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府邸,殿宇成片,氣勢磅礴,宛若一片天宮矗立在人間,在夕陽下染着一種金色的光輝,**而肅穆,讓人竟有一種朝聖的心境,要去膜拜。
然而,在瑞氣蒸騰、恢宏壯闊的建築羣中卻是波濤暗涌,蘊含殺機。一座巨大的殿堂中,氣氛緊張,十幾位老人端坐,成片的符文閃爍,隨時會爆發。
唐川生命垂危,帝皇魂骨被挖,這件事震動了高層,這些老人被拉了出來,都是輩分極尊的人物,這種事不能瞞着他們。
十幾人平日都在閉關,根本不理紅塵中事,甚至有的老祖已經二三十年不曾出現在族人眼前了,但一樣被驚擾,被從後山請出。
“一個天生帝皇,居然在族中被加害了,反天了嗎?還商量個什麼,立刻將毒婦凌遲處死!”一位老人震怒。
“她的祖父還有族人都不簡單,一向強勢,這樣一聲不吭的處死,會有很多麻煩,唐門內將議論紛紛,風言風語,而解釋的話,帝皇魂骨必然泄露於世。”另一位老人平緩的說道。
“就是華夏帝皇做出這種事,也要對天下人有個交代,就更不要說她家了。你是否想包庇,人情大於道理,想徇私枉法嗎?”對面的老人冷漠的問道,眸子中浮現日月星河,透出的氣息將桌子都絞碎了。
大殿中,道紋密佈,閃電交織,非常的恐怖,**味濃重到了極點。
唐川奄奄一息,也在此地,被人抱在懷中,以自身旺盛如海的神曦護着,滋養其生機,避免他太虛弱而死掉。
“自然會處置她,可以放在後面來論。現在的重點是帝皇魂骨,不容有失,該是我唐門的帝皇,決不能因此而消逝。”滿身赤霞、如沐浴在天火中的老人開口,目光迫人,沉着冷靜。
“老八,你什麼意思?”如蛟龍般的老人喝問,騰的一聲站起身來,道:“當然要挖出來,重新接續在川兒的體內,這是屬於他的,誰也別想佔有!”
“取出來就很難立時接續上了。”
“難道只因爲毅兒是你那一支的人,就要袒護到底嗎,帝皇魂骨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兩人間神曦閃爍,殿中如山海咆哮,隆隆而鳴,整座神聖殿堂都在搖動。
“六哥,並非我徇私舞弊。”如血凰般的老人站起身來,指向唐川,道:“你們看,這個孩子這般虛弱,即便每日服食藥王,也難以復原,怎麼滋養的了皇骨?就連魂魄都少了一半!”
此語一出,爭吵聲頓時變少了,很多人都不再說話,這是一個事實,唐川能否活下來都還很難說。
“依我看,寧可不要帝皇魂骨,也要正門規,將那母子二人都斬了!”脾氣最火爆的老人開口。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族中失去了一位帝皇,難道還要讓聖骨也殞落嗎?
“七哥息怒,毅兒還是一個無知的孩子,這件事與他無關,他擁有上古聖人、仙人的潛質,將來必將傲視整個星空,不應牽連到他啊。”有人勸解。
“無知的孩子?你們看他哪點像!回來後要死要活,以刀斬頸,言稱若是殺了他娘,他就跟着一起死。這等罪孽,你們還要放了那個惡婦嗎,要依着他嗎?”
老人冷聲道,渾身光華璀璨,如滿天星辰般,流轉恐怖能量。
“如何處置惡婦,這件事先壓一壓,稍後決斷,現在先討論帝皇魂骨。”
殿中很多人沉默,事已至此,他們決不能容忍兩個孩子都被廢掉,最強大的血脈必須要延續下去。
“帝皇魂骨已植入毅兒的體內,現在結果如何?”就在這時,兩位已經有三十年不曾出過後山的老人倏地睜開了眸子,像是兩輪金色的太陽出現,熾盛的光芒迸發,且隆隆轟鳴,懾人之極。
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再爭吵。
“已經與毅兒融爲一體,得其血肉滋養,不分彼此,結果令人震驚,像是本就在他體內誕生的。”老八開口。
衆人心中震動,無不動容。竟然成功了,聖骨若是再加上帝皇魂骨,將來會達到何等高度?那種成就簡直不敢想象。
“過幾日再論,今天先到這裡吧。”另一位老人開口,同樣輩分很古,也有二三十年沒有露面了。
衆人點頭,如蛟龍般的老六,還有那位脾氣最火爆的老人,相視默然,他們知道,族中不會允許帝皇消逝、聖骨滅亡。
數日後,消息傳來,帝皇魂骨在唐毅體內無恙,被一團強大的生機裹着,基本算是熔鍊爲一爐,化作一體了。
“可恨!”老六低吼,他知道無力迴天了,這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懷抱着虛弱的談啦,他感覺很不好受。
唐川氣息微弱,雙目暗淡無神,身體只剩下的皮囊,最終,唐門強者找回一身寶骨,爲唐川接上。
雖然被族中的強者以自身精氣滋養,但是卻難以復原,所有人都心中一嘆。
族人尋來很多靈藥,但都無用,難以康復,他的小臉越來越蒼白,不斷咳嗽,時常會瑟瑟發抖,渾身冰冷。
半個月後,他的情況更糟糕了,大眼睛沒有了一點光彩,病懨懨,像是隨時會死掉。
而且,每到午夜,唐川的骨骼就會噼啪作響,整具小軀體都縮短了,失去了一身的精氣神,整個人發生了嚴重的退化。
明明七八個月大,但因受損嚴重,軀體劇變,像是小了幾個月,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
“你是……我的六太爺嗎?”唐川躺在小牀上,睜開無神的大眼睛,虛弱的問道。
他不斷的退化,體內像是有一個無底洞,吞噬其血精,化其骨骼,人像是隻有幾個月大了,而且不復以前的靈慧了,幾乎快認不出身邊的人了。
老人心疼,不斷輕拍,哄他入睡。
“我怎麼快記不起身邊的人了,越來越模糊……”唐川努力想憶起,但眼中卻越發的迷茫了。
明明是一個聰慧活潑的孩子,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讓很多僕人都跟着心酸,不忍目睹。
這些日子來,族內其他孩子漸漸來的少了,直至不出現。而以前的族叔、嬸嬸,也幾乎見不到了,不再來照看他。
唐川日漸虛弱,已經不是那個聰慧、耀眼、註定要崛起而成爲至強者的孩童了。
族中沒有人說什麼,不會那麼淺薄,但是卻走動少了,更加顯得冷漠,不過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並不懂這些。
終於,唐川越來越虛弱,退化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地步,連六太爺都認不出了。
一個月後,唐仲回來,並沒有尋到六爺,且進入府中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氣氛怪異。
“川兒呢?!”他喝問。
當夫妻二人見到唐川時,震驚到發顫,這還是十個月左右的孩子嗎,爲什麼這般虛弱,如此瘦小?眼睛沒有一點光彩,曾經的靈動與慧光呢?
虛弱的唐川見到夫妻二人,下意識的張開小手,沒心沒肺的笑,像是感受到了一種親情與溫暖,想讓他們抱。
“川兒!”唐仲嘶吼,眼睛差點崩出血來,老父失蹤,幼子遭劫,他恨欲狂。
“我的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唐川的母親幾乎要昏厥過去,一把抱起了他,緊緊的摟在懷中。
“仲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夫妻,沒有照顧好川兒,我不該讓別人餵養他啊,你們來懲罰老頭子吧!”蛟龍一般的老人痛聲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
當唐仲得悉真相後,恨欲狂,滿頭黑髮倒豎,提着一杆黃金長槍,渾身繚繞道紋,戰氣沸騰,轟的一聲,一矛就挑飛了一片宮殿,徑直殺向唐毅那一支脈的居地。
“二哥息怒,有話好說,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一羣人聽到動靜,迅速衝來。
“滾!”唐仲眼睛立了起來,黃金長槍一掃,符文漫天,像是瀚海洶涌,怒擊蒼天。
轟隆一聲,一羣人全都飛了出去,全部口吐鮮血,根本擋不住,護在身上的紋絡全都炸開了。
唐仲如一個黃金戰神般,沐浴滔天的黃金神焰,手持長槍,大步向前走去,眸子中神芒迸射,聲音無比寒冷,道:“誰敢擋我路,我便殺誰,不管他是誰,什麼來頭!”
“二哥,不要衝動!”一個青年男子開口,阻在前方。
“衝動?哈哈哈……”唐仲狂笑,眸光冰冷,喝道:“你是毅兒的親叔叔是吧,欺負我們這一脈無人?滾!”
他手中黃金長槍,向前刺去,神光萬重,無盡道紋,構築成一杆又一杆光化的長槍,散發滔天光霧,飛向前去。
“噗!”
青年出手了,但是根本擋不住,兵器折斷,寶具破碎,而後被一杆黃金長槍洞穿胸膛,飛向遠方。
“咚”的一聲,插在了一座巨宮的門樓上,大口咳血,他眼中滿是駭然之色,他們的差距太大了。
“唐仲,不要亂來,惡婦交由你處置,但毅兒還是一個孩子,你不能殺他。”一羣老人出現。
“都給我滾,我兒受苦難時,你們都在哪裡?她挖我兒一身骨,半條魂,我斬她兒一條命!”唐仲怒吼,眼中含着淚水。
回到族中,見到過去可愛而聰慧的兒子竟變成了那個樣子,讓他的心在抽搐、在滴血。
“轟!”
唐仲手中黃金戰矛一劃,寶術驚天,宛若諸天神明一起吟唱,隆隆咒言自鳴,震耳欲聾。
那阻擋在前的幾位老人全都被震飛了,口中狂噴鮮血,無比駭然。
唐仲想到自己的兒子,心如刀絞,唐川太可憐了,本是帝皇,卻被人奪骨取魂,他一邊落淚,一邊要大開殺戒。