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那用黃金堆砌的富麗堂皇的宮殿,從空中俯視,彷彿是一個濃縮版的花宮。
那裡是離國最大都府離都最耀眼奪目,歷史最悠久的大型建築離國的皇宮離宮。
離國盛產礦石、木材和棉花,離國皇族爲了顯示國家的財力,不惜用真正的黃金鑲在離宮正殿離殿的外牆上。
另外,宮殿裡所有的棟樑,都是上千年的最昂貴的木材!
而宮殿裡的太監及宮女,都穿着用棉布製成的青、白、藍色的宮衣,簡樸怡然卻透着離國的鄉土文化特色。
我騎着小白到達離宮時,正值下午,天氣比較炙熱,各個宮殿裡來回走動的宮人很少。
我立於半空中,法識掃了一遍離宮。
離風身穿着明黃色胸前繡有張牙舞爪飛龍在天的錦衣皇袍,端坐在御書房的軟凳上,正翻看奏摺,旁邊立着一名太監,雙手舉着鵝毛扇爲他扇風。
有一名老太監立於御書房外,輕聲道:“啓稟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離風面露不悅之色,頭也未擡,一擺袖,老太監低頭畢恭畢敬的道:“是。”隨後,一名侍衛首領求見,呈上一個草莓大小的蠟丸,離風喜不自禁,忙喝退身邊所有人,迫不及待的捏開蠟丸,將裡面的紙團攤開,細細的看了好幾遍,表情陰晴不定,忽悲忽喜,最後嘆了一口氣,卻笑了。
我見那紙團上面寫着,“太子殿下宣佈與金國金雲霄、京國王躍雲的婚事。她又與吳立夜乘金船,在鯊魚灣遇險,金船被鯊魚咬沉,二人在僻靜海島夜宿。現太子殿下身邊一共有三位妃子相伴。最得寵的是幕容兄弟。另外新側妃黃俊飛原是飛天國的左將軍,現任花門的右護法。”
這廝不好好當花畫奴,一天到晚派人盯着我幹什麼!我本想先與他見面,談些國事,而後再去見周明凡,見他如此,我心中反感,便改變主意。
那時,剛纔那名老太監又端上一個大大的紅木盤子,上面放着一百個寫有後宮妃子的小木牌。他剛走進御書房,離風微起擡頭,一雙象目暴射出精光,低聲喝道,“誰的主意?”老太監跪倒在地,全身顫抖,失聲道:“陛下,這次不是娘娘們的主意,是奴才見陛下日夜操勞國事,想讓陛下放鬆心情。奴才……”
離風手一拂,桌上的墨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老太監的額頭上,黑色的墨汁夾着紅色的血,塗了老太監一臉。離風冷哼道:“朕的事何時輪到你來做主?割下耳朵,到大殿外,面朝花海方向跪着!”
老太監大氣不敢出,哆嗦着退下。
離風雙手將筆折斷,起身大步迅速走到門外,目不斜視,氣勢洶洶,守候在門外的兩名小太監和六位禁衛軍緊跟上。他步伐越來越快,左轉右轉,穿過柏樹園,一片大湖,來到西宮前,那宮外早有眼尖的宮女瞧見他,忙跪下迎接,高聲道:“陛下萬歲萬萬歲!”
從西宮裡面衝出四個宮女,神色緊張,但步伐輕盈,有條不紊,跪在通往內殿的紅色地毯兩邊。
離風興沖沖快要走進內殿時,裡面傳出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聲音,“臣妾恭迎陛下萬歲萬萬歲。”語氣平淡,履行公事般沒有半點喜悅。
一位身着白衣棉布夜衫,未施香粉,頭上只戴着一隻金釵,容貌秀麗絕倫,氣質端莊高貴,光彩照人,年紀在二十八、九歲的女子亭亭走出來,她微微低頭,不卑不亢的行禮。
“宇貴妃一人跟朕進來。”離風話畢,宇妃應聲隨他進入內殿的寢室中。
原來這個女子就是吳立的姐姐吳潔宇。
她果然生得天香國色,她女兒離雪盈已經那麼大了,她還是這樣美麗。
不過,她的容貌要是比起我母親來,那真是遜色許多。我母親如今吃了那麼多仙丹,還有雪蓮花,早就出落的跟仙女一樣,再加上三分威嚴氣質,除了我之外,天底下也就是她最美。
我以爲離風要叫宇貴妃入內雲雨一番,哪知,離風進去後,“啪!”的扇了宇貴妃一記耳光!
宇貴妃跪在地下,面無表情,嘴角邊流着血,目光平靜的望着前方的桌子。
離風罵道:“賤人!甜言蜜語騙朕允許盈兒前去花海,朕以爲你真的有心,想助朕一臂之力!結果,你暗渡陳倉,讓盈兒幫了吳立這個狗東西!說,讓朕如何懲罰你!把你舌頭割了,怎樣?”
聞言,宇貴妃嘴角湛出鮮血,卻笑道:“這就好,立兒終於達成心願。臣妾感謝陛下前來相告喜訊。陛下要殺要剮,隨意就好。”
離風突地飛起一腳,踹在她右肩上,將她踩於足下,怒道:“朕是配不上攝政王,但是你弟弟是什麼貨,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他玩死了那麼多處女,身子那麼髒,豈能碰朕心中的女神!哼,如今殺了你,也難泄朕心頭之恨!”
宇貴妃不屈服的擡起頭,雖是仰視他,但目光不屑,輕哼道:“陛下此言差矣。吾皇弟曾拜仙人爲師,學得一身武藝,又習上古兵法,精通鑄造術,貴爲吾吳國的太子,他是這世間身份顯赫,才華橫溢,品貌出衆,極爲優秀的男子。而且,他並非外界所傳是個好色之徒。他一直是處子之身!既然花太子殿下垂青於他,此刻,他應該已成爲花太子的妃子,得到了萬花女神的庇護。非吾等凡人所能相比的。”
聽得“處子之身”四字,離風臉上倏地騰起怒氣,一雙象目射出狠厲的精光,冷冷道:“你是在諷刺朕並非處男之身,所以永遠也得不到攝政王的垂愛,是也不是?”
宇貴妃淡淡道:“這是陛下自己所言。臣妾並無此意。只怕是陛下怪這後宮三千佳麗破了陛下的清白,讓陛下失去了當花太子妃子的資格吧?”
突地,離風仰天大笑起來,又猛然間停止,象目圓瞪,剛毅的臉上,黑而濃的眉毛上揚,飽滿的雙脣緊閉,男人味十足,猶如出鞘的厲劍,光華四射,魅力竟不遜於東方劍和東方修!
他低聲道:“怎麼,你在諷刺朕當年迷姦你之事?”
宇貴妃一字一句道:“臣妾不敢!”眼中瞬間內放射出恨火,卻立刻低下頭,身子故意哆嗦一下,以掩飾剛纔的失儀。
離風冷哼一聲後,不屑道:“賤人,要是時光能倒流,一百個你跪在地上求朕,朕都不會碰你一下!”話畢,他忽地輕嘆了一聲。
宇貴妃猛的擡頭,面帶微笑,柔聲求道:“陛下既然已厭倦臣妾,不如放臣妾離去。而且,恕臣妾多嘴,花太子殿下來到這裡,見到陛下後宮如此多的女子,定會不悅。陛下不如立刻遣散後宮嬪妃,以示對花太子的忠誠。”
“想故技重施,騙朕放你回吳國?休想!不過,攝政王來了之後,朕將讓出帝宮來,朕搬進鳳宮居住。你們這些賤人,朕全部當着她的面,請旨趕到冷宮,沒有她的命令,你們一個都不能出來!”離風冷聲說完,拂袖離去。
宮女們進來,流着淚,低聲勸慰宇貴妃,“娘娘,這個月來,陛下已是第三次打您了。不過,請娘娘不要難過。好歹陛下還來看過您。其它宮裡的妃子,想盡辦法,陛下都不去她們宮裡呢。”
有小太監飛跑進來,向宇貴妃彙報剛纔離風處罰老太監一事,宇貴妃輕笑不語。宮女們感到奇怪,宇貴妃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這是自食其果。本宮倒想早日見到我這弟妹。也不知,她是否中意立兒。”
我見她半邊臉紅腫,卻不讓宮女們找太醫來治,心中不忍,用法術將其餘人桎梏,封住五觀,現身稟明身份,與她相認。
我問及她與左傳之事,她激動的情緒難以控制,剛纔被離風打罵威迫時都沒有流淚,此刻卻如泉涌,哭的身體不停的抽抖,泣不成聲,半晌,方哽咽道:“如今我已非完璧之身,不求與他相聚,只求能速離此地,回到父皇母后身邊就好。求太子弟妹向陛下請旨,恩准我和雪盈回國定居。我希望雪盈能找一個真心疼愛她的夫婿,幸福的過一生。不要像我這樣,這麼多年生不如死。”
我聽她說的真切,雖不知她心中是否還有左傳,但眼下送她和離雪盈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纔是給她心靈最大的解脫。
我點頭同意,爲她治好右臉的傷,她雖有些畏懼我,但畢竟是一國公主,一國皇貴妃,態度不卑不亢,親密中帶着些許溫柔,讓我覺得,她與吳立不像是姐弟,更像是母子。
短短的半個時辰,她多次跟我提到吳立,說吳立從雪蓮峰下山後,到離宮看過她,說了對我一見鍾情的事情,她想從我的回答中查探,我對吳立心思怎樣。
我婉轉的說出我國將與京、金二國聯姻後,我會繼承兩國大統,成爲女帝,她聽了之後,極爲聰明的避開話題,轉說她父皇與母后要是得知我和吳立的婚事,一定很喜悅。
聞她說“母后”二字,我心中有些驚詫,花門的消息說,吳國的皇后十年前生下吳立後,便離世了,怎麼吳潔宇在這裡提出她母后呢?
難道她母后並沒有死?這是她們的皇族隱私,我雖是吳立的妻子,也不方便問。
另外,我現在沒有適應當吳立妻子這個角色。
我與吳立之間,以前有太多的糾葛,我一直拒絕他。就算昨夜突然間結爲夫妻,但是我的態度上難以全面的轉變。
都是性格好強,又都是太子,要想婚姻和諧,就必須有一方妥協。我是絕對不會聽命於他。所以,我們之間需要磨合。
宇貴妃小心翼翼的問及我和左世中的事,我擡眼見她目光閃爍,我試探性的問道:“左世中長的像左傳嗎?”
宇貴妃頷首,低頭道:“像的。不過,唉,近些年,左大哥患了頑疾,身體不好,不然,他也不會將大將軍之職傳給世中。如今,左大嫂已去世,他身邊無人服侍,性格又孤僻,下人們難以靠近,實是不讓人放心。”
我正容道:“既然姐姐如此信任我,憶冷定當了卻姐姐心願。相信,離君很快便會下旨允許姐姐和雪盈返回吳國定居。”
聞言,宇貴妃擡起頭來,美眸淚水迷離,雙手抹淚,哭着輕笑道:“多謝,這一天我等了幾千個夜晚了。”
我心中一酸,卻仍安慰道:“一切都會好的。十日之內,你就可以回到故土。”——
我去右相府會周明凡。
周明凡雖然從自己胳膊上的萬花神蹟變成銀色,得知我晉級,但未料到我會提前來到離都。
我變成紫色的模樣,與他小別勝新婚,聽他叫着“心肝”,和他自認爲是世間最甜美的,實際上毫無情趣的悄悄話。
他着急忙慌的將移穴大法教給我,關切的說:“我總擔心你會被人抓住,點了穴道。技多不壓人,你今天必須學會。日後好防身。”接着,他竟然赤裸着身體,在牀上一本正經的教我。
許多天不見,他依舊木訥,卻真情實意,沒有半點虛僞。
我甚爲擔心的太子黨作亂,學會移穴大法後,問他情況。
他凝神正色說:“前日陛下剛除掉太子的心腹及安置在朝中的左右臂,削了他同黨大將軍的兵權,在軍中殺掉散佈流言的三十六名軍官,整頓軍紀。如今,形勢一切盡在我和陛下掌握之中。就等你來,決定大將軍的人選。要不是念及太子妃剛生下長孫,陛下早就賜太子毒酒。”
聞言,我想起剛纔宇貴妃的悲苦,輕哼道:“這廝都當爺爺了?”
明凡誤解了我的意思,便笑道:“你不要急,我要是這次懷了你的孩子,過上九年,咱們也會有第三代。”
我看他目光如炬,認真執着的樣子,哭笑不得的搖頭道:“不好。你堂堂男兒,志在四方,精力還是放在朝政上!我現在想的是如何解除離國百姓的詛咒。”
明凡正色道:“應該與朝國解咒的方法相同,興是目前時機未到,陛下想先等你樹立威信之後,再做這件事,這樣,讓位給你可以順意民聲。”接着,他又拍拍胸膛道:“怎麼,心肝你賺我長的不夠俊美,生下的小孩不夠漂亮嗎?那要不,讓明天生個孩子,我們三人得有孩子才行。”
明凡果然是傑出的政治家,已猜到我收復離國的計劃,並告之離風。而花畫奴離風爲了討好我這個主人,自然全力以赴的表達忠誠。
如今,皇位對於花畫奴離風來說,可能還比不上我的一個微笑。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年!他這一國之君,糊里糊塗的做着我的奴隸,心裡還美的不行!真是與他後宮那些討好他的嬪妃們一樣的賤!
明凡不知是不是因爲聽到了離風有了孫子,才如此感慨,想要子嗣,還是因爲我們聚少離多,他很孤單,想生一個孩子來陪他。
我湊在他耳邊,吹氣如蘭,輕聲道:“如果我能夠天天在你身邊,你還要生小孩子嗎?”不等他答話,我拉着他的手,飛到書房裡,展開宣紙,將墨筆遞給他,讓他將我的紫色的容貌畫下來。
我滴了兩滴鮮血在畫中我的雙眼上,微念口訣,施法術將畫像飛於半空中,銀光一閃,畫中的“我”,閃到地面上,豔仙般的容貌,光彩照亮整個書房,嬌聲笑着,旋轉着伸手招呼明凡。
那時,我將容貌變成銀色,與紫色的“我”區分開來,明凡驚訝於一個房間裡,突然出現另一個我,既忌於我的威嚴,又興奮難以抑制,高叫幾聲,打橫抱起紫色的“我”,拋於半空中,喜的不知所措!
銀色級別的法術:花幻大法,我已於黃昏時分,在離都郊外的樹林裡修煉學會。
周明凡是我的第一個得益的男人。以後每日,他只要對着這個施過法術的畫,心念三聲“我愛你!”,畫中的“我”,便會現身,與他團聚,解他相思之苦。
花幻大法的成功,標誌着我的後宮,不會出現爭寵的事情,每一個妃子,只要擁有我的畫像,夜晚便不用獨守空房。
另外,此法一法數變,除了可以用畫中人來代替真身,還可以由我一人變幻出幾百個身體,靈魂只藏於其中的一個軀體中,用來迷惑敵人。只有擁有我靈魂的軀體纔有法力,與處子歡愛後,才能留下我的萬花神蹟。
銀色法術開篇言道:一人敵百萬,人界無敵!
銀色篇法術,除了記載着攻擊性大型法術,還加入了一些養生修仙的口訣,意在法海無邊,與地齊壽,修成地仙。
在銀色篇的最後,有兩行細如蠅頭的小字:男子飲花蜜酒一杯,人間三個月不孕!
習《仙花神術》者,每月十六月圓之夜子時至丑時合歡(夜裡十一點到三點),得子;午時合歡(上午十一點至一點),得女。
原來條件這麼多,怪不得,這麼久了,我的男人們沒有一個懷孕。我眼前浮現李冰、琴和笙的笑臉,我想,是應該考慮子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