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楓葉別墅陽臺處,莫皓飛睡倒在地板上,微微睜開惺忪眼眸,光線刺入眸子,頭部一股眩暈。他揉了揉太陽穴,打量了一下週遭的環境,才慢慢憶起昨晚莫俊笙離開後的事。
停靠在昆諾的懷抱半分不到,他便倉皇逃離,一個人在陽臺裡喝起了悶酒。
午夜,深秋的風也是滲到骨子裡的冷,再冷,也冷不過舊事重提,傷疤被割裂而鮮血淋漓的心寒,聊以秋風慰藉,以期風乾傷口。
他躺靠在一張雙人沙發上,臉上似笑非笑,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啤酒易拉罐子,喉部順滑的滾動着,吞嚥下一口又一口的酒,轉而,頸項漲紅,醉意上頭。
昆諾輕步至此,見他酩酊大醉,頗有幾分神志不清,糾結於自己該不該接近此刻的他,可是滿懷擔心。
"快走,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你做出什麼!"寂靜中,莫皓飛的話語緩緩吐露。
屏風後的昆諾聽罷,心一驚,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他看穿。
她反而不聽,走到他身前,說道:"這裡風很大,會感冒。"
話罷,莫皓飛迅疾伸出左手拉住她的手,她重重地摔倒在他的雙腿上,莫皓飛將她擁入懷中,說道:"我說了,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放開我,還有,你喝醉了!"昆諾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我沒有醉。"莫皓飛將她置放在沙發一邊,淡淡地說道。
昆諾倒是因他這一舉動而吃驚,莫皓飛這次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自己。只見他不停地吞嚥着酒,雙眸望向遠方那片搖曳在風中的楓葉林,空洞,失去焦點。
昆諾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側,近在咫尺的距離,薰染於濃烈的酒味,熟悉而又陌生,昆諾似是重新認識了他。
"很狼狽吧!"莫皓飛輕笑了一聲。
昆諾聽罷纔回過神來,望向他,莫皓飛恰巧也轉頭看向他,溼潤的眼眶早已被風乾,卻多了幾分帶着滄桑的柔情。這個淺笑,卻魔力般地融化了她。
"你怎麼了?"昆諾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想聽嗎?長這麼大,還沒有人當過我的傾訴者。"莫皓飛反問道。
"只要你願意說,我會是你的忠實聽衆。"昆諾輕輕點頭,而後說道。
"我很想我的媽媽,可是她已經離開我二十多年了。"莫皓飛悠然地訴說着。
見昆諾未語,他拿起一罐啤酒遞到她的面前說道:"要喝嗎?"
昆諾看着啤酒微微一怔,擡眸見他嘴角彎彎勾起,挑了挑眉,褪去了平日一身的傲氣,她便緩緩伸手接了過來。
"媽媽因爲那個男人,自信的她變得敏感多疑,選擇瞭解脫,而我也永遠地失去了她。"莫皓飛繼續訴說着。
昆諾撬開易拉罐的蓋子,嘗試着喝了一口,生病以來,她便再也沒碰過酒了。
"那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沒有媽媽,我一直和爸爸相依爲命。"昆諾淡然地說道,說罷,在沙發一邊抱緊自己縮成一團,吞嚥了一大口。
莫皓飛微微一怔。
"爸爸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媽媽,可是他給了我全部的愛。"昆諾繼續說道。
"那你想念你媽媽嗎?"莫皓飛追問道。
"當然想。可是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要離開我的,她一定在某個地方默默地想念着我。"昆諾凝視着莫皓飛雙眸,娓娓道來。
說罷,莫皓飛深深爲眼前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卻堅強的女子折服,這一刻,於他而言,她也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所以,你媽媽她或許一直在以其他的方式默默地守護在你身邊,看着你茁長成長,成家立業。"昆諾轉而安慰道。
莫皓飛爲昆諾這番話深深動容,可是關於成家立業,自從將自己作爲報復的工具投入到和孫軒兒的感情遊戲後,他便知道自己以後的人生索然無味,了無生趣。他舉起啤酒,嘴角微揚,昆諾見到,回以一抹淺笑,舉着酒罐碰上,二人一飲而盡,此刻的他們就像朋友一樣,喝着酒談着心事,酣暢淋漓!
夜越深,兩人相互依偎着沉睡在風中
...
想罷,莫皓飛回到現實中,晃悠着站立起來,早晨,秋日暖陽高照,他重重地伸了個懶腰,任憑陽光灑向他的身體,就算是黑暗,終有一日也可以接受光明的洗禮吧!
憑欄眺望,一片紅色的楓葉林絢爛多姿,襯着陽光,染紅了整幢別墅。
只見一個瘦削的背影在舞弄着手中那根畫筆,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昆諾,她置身於楓葉林前描繪一幅優美的楓林水彩畫。
莫皓飛看得如癡如醉,他不得不承認她不是孫軒兒的替代品,她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