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釜山的倭城

就在蕭如薰的眼前,柳成龍滾落下馬,在宗廟廢墟之前痛哭流涕,幾近亡國的恥辱讓他痛徹心肺。

這一刻,柳成龍忽然想到,數年之前,曾經有一懂風水的人告訴他,在漢城上空觀測到一次熒惑犯積屍氣,這次大亂的預兆,熒惑指火星,被人當成災異之象,積屍氣是位於巨蟹星座中的一個疏散星團,古人因其形體晦暗不明,又屬於二十八星宿中的鬼宿,便把它稱爲積屍氣,熒惑犯積屍氣被認爲是大凶之兆。

柳成龍是儒門學子,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向來不相信這些,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後悔?

哭完之後,柳成龍又一次跪在了蕭如薰的馬前,痛哭失聲,請蕭如薰一定要爲朝鮮受難父老報仇雪恨,爲他朝鮮報亡國之恨,蕭如薰說着好話把他扶起來,一扶起來,柳成龍哭的丟了魂兒,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弄得蕭如薰的衛隊手忙腳亂的帶着柳成龍去找大夫了。

“慘啊!慘啊!老夫眼見如此,尚且感到心中淒涼,更遑論朝鮮人了,這幫子倭寇,怎麼就如此殘忍,如此狠心呢?”

袁黃滿臉怒氣磅礴。

“一羣畜生罷了!將朝鮮禍害成這個樣子,這要是真讓他們打到大明境內,還不知道大明子民要遭什麼樣的災禍!這羣畜生!打仗不怎麼樣,禍害人倒是一等一的好手!我恨不得現在就提兵十萬蕩平倭島!叫他永世不能翻身!”

蕭如薰拔出戰劍狠狠一劍劈向了一顆枯木,劍鋒深深的嵌入了枯木之內。

“現在給養差不多了,補給物資也就差火藥和炮彈還沒到,還在路上,最多還有半天路程,季馨,咱們何時進軍?”

蕭如薰望了望天色,搖了搖頭:“看這天色,很快要下雨了,咱們先休整一兩日,等雨停了再趕路,若是冒雨趕路,就算趕到了忠州,士兵也要病倒一大片,現在天冷,不能淋雨,士兵的身體是第一位的,來人,傳令下去,今日開始,各營務必取水煮沸,每名士兵每晚都要燙腳之後才能入睡,不得有差!”

“諾!”

立刻就有衛兵找軍法官去傳令了,見此,袁黃溫聲道:“若論記掛士卒,我投筆從戎數十年,還真沒有見到過任何一人比你更強。”

“寒從腳起,這大冷天兒的,一個不小心,一人傷風感冒就能傳染好多人。”蕭如薰緊了緊自己的戰袍大衣:“士卒給你賣命,你總不能虧待人家,生病了也要誤大事,弄不好還要搞出瘟疫來,此時此刻大軍若是鬧了瘟疫,那和打敗仗沒什麼區別,作爲主將,我責無旁貸。”

說着蕭如薰打量了一下袁黃單薄的身體,這小老頭兒從義州一直跟着自己忙活,前後四個月也沒見休息,臉色有些不好,似乎正在發抖,蕭如薰便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大衣給袁黃披上。

“唉……你……這是你的,老夫有!”

袁黃要推辭,蕭如薰擒住袁黃的雙臂,嚴肅道:“袁贊畫爲我軍中軍師,若是病倒,我大軍沒了軍師,如何作戰?這是軍令!袁贊畫定要護好自己的身體!來人,去醫官那兒取一碗紅糖薑茶來!”

“諾!”

衛兵轉身就跑。

袁黃心裡溫暖,便嘆了口氣,笑道:“六十歲的人了,一把歲數,哪還那麼在意自己能活多久,現在能活一天都是老天爺的恩賜,哪怕現在病死了,也是喜喪,能在今生的最後一段歲月裡親自參與這場大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又有何不滿呢?”

“可別這樣想,一旦這樣想了,能活八十歲的都能叫閻王爺給收走了。”蕭如薰笑道:“您老人家也別多想,這戰場上還少不得您這樣的老資格。”

袁黃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十二月七日,蕭如薰率大軍閃電般拿下忠州,在鳥嶺天險大破倭寇五千,繼而大軍突入慶尚道,兵鋒直指尚州,倭寇膽寒,於尚州不戰自潰,一萬軍隊狼狽逃跑,十二月十日,蕭如薰順利率軍清掃尚州周圍的全部倭寇,大軍進駐尚州城。

由於進展十分順利,十二月十二日,蕭如薰下令大軍前鋒李如鬆部直取戰略要地大邱,自己率大軍在後面壓陣,沿途佈置驛站和倉庫,等十二月十五日蕭如薰抵達大邱之後,有些意外的發現李如鬆在大邱按兵不動,並未繼續向前推進進攻釜山地區,這頗有些不符合李如鬆一貫的行爲方式。

於是蕭如薰詢問李如鬆怎麼不往前打了,李如鬆帶着蕭如薰到大軍最前線看了一眼,饒是蕭如薰有了心理準備,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看到的,是一片黑壓壓的城堡。

日本人以釜山爲中心,從蔚山、西生浦到東萊、金海、熊川、巨濟島之間修了一連串的城堡,這些城堡首尾相連,都修在險要之處,光大城便足有十六座,小城壘無數,而且規格都按照日本城堡標準修建,十分堅固。

這些城堡選址選得相當有深意,從釜山進入朝鮮內陸,一共只有三條路,一條走蔚山,一條走東萊,一條走金海,再加上沿海的熊川、巨濟兩處水路咽喉,構成了釜山的水陸交通網,在這些樞紐要地建起城堡,等於是給釜山港修起一條外部的立體防線,退可以固守待援,進可以隨時展開反攻。

日本在那個時期有兩項技術走在東亞前列,一項是鐵炮製造,還有一項就是築城術,漫長的戰國戰爭促使日本走上一條軍事化的築城路線,那個時候的日式城堡以天守閣、櫓、門、曲輪、土壘等一系列防禦設施組成,每一處細節都體現出防守最大化的心思。

以西生浦的倭城爲例,這座城堡修在了蔚山灣附近的山頂上,下面圍了三道石垣圍牆,牆高六米,且都是反向傾斜,外圍還有壕溝,在每一道圍牆後的丸城內,都有大量的射擊孔,可以居高臨下對圍城之敵進行攻擊,而敵人卻無法直接接觸城堡,只能按照曲裡拐彎的圍牆通道艱苦地前進,易守難攻。

更別說探子探知倭寇剩下的總兵力起碼還有四萬戰兵,不知道剩下的輔兵還有多少,在這種堅固的城池堡壘面前,明軍的兵力完全不佔任何優勢,野戰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在是絕對做不到的。

二百六十八 王錫爵並未就此認命一千零五十七 建州兵崩潰八百九十五 僵局九百五十四 重新開始吧!十二 煩躁的哱雲一千二百二十二 前田利長的決定七百零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八百四十九 再會葉夢熊四百六十二 海戰結束一百一十四 九世猶可以復仇乎?七百八十五 新帝登基三百七十六 朱皇帝的這個鍋背得冤吶!七百一十一 誠意三百七十 唯一一杆線膛槍一千三百二十六 皇帝的意志九百零一 螳臂當車六百一十八 試探(下)八百六十八 難怪那麼能打一千三百零八 趙士禎的擔憂七百一十一 誠意五百八十九 大捷來報一千零七 兩杯酒一千二百九十 李昖的心思一千一百五十八 極惡惡人蕭如薰一千三百六十五 隆武二十年(上)三百五十三 劇烈的碰撞三百一十 重新開始四百二十二 心底最深的野望二十三 主動出擊八百九十七 張延壽兵變二百二十三 特殊的軍隊四百七十六 四十年的執着四十九 封爵一千二百八十二 陸海之爭(上)八百四十八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的將士八十三 沈惟敬出使平壤四百零九 條件(下)四百二十 莫不是呂宋島上的佛朗機人得罪了蕭鎮南?三百零六 暹羅(下)二百一十一 叫家康來見我!五十八 惶惶不可終日的朝鮮君臣一千零三十九 褚英覺得有些委屈六百五十九 無法預料的未來六百三十四 天道好輪迴,上天饒過誰一千二百九十二 布延進獻傳國璽(上)五百六十 抽你者蕭如薰也!(下)一千一百一十九 五司七姓的機會三百一十二 約談二將八十三 沈惟敬出使平壤三百八十五 凱旋(中)一千三百零三 閱兵式(上)二百一十八 朝廷的壓力七百零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四百四十八 不上班的蕭如薰二百五十九 朱翊鈞的組合拳八百七十一 李汶堅持自己的判斷一千二百四十四 喘口氣,歇一歇八百四十一 權奸誤我!九百四十九 休止符四百三十四 喪心病狂(下)四百九十八 他終於等到了他渴望的戰爭了三百七十九 圖窮匕見四百三十二 興師問罪(五)一千一百四十五 治蝗(上)六百六十一 定個小目標,先豎它五六座京觀一千零一十六 中央軍事學院五百零七 平型關失守一千零六十九 柳成龍進軍開城九百六十 鬥富戰爭二百三十三 明軍血戰德川軍(下)四百六十八 惡人自有惡人磨一百一十三 稅收的博弈六百八十一 混亂的局勢一千一百六十八 壓力山大的中央政府五百四十五 消失的北虜(上)一千一百三十九 木托實心彈一千一百七十六 秦軍改組計劃和北伐五年計劃一千零六十六 被遺忘的柳成龍一百七十三 強襲對馬港(中)六百一十四 想種田的努爾哈赤七百六十九 這是清君側!五百七十四 焦急的沈鯉五百六十二 死有餘辜(下)九百五十九 三個人的門面一千零七十六 斷尾求生七百六十八 你是想做人,還是想做棋子?五百六十六 幸運的朱敏淳九百三十一 水德一百三十五 血戰碧蹄館(四)六百三十二 解救大同城一千一百五十 強弩之末(下)八百三十二 逼羊吃肉八百五十九 自信滿滿的將軍們九百五十三 修天下六百零五 不怕死的扯力克(上)一千零九十七 斥責毛文龍五百八十二 背叛五百六十三 幕後黑手一千三百二十四 無藥可治的病四百五十三 江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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