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氣勢恢宏的建築,靈氣瀰漫,寶光隱現,宮殿成羣,宛若天闕建於人間,有瑞獸蹲伏咆哮,守於大門外。
這般仙境,在世間,已經很難尋找,若非唐門佈下陣法,恐怕這裡早就被世人所尋到,開發爲旅遊景點。
“爹暗殺了光明教的紅衣教主,這……惹了大禍啊!”一位英姿懾人的年輕男子在殿宇中來回走動,非常不安。
府邸中,氤氳光霧流轉,珍禽在宮闕上空長鳴,劃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彩。府中湖泊澄淨,水系四通,石山坐落,佳木蔥蘢,園林浩大成片,景色瑰麗。這是一處洞天福地,神精四溢。
“希望爹能儘快從那西方回來。”一個美麗的女子抱着小嬰兒,娥眉深鎖,帶着憂色。
“說什麼都晚了,消息都已經傳到了門內,暗殺紅衣教主,應該是很多天以前的事了,該發生的事情現在多半已經發生了。”
年輕的男子握緊了雙拳,劍眉倒豎,眼中有閃電出現,室內竟隆隆而雷鳴。
熟睡中的小嬰兒睜開了純淨的大眼,不明所以。
“別嚇到孩子。”美麗女子說道。
“這幾日太過煎熬,竟忽略了川兒。他怎麼如此嗜睡,而我現在怎麼覺得他體內有道魂的氣息?”年輕男子轉過身來。
“唉!你也覺察到了,我還以爲是錯覺,他這麼幼小,體內怎麼會有道魂出現呢?”年輕女子帶着疑惑。
“難道是……”英偉的男子猛地睜開了雙眼,兩道電芒衝出窗外,驚的一羣瑞禽鳴叫,迅速衝起。
“你想到了什麼?”花容月貌的女子問道。
“真正的人族至強者,有部分人最終會誕生出聖體與聖魂,出現自己的血脈中,有自己專屬的神通!”
男子話語鏗鏘,而後轉爲激動,道:“這種體質,很是強大,可以號令衆多血脈!”
漂亮的女子聞言吃驚,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懷中可愛的小嬰兒,緊張到手都在顫抖。
“讓我來認真探查一番!”年輕男子很果斷,大步走了過來。
小嬰兒很好奇,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撲閃着大眼,開心地張開小手臂,想讓他抱。
一番探查,男子震驚,手指頭都在哆嗦,平日冷靜果敢的他說話都不利索了,道:“帝皇體……天生!”
這意味着什麼?將來這個孩子能傲世天下,無人能敵,號令衆天驕,可以征戰血脈星空,踏上成仙路,銘刻人族修者史中。
女子抱過嬰兒,溫柔的親了親他紅撲撲的小臉,眼中閃爍着燦爛的光彩,道:“無論他是否有帝魂皇體,都是我們的孩子,要讓他快樂的長大。”
數日後,西方傳來消息,那位光明教紅衣教主摧枯拉朽,神光落下,無人是其對手。
唐耀身邊縱然高手如雲,也擋不住,被追殺數個國家,更是道心破碎,幾乎身亡。
最後,他得人相助,終於是逃得一命,但是下落不明。
他遭創極重,能否活下來很難說,就這麼消失了,生死不知,並未返回都城。
“不行,我要去尋父親!”年輕的男子得到消息後,騰的站起身來,決定前往西方。
“門中已經遣出大量高手,而門主也傳下旨意,讓各路特工搜尋、救助,你前去能有多大作用?”年輕女子怕丈夫因衝動而犯險。
“父親生死不知,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盡力尋找!”男子很果斷,堅持要去。
美麗的女子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了,但真的擔心他去尋那紅衣教主,道:“我與你一起去,有兩種神通需要我們夫妻聯手再能達到極盡,威力絕大無匹。”
“不可,你還要照顧川兒呢!”男子拒絕。
“我怎能放心你。”女子搖頭,神色溫和,道:“門中有這麼多人,難道還照顧不好小川嗎?”
男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唐川體內生出帝魂皇骨的事情,他已秘密稟告了門中兩位主事的強者,想來他們一定會當成稀世寶貝般,不會有事。
這件事被列爲絕密,因爲關乎甚大,明面上有一個唐毅就夠了,因爲他天生聖骨,只要露面一看就知。
而唐川則不容易被發現,除非最親近的人才可近距離內感知,因此沒有必要泄露出去,以防被人惦記,導致早夭。
“二弟還有弟妹,你們要遠行嗎?真的不需這樣,族中高手盡出,一定會將三爺帶回來啊!”
“是啊,你們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三爺肯定沒事!”
族人相勸,但夫妻二人還是堅持上路。
“二弟放心吧,小川由我來照看,平日讓他多跟毅兒親近,長大了讓他們兄弟一起平八荒,鎮萬族。”一個少婦笑道。
她姿容出衆,正是唐毅的母親,笑起來嘴角彎彎,貝齒晶瑩,很有親和力,有一個天縱之資的幼子,她在唐門中的地位極高。
“多謝大嫂,有幾位族老看着就行了,麻煩你們多不好。”夫妻兩人道謝。
“弟妹你們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不要說這種話。”少婦溫和的說道。
最終,夫妻兩人上路,離開了華夏國,前往西方。
“毅兒以後你要多跟小川親近,他資質很不凡,長大後將會是你的左膀右臂。”回到自己的宮殿羣后,少婦叮囑聖骨的兒子。
“嗯!”四歲的幼童很沉穩,其表現遠超其年齡。
族人一起幫忙看護唐川,且僕人衆多,自然沒有什麼事,除了最開始的幾天他有些鬧,想父母外,而後就很好照料了。
數日後,少婦將唐川接到自己的住處,看到兒子雙眼內神光隱現,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個小嬰兒,不解的問道:“毅兒,你爲什麼總是盯着弟弟看。”
“他不簡單,體內有一身骨,腦中有一團魂,道紋繁複,奧妙難測。”唐毅很冷靜的說道。
少婦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孩子超凡,擁有聖骨,乃是古代聖人、仙人的特徵,可看感知一切。
驀地,她驚悚,瞬間想起了什麼,急促的問道:“你說他體內有一身骨,還有一團魂?”
“沒錯!”幼童平靜的說道。
“天生……帝皇體……!”少婦當即就顫抖了,她想到了那古老的傳說,忍不住悸動。
好長時間,她神色陰晴不定,盯着那天真純淨的小嬰兒看了又看,眸子閃過一抹戾氣,而後轉頭叮囑兒子,道:“不要告訴任何人!”
幼童點頭,沒有說什麼。
一晃過去了幾個月,唐川越長越可愛,轉眼就個月大了,早已能自己走路,而且已會開口說話。
“大娘,小哥哥在哪裡?”唐川好奇的問道,同時有些不解,進入莊園後,他們徑直進入一片地宮中。
“一會兒就能找到他了。”少婦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來到一間密室後,少婦指端亮起一縷符,按在小不點的身上,然而他體內骨頭髮光,竟直接化掉了,並未因此昏厥過去。
“不愧是皇骨!”少婦眼神更加熾熱了,要知道,皇骨這纔剛開始生長啊!
她拍了拍手,不遠處一道影子浮現, 若一條魅影般,無聲無息到了近前,將小不點拎起,按在了冰冷的牀上。
“大娘,這是要做什麼?”這纔是一個個月大的孩子,別的幼兒還懵懂無知呢,而他很純真善良,充滿不解地問道。
一柄絢麗的銀刀閃過,流動着醉人的光澤,劃開了唐川的全身,金色的鮮血瞬間涌了出來,同時有一團朦朧的神輝,流轉諸天奧秘,符無盡,在其身上閃爍個不停。
“疼!”唐川大聲痛呼,眼中充滿驚恐,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這樣對待,他還是一個個月的幼兒,能知道什麼?
這可是扒皮取骨,就算是一個成人,恐怕都要痛苦至死。
“竟然不能讓他昏厥過去,真是麻煩。”少婦冷淡的說道。
旁邊,另一個幼童——唐毅,靜靜的看着,沉默無語,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還不足五歲。
鮮血流淌,唐川臉色蒼白,大眼無神,不斷的呼痛,悲鳴泣血。
“千萬不要出意外。我查過湯屋記,有記載,這樣嫁接是能成功的。我兒聖骨皇骨,再加上帝魂,註定要天上地下稱尊!”少婦很緊張,大聲喊道。
“大娘……”唐川仰着小臉,掛滿淚水,伸出一雙小手,帶着哀求,想要減輕這種劇痛。
然而,少婦無動於衷,臉上非常冰冷,只是催促那個幽靈般的身影小心一些,不要令皇骨流逝生機。
“好了!”終於,那道黑影發出了野獸般的低沉嘶吼,從唐川的周身中剖出無盡光芒,有一種難以述說的魔力。
纔剛開始生長,就讓人靈魂顫抖,散發着無盡的神性光輝,照亮了整座密室。
“毅兒,該你了,一定要堅持住!”少婦很緊張,叮囑另一個孩子。
幼童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他躺在一張玉牀上,銀刀劃過,血液淌落,其周身被剖開了。
“你小心些,不要出一點差錯!”少婦眸光很兇,很心疼自己的孩子。
旁邊那張冰冷的牀上,唐川非常憔悴與痛苦,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長長的睫毛每一次眨動,都會有晶瑩的淚水簌簌滾落,他艱難的張着小手,似乎想要抓住一絲溫暖,顫聲央求道:“大娘……”
唐川的身體已經凹了下去,只剩下了一身皮囊,若非此時還有帝魂,恐怕他早已經死去。
少婦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便視而不見,轉頭看向另一張牀,一臉慈愛,聲音非常柔和,輕聲輕語,道:“毅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將來這片大域都是你的,因爲……你是天生的帝皇!”
旁邊,失去皇骨的唐川,獨自躺在冰冷的牀上,雪白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慢慢陷入昏迷,喃喃着:“娘……”最痛苦的時候,他在呼喚自己真正的親人,讓人心疼。
骨頭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只剩下了胸膛肋骨的幾處地方,金色的血液有着異獸在縈繞,奔跑,那種痛苦,如同被人拿刀活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