的婦人也難得露出了喜悅之情,看着平時穩如泰山的清風道長如今像是孩童一般的歡心,提醒道:“清風,你就別再來回折騰了,林生說還有七刻鐘的時間,等到七刻鐘之後,我們一塊過去,共同去見證鬼兒的甦醒。”
“好,好,我再不過去了,再不過去了。”清風道長連忙應道,此刻,他還哪裡是剛剛那曲婉轉悠揚的樂曲的製造者,分明就是一箇中了五百萬的屁民。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楚林生心中甚是欣慰,目光無意間滑過小道童的臉,發現這個以往總是欺負自己嘲笑自己的小道童,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是充滿了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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